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伙计吞吞吐吐,眼神闪烁,终究不敢直视任婉清的眼睛。
“他们说…说小姐您…您不守妇道,与…与多个男子有染……” 他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见。
任婉清只觉一股怒火直冲头顶,但她很快冷静下来。
流言蜚语,最可怕的不是它本身,而是它带来的恐慌和猜疑。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语气尽量平和地问:“你都听到了些什么?从哪里听来的?”
尹伙计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道:“就是…就是镇上茶馆里,大家都在议论……”
任婉清明白,流言已经蔓延开来,必须尽快控制局面。
她看了一眼傅景阳,对方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我会处理。”
尹伙计如蒙大赦,逃也似的离开了书房。
任婉清再也坐不住了,她猛地站起身,披上外衣就要往外走。
“我去看看。”
傅景阳一把拉住她,语气带着一丝担忧:“婉清,现在天色已晚,此事不宜冲动,明日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任婉清语气坚定,“流言如火,越烧越旺,必须尽快扑灭。我必须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傅景阳知道她的脾气,拗不过她,只得说道:“我陪你一起去。”
夜色笼罩着小镇,街道上行人稀少,却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任婉清和傅景阳并肩走在街上,不时能听到从暗处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看,那就是任家的小姐……”
“啧啧,真是没想到啊,看着人模人样的……”
那些刺耳的言语像针一样扎在任婉清的心上,她紧紧握着拳头,指甲几乎陷进肉里。
她感觉到傅景阳握住她的手,一股温暖的力量传递过来,让她稍稍安定了一些。
她走进镇上最大的茶馆,刚踏进门,嘈杂的声音瞬间停止,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带着探究、好奇,甚至鄙夷。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让人窒息。
任婉清环视一周,目光落在一个正在喝茶的男子身上。
那男子衣着华丽,身边围着几个点头哈腰的随从,脸上带着一丝轻蔑的笑容。
“这位公子,”任婉清走到男子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威严,“请问你刚才在说什么?”
男子放下茶杯,斜睨了她一眼,“怎么,任小姐这是来兴师问罪了?”
“我只是想问问,关于我的那些流言,你又是从何处听来的?”
男子冷笑一声,“这小镇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我想知道源头。”任婉清语气更加坚定。
男子刚要开口,却突然顿住了,他身后的一个随从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男子脸色微变,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凭什么告诉你?” 他站起身,带着随从扬长而去,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等等!”任婉清叫住他,却只看到一个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
她转头看向傅景阳,“景阳,我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任婉清没有直接去找那些散播谣言的人对质,她决定先从流言的细节入手。
流言中提到她曾深夜出入某家药铺,购买一些特殊的药材。
任婉清仔细回忆,自己从未买过这些药材,但她想起窦小姐曾托她帮忙买过一些治疗皮肤过敏的药膏,而那家药铺正是流言中提到的那家。
窦小姐平日里对她嘘寒问暖,表现得十分友好,这件事让任婉清感到困惑。
为了解开疑惑,任婉清开始悄悄跟踪窦小姐。
几天下来,她发现窦小姐经常与顾嬷嬷在一些隐蔽的地方见面,神神秘秘地交谈着什么。
这天,任婉清远远地看到窦小姐和顾嬷嬷又躲在一个僻静的小巷子里,她悄悄靠近,隐约听到她们谈话中提到了自己的名字以及那些流言。
“......这次一定要让她身败名裂!” 顾嬷嬷的声音尖锐刺耳。
“嬷嬷放心,这次我安排妥当了,保证让她再也翻不了身!” 窦小姐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
任婉清心中一震,她终于明白,窦小姐一直以来的友善都是伪装,而那些流言蜚语,很可能就是她散播出去的。
任婉清握紧拳头,心中怒火燃烧,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还不是揭穿她们的时候,她需要更多的证据。
她继续跟踪,发现窦小姐和顾嬷嬷走进了一家偏僻的院子。
任婉清小心翼翼地靠近,透过院墙的缝隙,她看到院子里面站着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正是那天在茶馆里遇到的那个男子。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男子问道。
“公子放心,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安排好了,”窦小姐满脸堆笑,“不出几日,任婉清的名声就会彻底毁掉!”
“很好,”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看到这一幕,任婉清心中所有的疑惑都解开了,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
她正要转身离开,却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枯枝,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院子里的三人同时转头看向院墙的方向,男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谁在那里?!”
傅景阳看到任婉清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
“婉清,别在意那些流言蜚语”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带着坚定和安慰。
任婉清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心中涌起一股力量。
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还有他。
第二天,任婉清带着收集到的证据找到了窦小姐。
“窦小姐,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那些关于我的流言,是你散播出去的吧?”
窦小姐故作惊讶,捂着嘴,眼圈瞬间红了。
“婉清,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一直把你当做好姐妹,你怎么能怀疑我?”她泫然欲泣,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周围的丫鬟婆子见状,纷纷开始议论。
“没想到任小姐是这样的人,竟然冤枉窦小姐。”“就是啊,窦小姐平时对任小姐那么好,任小姐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任婉清看着窦小姐的表演,心中冷笑。
她早就料到窦小姐会抵赖,但她没想到窦小姐的演技如此精湛,竟然能轻易地操纵舆论,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受害者。
任婉清深吸一口气,正要拿出证据,却听到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
“任小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毁了窦小姐的名声?”
顾嬷嬷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指着任婉清的鼻子骂道:“你嫉妒窦小姐比你漂亮,比你受人欢迎,所以就故意造谣生事,想要败坏她的名声,你好狠毒的心肠!”
顾嬷嬷声泪俱下,仿佛任婉清犯下了滔天大罪。
周围的人群更加激动,纷纷指责任婉清,甚至有人开始对她进行人身攻击。
任婉清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
她知道,自己掉进了窦小姐和顾嬷嬷设下的陷阱。
她本想揭露真相,却反被她们利用,陷入了更加不利的境地。
她紧紧握着手中的证据,眼神坚定。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吗?我告诉你们,我不会放弃的!” 她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直视着窦小姐,“窦小姐,你敢不敢跟我当面对质?”
窦小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她很快镇定下来,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婉清,我不想跟你吵,我只想好好过日子……”
任婉清冷笑一声,“好一个不想吵!你既然不想吵,那就跟我去见官吧!”
窦小姐脸色骤变,“你……”
“怎么?不敢去了?” 任婉清步步紧逼。
“去就去,谁怕谁!”窦小姐强作镇定,但她颤抖的声音却暴露了内心的恐慌。
任婉清转身欲走,突然,一个声音叫住了她,“婉清,等等!”
任婉清回头,看到傅景阳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的脸色阴沉,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
他走到任婉清身边,握住她的手,低声说道:“婉清,这件事……”
傅景阳刚想劝阻任婉清冲动行事,却被她坚定的眼神制止了。
他知道婉清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
他选择站在她身边,给予她最坚定的支持。
“婉清”
任婉清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窦小姐,语气冰冷:“窦小姐,你敢不敢跟我去见官,当面对质?” 窦小姐脸色煞白,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去…去就去,谁怕谁!” 但她颤抖的声音和躲闪的目光,已经出卖了她的心虚。
任婉清没有理会窦小姐的虚张声势,转身就要离开。
突然,她想起之前跟踪窦小姐时,发现她经常与顾嬷嬷在镇外一处破庙秘密会面。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她心中浮现。
“景阳,我们先去一趟城外的破庙。” 任婉清拉着傅景阳,快步向城外走去。
到达破庙后,任婉清仔细搜查,终于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上了锁的木箱。
她用力撬开木箱,里面装满了信件。
任婉清快速翻阅,发现这些信件竟然是窦小姐和一个名叫莫言的人的通信,信中详细记录了他们是如何策划并散播关于她的流言蜚语,甚至还有莫言写给窦小姐的承诺,事成之后会给她一大笔钱。
而这个莫言,正是那天在茶馆里遇到的那个衣着华丽的男子!
任婉清心中一震,她终于找到了关键证据!
她将信件收好,立刻赶回镇上。
此时,镇上的居民已经聚集在广场上,等待着任婉清和窦小姐的对峙。
窦小姐和顾嬷嬷站在人群中央,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博取众人的同情。
看到任婉清回来,窦小姐立刻哭诉道:“婉清,我知道你怪我,但你真的误会我了,那些流言真的不是我散播的……”
任婉清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信件高高举起,大声说道:“窦小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这些信件,就是你和你同伙莫言策划阴谋的铁证!”
众人哗然,纷纷看向窦小姐。
窦小姐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再也说不出话来。
顾嬷嬷也吓得面如土色,瘫坐在地上。
真相大白,镇上的居民开始对任婉清表示歉意,任家的声誉也逐渐恢复。
事后,任婉清和傅景阳商量如何预防类似事件再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