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疗法确实有用。
裴译州的怀抱温暖且带着熟悉的味道,林麓坐在他身上,除了昏昏欲睡,就是想起以前。
她坐过裴译州的大腿不止一次,基本都是恋爱后,因为裴译州很喜欢把她整个搂在怀里。
如果是冬天,他的外套能把她全裹进去,体温烘烤到她全身泛粉。
如果是夏天,胸膛贴着背部,裴译州的手臂拦在她小腹前,薄肌下青筋似隐似现,手掌会紧紧按着她往后坐实。
但那种感觉已经消失很久,他们之间毕竟隔着几年。
林麓略微抬起头看裴译州。
他睡着了,双手却像生长固定的树枝,牢牢控制着她只能待在他怀里,护崽一样。
也确实到了护崽的年龄,一天不刮胡子,青色的胡茬就冒出来,往下看,在微微仰头的姿势里,喉结突出又明显,解开的真丝衬衫带着金色的袖扣,昂贵带来的质感和宽阔的怀抱有种成熟男人才有的熨帖。
林麓脸颊重新贴在衬衫上,走神对比着最近和过去,还有些不真实感。
想着想着,连裴译州什么时候醒了都没发现。
“在想什么?”他收紧手臂,低头又吻额头,去寻找她第一反应下的眼神。
林麓恢复了过去的记忆,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不是客套,是在问“你在想谁”“在想什么不利于我们关系的事”。
在他心里,在他身边发呆想着别的人别的事,都是两人关系分崩离析的前兆。
林麓:“在想,你这几个月装哥哥装得还没以前好。”
裴译州轻揉着她后颈:“但我已经尽力了。”
从男朋友变成哥哥,可比从哥哥变成男朋友难得多。
林麓被捏得通体舒服,趴在他怀里,哼笑声都变得慵懒。
那声哼哼表示自己不认同这个“尽力”的说法。
“如果没有别的人,我是准备好好当一个哥哥的。”裴译州又说。
她顺畅接话:“是,然后重走一遍当年的路,再把兄妹变情人。结果路比当年难走。”
那时候要是有个能和裴译州一拼到底的追求者,让裴译州慌乱下加快进程,她说不定只会恐慌回避,就像这几个月一样。
裴译州也想到了这半年来碰钉子的次数,揉捏她后颈的手停住,低头用鼻尖去碰她的鼻尖,对视着问:“你现在回想起来,是不是觉得我这段时间表现很差?”
“为什么这么想?”
“许家言说,你能爱上我第一次,就能爱上我第二次,我一直相信这个说法。但是你对我只有反感和抗拒,就算知道了我们恋爱过两年的事,也不愿意继续下去。是我的表现比过去还差吗?”
林麓思考着,竟然开始走神。
裴译州不悦地咬了下她耳垂。
她摸摸耳朵,回神道:“不差。但你以前是追求,更多的是哥哥的身份。现在是先入为主,忍不住以我就是你女朋友为前提,有任何不符合你预期的进展你都无法忍受,然后做些让正常人害怕的事。我觉得要不是想不开,应该没人愿……唔。”
裴译州吻住了她嘴唇,不想让她说完整。
他问是这样问,但答案不是自己想听的,不如不听。
他只是想听林麓说“不是”而已。
奈何林麓是个诚实,正直,有时候甚至不解风情的人。
他不想问也不想听了,干脆堵住她的嘴。
这人三十岁了还是跟以前一样别扭。林麓无语,一边仰头躲开吻一边说:“我是在认真分析,一个明显没你有竞争力的情敌就让你跳脚发疯……你不知道你坐在餐桌边给我夹菜,一脸平静说没有你的允许我一步都走不了……我半夜都做噩梦了。”
一个躲一个亲,吻随机落在不同地方,她的话断断续续好一阵才说完。
躲不开,林麓下意识用上老办法,双手去捂他的嘴,认真辨认自己的心:“但我喜欢你的情绪都围绕着我转,哥。”
裴译州被她的话取悦到,亲吻时鼻腔里喷出些轻笑,搔得她手心发痒。
身体接触着,吻不小心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克制后的点到为止就要刹不住车。
裴译州的吻流连到她颈侧,鼻尖若即若离,嗅闻着她锁骨和领口,喷洒的气息变成火焰,点燃连片的皮肤。
按住她后腰的手掌不断加大力度。
林麓立马想起当年的某几次,后仰着推他,看他抬起头,那双眼眸深沉,像压抑着欲望。
“拥抱疗法可能还不够。”他低声说着,急促的嗅闻还在继续。
“你心里有、哈、有数,这个疗法到底在给谁治疗。”
“给我。能不能再用点别的方法巩固治疗一下?”
她都不用猜,有些地方突兀到无法忽视。
“你……”
她的说辞刚冒出来一个音,裴译州的话抢先一步:“麓麓,我能确定你还爱我的方式不多,很多办法只能靠胡思乱想,很难给我一个肯定的回答。只有在一起的时候,才让我觉得全世界只剩下我们,你一定是爱我的。”
“……强词夺理。我们一直在一起。”
他总是不相信自己被爱着,但又不愿意相信自己爱的人不爱他,所以习惯性加上很多限定条件作为辅助,只为了得出一条给自己洗脑的结论——只要xxx,她就一定爱着我。
裴译州追逐着她的味道:“我们有七年零五个月没在一起过,严格说起来,今天才是我们重逢的第一天。”
“那这时候你应该老实点,说会儿话聊表心意就够了。”林麓推他的脸,上半身极限后仰。
但裴译州的吻立马追上去:“不够。麓麓,可怜可怜我。”
“你有什么好可……”
他用左手捂住了她的嘴,无名指上冰凉的戒指就贴在她唇瓣上。
林麓垂眸去看,戒指窄窄的亮面上似乎能反射出真心。
她放松了防备,裴译州的吻长驱直入。黑色针织衫的纽扣被一颗颗咬开,领口下皮肤白得晃眼。
林麓的记忆里是很适应濡湿状态的,她没什么反应,只在被咬时倒吸了口气,揪着裴译州的头发往外扯。
“变态啊你?”
裴译州颠了下腿,表示这点程度还够不上变态的评价。
他们本就紧紧相贴,颠腿的动作带来点摩擦感,让林麓手脚都蜷缩起来。
“你!”
“麓麓,麓麓,麓麓……”
谁也拒绝不了被全身心爱着的感觉。林麓心尖都在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