“欢儿,进来吧。”
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殿内的两人些许不适应那抹微亮的光明,太子咬着牙起身,恨恨瞪了云青悦一眼,撩袍往外走去。
走出大殿门口的太子还在想,今日就不应该来,更不应该为了讨好父皇而没有带宫女,太监过来,他以为自己会一直跟着云霆寒的。
“公主,您没事吧?”
看到云青悦脸上那个十分清晰的五指印时,欢儿当真吓了一跳,急急忙忙跑过去。
搭着欢儿的手起来,云青悦再一次毫不在意的将嘴角鲜血抹掉,眸光冷冷的注视着屋外。
她问。
“你去找个人看看,太子是不是去告状了?要是告状更好。”
欢儿点头,随即转了话音。
“那咱们呢?”
云青悦这次不打算告状了,同样的事做的太多,会惹人烦,但如果让云霆寒自己发现猫腻过来,那么结果可能就不一样了。
“当然是回宫了,你去找个轿撵过来。”
那边,太子失魂落魄的出了宣政殿,二话没说回了东宫。
他想去告状,可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先从他口中说出,他不敢保证自己能赢,不告状的话,心里又极其不舒服。
“太子,现在咱们应该怎么办?”
作为云青安身边的大太监,小连子一脸的焦急,太子本来青云直上,若没有五公主的话,太子现在肯定更得圣心。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太子受了冷落,他这身边的人也不好受。
猛然间,小连子想到了身处慈宁宫的太后娘娘,若他的主子不能找皇上做主,那么,找太后定然可以的吧。
“太子,要不然奴才现在陪您去慈宁宫,太后娘娘一直喜欢您这个嫡孙喜欢到骨子里,您过去添油加醋一番,依照以往的经验,太后娘娘肯定向着您的。”
太子闭了闭眼,今日之耻辱,他必须得报,长这么大,除了父皇打他那一个耳光,还没有人敢如此打他。
太子气的整个人都要发疯。
太子斟酌一番,特意将衣服弄的凌乱一些,袖子一甩,大步去了慈宁宫,好在脸上的巴掌印还未消,这个时候去告状,自然来得及。
云霆寒到淑妃处的时候,人已经吃了药睡下了,四公主云青瑶仍旧抽噎不已,一路跪在淑妃床边,小声的叫着母妃。
眼神闪过一抹晦暗不明,云霆寒转向旁边太医,轻声问道。
“淑妃如何了?”
那太医眼珠子转了转,“回禀皇上,淑妃娘娘咳疾已久,如今只能慢慢养着,不能动怒,需要有一个好的心情,另外,每日多多散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也相对较好。”
总归没有危及到生命,云霆寒长叹一口气,吩咐太医下去抓药,他刚想走,猛不丁的,腿上抱住一个小人儿。
低眸看去,只见只有八岁的云青瑶脸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怯怯的看着云霆寒,仿佛是惧怕,又是担忧,声音都微微颤抖起来。
“父皇,您若是不忙,儿臣求您在这多待一会儿,起码等母妃醒过来,陪她说说话,好不好?母妃咳血咳的厉害的时候,一直念叨着您。”
睿智打量的眸子投射在身上,云青瑶如坐针毡,她心虚,母妃病了是真,咳血是真,可这其中,嫣然有她利用母妃夺宠的目的,再就是,太子哥哥那里,这么长时间不过来,定然是出了事,说不定又和云青悦打起来了,她得找时间拖住父皇,给太子哥哥争取解决的时间。
怎么着都是自己的女儿,最终,云霆寒终是伸手将人扶起,坐到一旁的主位上,淡淡道。
“也好,朕就在此陪你们用了晚膳吧。”
云青瑶站在云霆寒身边,从心里长嘘一口气,感叹着太子哥哥之前对她说的话,叫她不经意间学习着云青悦的讨好卖乖,肯定能得到父皇的同情,今日一试,果真如此。
云霆寒浅抿一口茶水,还来不及深思,猛的想到了两个大麻烦。
“对了,悦儿和太子呢,这么久了,怎么不见着他俩人影,这两个混账东西,莫不是趁着朕不在,又打起来了吧。”
德顺也不知道,只是上前赔了笑意,“当时您走的急,奴才一路小跑着跟来,就忽略了太子和五公主,您莫要急,奴才这去打听打听。”
云青瑶脸色一变,心里扑通扑通跳着,她想上前说些什么,终究被云霆寒那面无表情的脸打断了想法。
那边,太子去的很快,到了慈宁宫,等人通报进去以后,太子一脸的委屈与疲劳,凄凄惨惨的跪在了太后面前。
“皇祖母,您可要给孙儿做主啊。”
面前的老妇人一身锦衣华服,头上珠宝围绕,作为云霆寒的生身母亲,儿子又孝顺,太后在宫中地位自然很高,整个人看起来威严无比。
只是,一见她的乖孙儿难受成这番模样,太后那不怒自威的脸立马控制不住了,换上一抹慈祥的笑容,她伸出了手,待到太子小跑着到身边,太后伸手,轻轻的在太子脸上摸了摸,看着那巴掌印,心疼的不得了,可还是板着脸问了一句。
“这脸怎么了?是谁打的?”
除了皇帝,太子在这宫中已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太后想不到有谁会这么大胆的打他,可瞧着那巴掌印的大小,太后冷哼一声,瞬间明白了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太子捂住半边脸,显得更加委屈了,太后自然看出他的为难,伸手抓住太子的手拍了拍,慈爱的笑笑,说得意味深长。
“安儿,这么多年,哀家对你如何,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你要知道,那五公主虽然同你一母同胞,可这么多年,哀家一想到是因为她的原因让你的母亲,哀家的亲侄女命丧黄泉,哀家这胸口啊,就烦闷不已,喘不过气来,今日她若真欺负了你,你莫要怕,哀家替你做主,就算有皇上给她撑腰,也没用。”
太子仍旧蔫蔫的,抓住太后的手不放,良久,似乎才鼓起勇气,注视着太后,重重的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