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寝宫里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荡,似也映照着太后此刻纷扰的心绪。容姑姑轻手轻脚地走到近前,低声问询:“太后,夜深了,您还不睡啊?”
太后缓缓从榻上起身,身上的锦袍随着动作轻轻摆动,她微微叹气,目光透过窗棂凝望着窗外暗沉的夜色,双手交叠在身前,缓缓说道:“哎,汝阳王这孩子是被情思迷昏了头,哀家一心想帮他斩断这段孽缘,他却怎么都不肯听。这往后的路,可怎么好哟。” 说罢,轻轻摇头,眉心微微蹙起,眼中满是忧虑与无奈。
容姑姑面露不忍,轻声劝道:“太后,儿孙自有儿孙福,王爷他年纪也不小了,感情的事,急不得。您这般劳心费神,要是累坏了身子,可让大伙心疼。”
太后却轻轻摆手,眼神渐渐坚定,她踱步走到桌案前,手指轻轻抚过案上的雕花,仿佛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开口:“这可不行,他是皇家的子嗣,肩负着家族荣耀,怎能因一己私情误了终身大事。既然汝阳王自己下不了手,那便只能哀家来替他斩断。” 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彼时,宫墙之内暗流涌动,近来宫中总是弥漫着一股诡谲的气息,宫女太监们私下交头接耳,流言蜚语像长了翅膀一般四处飞散。
不知从何处起,传出了一些惊人的传言:说宁贵妃肚子里的骨肉并非当今圣上亲生,尤其是皇子李其睿,眉眼之间与皇帝竟无半分相似之处。这传言起初还只是星星点点,没几日便如燎原之火,烧得整个后宫沸沸扬扬。
可这一切,竟是太后暗中策划。她本意是想借这流言,打压宁贵妃,让汝阳王看清形势,断了不该有的念想。
叶毓眉脚步匆匆,神色略显慌张地赶到宁心宫来找苏瑶。一进院子,见苏瑶正心无旁骛地在浇花,水珠溅落在娇艳的花瓣上,晶莹剔透。叶毓眉几步上前,拉着苏瑶的衣袖,压低声音说道:“姐姐,你可听说了?最近这宫中的流言蜚语到处在流传,传得那叫一个难听,你就不管吗?”
苏瑶手中的动作未停,眼神平静如水,轻声应道:“清者自清罢了,咱们身在后宫,若是事事都要理会这些无端传言,岂不是要乱了分寸?”
叶毓眉急得跺了跺脚,在苏瑶身边来回踱步:“姐姐,你说得轻巧,可如今这,万一传到皇上耳朵里,那还了得?姐姐你平日里待咱们也算不错,咱们怎能眼睁睁看着你被这流言所伤?”
苏瑶这才放下手中的水壶,抬眸看向叶毓眉,目光沉稳:“妹妹,你且先别急。你想想,这流言来得蹊跷,宫中守卫森严,若无有心人刻意为之,怎会传得这般迅速?咱们贸然插手,没准正遂了背后之人的意。”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似是有人在争吵。苏瑶与叶毓眉对视一眼,一同外向走去。只见庭院一角,几个宫女正围在一起,面色激动,言辞激烈。
“我可听说了,这宁贵妃仗着皇上宠爱,平日里就没少给皇后娘娘使绊子,说不定这孩子真不是皇上的呢!” 一个身着粉衣的宫女口无遮拦地说道。
“你可别瞎说,要是被人听了去,脑袋都得搬家!” 旁边一个使女赶忙拉扯她的衣袖,神色慌张。
叶毓眉见状,脸色一沉,走上前去,厉声道:“都在这儿胡说八道些什么?宫廷禁地,岂容你们这般放肆嚼舌根!若是再让我听到半句,定不轻饶!”
众宫女吓得纷纷跪地请罪,头都不敢抬。苏瑶扫视一圈,缓了缓语气:“都起来吧,往后管好自己的嘴,莫要再传这些无凭无据的谣言,若是累及宫闱安宁,谁也担备(此处应为 “担待”)不起。”
待宫女们散去,叶毓眉忧心忡忡地对苏瑶说:“姐姐,光靠咱们压制可不行,得想法子找出流言的源头,彻底止住才行。”
苏瑶微微点头:“我心中已有盘算,这事儿怕是得从咱们自身这儿入手,看看能不能探出些端倪。明日,咱们去拜访拜访其他姐妹,探探口风。”
第二日,苏瑶与叶毓眉精心准备了些滋补品,前往平日里与自己交好的几位嫔妃宫中。每到一处,众人听闻这宫中流言,皆是一脸惊愕,纷纷表示对苏瑶的同情与支持。然而,一圈下来,苏瑶并未获得太多实质性线索,只是越发觉得这传言背后定是有人蓄意谋划。
从最后一位嫔妃宫中出来后,叶毓眉愁眉不展地对苏瑶说:“姐姐,这可如何是办?咱们走了这一圈,还是一头雾水。”
苏瑶沉思片刻,缓缓说道:“眉儿,莫急。我思来想去,这流言虽看似针对我,可后宫之中,牵一发而动全身,背后之人的目的恐怕不止是要诋毁我,或许是想搅乱整个后宫,从中谋取私利。”
与此同时,太后也听闻了这宫中流言,表面上大发雷霆。她原本正端坐在凤椅上,审阅着宫务折子,听闻此事,手中的折子 “啪” 地一声摔在桌上,霍然起身,怒目圆睁,大声喝道:“这后宫是要翻天了不成?竟敢传这些大逆不道的谣言!传哀家旨意,彻查此事,务必揪出造谣之人,严惩不贷!” 太后气得胸口微微起伏,来回踱步,脸上的怒容愈发明显。
容姑姑在一旁应道:“太后息怒,老奴这就去安排。只是这事儿牵扯颇多,怕是得费些周折。”
太后猛地停下脚步,目光冷峻地看向容姑姑,手指着门外,厉声道:“不管费多大周折,都要给哀家查清楚。绝不能让这些谣言毁了皇家的清誉,乱了后宫的安宁。”
在太后的施压下,宫人们开始四处排查,可那造谣之人似是极为狡猾,竟未留下丝毫蛛丝马迹。苏瑶深知,这场宫闱风暴,才刚刚开始,而她与众人,都被裹挟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