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找谁?”骆工匠瓮声瓮气地问道,目光贪婪地在二人身上逡巡,仿佛打量着两块肥肉。
“骆师傅,久仰大名,”傅景阳拱手道,“我们是听闻您技艺超群,特来请您帮忙修缮酒楼。”
骆工匠一听“修缮酒楼”四个字,眼睛顿时一亮,搓着满是老茧的手,嘿嘿一笑:“原来是来寻老夫的,两位真是有眼光!老夫的手艺在这方圆百里,那可是数一数二的!”
他顿了顿,故作矜持地捋了捋胡须,这才慢悠悠地开口:“不知两位要修缮的是何等规模的酒楼?”
傅景阳将酒楼的图纸递了过去,骆工匠装模作样地仔细看了看,眉头却微微皱起,半晌才说道:“这工程可不小啊……所需人手、材料都非同一般,这工钱嘛……”
他伸出五根油腻腻的手指,在傅景阳面前晃了晃。
“五百两?”傅景阳试探性地问道。
骆工匠嗤笑一声:“五百两?公子,您是在说笑吧!五百两就想请老夫出手?这可是精细活儿!” 他伸出的五根手指又晃了晃,语气傲慢,“五千两!少一分都不行!”
傅景阳倒吸一口凉气,五千两!
这几乎是他们全部的启动资金了!
他眉头紧锁,脸色难看。
任婉清见状,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巧笑嫣然地看向骆工匠:“骆师傅,这价格是不是有些……”
骆工匠斜睨了任婉清一眼,语气强硬:“一分都不能少!爱修不修,老夫还忙着呢!” 说完,作势就要关门。
任婉清眼疾手快,一把抵住了门,笑容依旧灿烂,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骆师傅,先别急着关门啊,我们还有话说……”
傅景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试图与骆工匠讲道理:“骆师傅,五千两实在太多了,我们预算是……”
“没得商量!”骆工匠粗暴地打断他,“老夫的手艺值这个价!你们去打听打听,谁敢比我做得更好?”他环顾四周,那些围观的工匠们纷纷点头附和,脸上带着看好戏的笑容,仿佛在嘲笑傅景阳的无知。
“就是,骆师傅的手艺,五千两都算便宜的了!”
“你们要是嫌贵,就去找别人吧,别耽误骆师傅的时间!”
周围的附和声让傅景阳更加恼火,他握紧拳头,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任婉清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再次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她目光炯炯地盯着骆工匠,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自信的光芒。
“骆师傅,您手艺这么好,我们确实想请您,”任婉清语气平缓,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但这个价格我们实在承受不起。不过,”她顿了顿,语气一转,“我们可以换个合作方式。”
骆工匠和周围的工匠都愣住了,好奇地望着她。
“您以手艺入股,”任婉清缓缓说道,语气笃定,“将来任家重建后,盈利分红给您。”
骆工匠的嘴巴张成了“o”型,他显然没有料到任婉清会提出这样的合作方式。
周围的工匠也开始窃窃私语,他们原本等着看笑话,现在却发现事情似乎变得有趣起来。
骆工匠搓了搓手,眼神闪烁,似乎在权衡利弊。
片刻后,他看向任婉清,试探性地问道:“你……此话当真?”
任婉清微微一笑:“绝无戏言。”骆工匠眯起眼睛,像一只老狐狸般审视着任婉清,心中盘算着这小姑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周围的工匠们也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片刻后,骆工匠似乎想通了什么,眼珠子一转,嘿嘿一笑:“小姑娘,你倒是挺有想法的。行,老夫就跟你赌一把!”他一口答应下来,仿佛看到了未来源源不断的金银财宝。
周围的工匠们都傻了眼,他们原本以为骆工匠会一口回绝,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这个看似冒险的提议。
傅景阳也有些惊讶,他没想到任婉清会想出这样的办法。
他立刻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拿出笔墨纸砚,快速地起草了一份简单的入股协议。
骆工匠仔细地看了看,确认无误后,爽快地在协议上签了字。
解决了工匠的问题,任婉清和傅景阳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相视一笑,眼中充满了希望和喜悦。
这第一步的成功,让他们对重建任家充满了信心。
“接下来,就是筹集资金了。”傅景阳看着手中的协议,语气坚定。
任婉清点了点头,目光却落在了街角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上。
那人似乎注意到了任婉清的目光,迅速闪身躲进了人群中。
任婉清心中一凛,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拉了拉傅景阳的衣袖,低声说道:“景阳,你看……” 她伸手指向那个身影消失的方向。
傅景阳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怎么了?”他疑惑地问道。
任婉清收回目光,摇了摇头:“没什么,可能是我看错了。” 但她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夜幕降临,任婉清和傅景阳回到临时租住的小院。
昏暗的油灯下,两人围坐在桌旁,摊开账本,开始计算着现有的资金和还需要的数额……
任婉清突然停下了手中的笔,目光落在了窗外的一片阴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