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议论纷纷,都在说尉家一家子去江阳市待产,没想到期间还发生了这么一件事。
张小花撇嘴,阴阳怪气的道。
“女人哪有不生孩子的,有必要跑去医院生,还是去江阳市,还是陈知青讲究。”
气氛一下变得很怪异,她周围的人瞬间支愣起耳朵,有赞同的,有不赞同的,聚在一起讨论八卦。
“同为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生孩子的艰难,跟在鬼门关走一遭没有区别,更何况锦泽媳妇怀的是四胞胎,哪能一样吗?”
“对啊!差点被带偏了,陈知青的男人愿意,公公婆婆乐意,咋你就不干了呢,花你钱了。”
张小花鄙夷,本来就是陈蜜蜜矫情,跟她那天天在家里不做事的弟媳一个样。
生一个生两个都是生,跑去医院折腾,她都没有那个条件享受。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因此她话不过脑。
“命苦啊!城里的女人就是好命,她有兄弟,不会把钱省下来给他大哥用。”
“男人要用钱的地方多,遇到这么个不懂事的妹妹,真是倒霉。”
“不说队长媳妇,就连我那京市来的弟媳,以后生子怕也是有样学样,花冤枉钱去医院,不为我们考虑考虑。”
“自己不出工,靠着家里男人好吃好喝养着,大手大脚的花钱,一点都不会为家里考虑。”
“要我说,娶了城里媳妇的男人就是劳苦的命,哪有娶我们农村姑娘,家里家外一把抓,会疼人。”
张小花闹的动静不小,说话还不把门。
陈蜜蜜无语,张小花好会挑事,她和张小花明明八竿子打不着,还能扯到她。
尉锦泽听着张小花难听的语气,轻轻推开二幺在脸上作怪的小胖手,皱着眉头看过去。
张小花纵有千般不爽。对上尉锦泽冰冷的眼神,顿时打了个哆嗦。
她愤恨的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这张嘴在干啥?
明明她想说她那二弟媳蒋欢,只是想拿陈蜜蜜过渡一下,说顺嘴得罪人了。
“我没有要说陈知青的意思,我是想说蒋欢。”
“她太矫情了,地里的活不干,还整天想吃肉,没事就让我小叔子开拖拉机带她往县城跑……。”
李二涛攥紧拳头,张小花是他大嫂,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不想两家闹得难看,但又忍不下她嘴贱这口气。
“娘,你看我大嫂,欢欢没有招她惹她,她话里话外都在说欢欢。”
蒋宏伸手从衣兜里掏出今天婚礼上抓的瓜子花生,他一边吃,一边分给蒋欢和李二涛吃。
心里想着幸好已经分家了,一个大人还比不上他一个小孩,老想着打他们的秋风。
尉母和李母立即走了上来,尉母冷冰冰的道。
“我家蜜蜜在家生还是去医院生,关你屁事,天天盯着别人家的事,又没有花你的钱。”
“再让我听到你胡言乱语,我撕了你的嘴信不信。”
张小花一听急眼了,得罪了大队长一家,以后大涛副食品厂的工厂可能会丢了,赚不了钱,就不能给她弟弟买肉补身体了。
“尉婶,我道歉,对不起,陈知青很好,我不是说她,我就是一时没有转过弯。”
尉母冷哼了一声,挑明道。
“看看你这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有没有说,你心里清楚,我儿媳妇没有得罪过你吧!你要这么说她。”
她扬了扬手,“我劝你善良,少背后说人坏话,要不是今天是我家大喜的日子,不然我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说完尉母朝李母看了一眼,毫不客气的道。
“涛子他娘,这是你儿媳妇,你带回去好好教教,不要影响我儿子儿媳妇、孙孙的喜气。”
所有人都觉得张小花说话不分场合,陈知青给尉老头、尉老婆子生了四个白嫩可爱的小孙子,她这样说人家,尉家能忍才怪。
话放在心里又不会少块肉,偏要说出来,惹人不快。
大伙的眼神神色各异,李母深深的看了张小花一眼。
用力拍了听到动静从外面进来的李大涛一巴掌,啪的一声,然后一把扯着她的胳膊往外走。
“丢人现眼的东西,搅家精。”
“涛子已经成婚分出去单过,用不着帮扶你娘家。”
“欢欢是他媳妇,他愿意怎么养就怎么养,你成天盯着小叔子一家的生活,要不要脸了。”
“我怎么不要脸了,娘,你搞清楚以后是要我和大涛给你们养老的,要弄清楚立场。”
张小花张嘴说了两句,还想再说就对上李母、李大涛、尉母他们的凉凉的视线,怂得缩了脑袋,不再发一言。
李母远去的声音传来,“不敢,谁敢要你养老,不把东西扒拉回娘家就不错了。”
尉母不想这件插曲影响今天的喜气,招呼人把鞭炮放起来。
“大家都收拾收拾,等着上菜,晚上再开一席,都甩开腮帮子,抡起上下牙造。”
村民们兴高采烈,尉家的席面办得好。
他们随的那点礼金还不够吃一点边边角角的,没想到尉家大手笔,晚上还可以再吃一席。
大家嘴上夸着,手上麻利的行动起来。
没一会儿,鞭炮响亮、嘹亮的声音响彻半空。
鞭炮声久久不停,增添了热烈、欢庆的气氛,让大伙更加热烈的庆祝,祝福的话一筐接一筐。
尉家的喜宴是东风大队,乃至宏升公社的独一份。
以至于接下来一年周边大队只要有人办酒席,就会有人津津乐道,夸赞尉家的席面丰盛。
一九七二年。
时隔一年,东风大队再次迎来了下乡知青。
是两个男人,有一个还是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