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呆愣片刻后,万逐流方才回过神来。
他深深看了怀中婴儿一眼,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莫非,我生出了个天赋异禀的儿子?”
转念一想,他又释然了。
他的悟性以及各项武道属性,放在普通人之中,也足以排到前列。
这是经过系统面板认证过的。
他这一身武道修为,都是靠自己勤学苦练所得。
正所谓龙生龙、凤生凤,按理说,万盛自不会太差。
“要不,再多教一点?”
但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便被万逐流压下了。
毕竟还是个婴儿,拔苗助长,免不得对孩子有伤害。
“他已初步纳气,呼吸法算是入门,只需保持下去,日益精进,将来在接触铁身功后,必会一日千里!”
想清楚这一点后,他抱着孩子在院子里转悠了一会儿,当夜深寒气渐生时,又重新把孩子放了回去。
翌日,天不曾亮。
万逐流便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夫君……”
两位夫人一前一后坐起,却被万逐流安抚下去。
他披上大袍,三两步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府内管家。
“吴叔?这么早,有何要事?”
“惊了大公子,老奴有罪!实在是县府那边催的急切,差司的一位差人已在府外等了半个时辰,我这才……”
“哦?是谁?”
“名叫宋义!”
“是他?”万逐流眉头一沉。
宋义这个差人侠肝义胆,颇有胆识,也重礼节,必不会贸然前来。
况且等了半个时辰不曾离开,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不成?
“快让他进来吧,我在前厅等着!”
“老奴遵命,大公子稍待!”
片刻后。
宋义阔步走来,甚至没来得及客套,便直入主题道:“头儿,大事不妙,兽鬼的尸体没了!”
“嗯?怎么回事?”
“昨夜我们将兽鬼的尸体带回县府,午夜便遭到一群蒙面人袭击,值夜的两位差人当场身死。”
万逐流眉头微蹙,直接进攻朝廷设立的官府机构,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也是兽鬼干的?”
“并不是,杀人夺尸的,是人。头儿您应该打过交道,铁齿虎,郝庆昶!”宋义忙答道,随后从袖中掏出一柄铁器,递了过来。
万逐流将铁器打量了一番,脸上的疑惑之色更甚。
城外的流匪中,有一股实力颇强,占据山头建寨,名叫神虎山。
寨中聚集了大大小小约莫两百来人,其头领便是郝庆昶。
这家伙说是远近闻名也不为过,平日就喜好强抢名女,城里不少大户都被抢过。
县府迫于压力,也曾派人去剿灭,但终归实力不济,奈何不了这地头蛇。
索性,后面这家伙学乖了,只抢来往商贩,少见进城洗劫,这才相安无事。
郝庆昶和他的小弟们都擅使一把类似于指虎和爪刀的武器,名叫铁齿。
故而,江湖中称他一声铁齿虎,通力境高手。
万逐流在去年走镖时,就和郝庆昶对上过,一对三,打了一场,神虎山折了一个三当家。
这一年,他都不曾听见这人的消息,没想到今日却犯下这等大案!
“等等,既然出了这等事,你们为何不去追贼,却来府上寻我?”
万逐流忽地眉头一皱。
“郝庆昶带人劫了尸体,人还留在城内,我们……”
宋义还在说话,就被万逐流再度抬手打断,“你不必解释这些,只需告诉我,是谁让你来找我的?”
“哦,是王大哥,他是另一位副差头。”
宋义虽然不解,但还是答道。
万逐流眼眸微闭,“差司除了我和振奎挂职,就他们一正两副,三个差头,如今死了两个,就他好好的……”
“不好!”
他忽地意识到不对劲,忙从一旁堂屋提起大剑。
“宋义,你先回县府,告诉这位王大哥,说我马上到,然后带几个信得过的,赶往宋家堡!”
“这……”
“宋义,你别问这么多,听我的,你才能保住性命。”
不待宋义回过神来,万逐流的身影已经跨过了万府大门,窜入黑夜。
从这里到宋家堡还有一段距离,但他却没时间去寻找马匹了。
雄浑的气血在经脉中滚动,源源不断的劲力支配着他浑身肌肉,脚下如履平地,身躯带风,宛如一头下山猛虎,快速掠过官道,朝城外而去。
……
宋家堡。
“嗬嗬!毒婆,这次要是拿不回心核,迎接你的可是三刀六洞,你老这把身子骨,挺不挺得住?”
“去你妈的,死乌鸦嘴,老娘就是杀了红松县所有人,掘地三尺,也会取回心核。”
佝偻的老妪双眼迸发精光,口中的唾沫全部喷向了一侧的胖大汉。
“艹,你他娘的吃屎了吧,满嘴喷的比粪还臭?”
那大汉快速闪身,离得远远的,才继续阴恻恻笑道:“这东西要是被那差头取走,你怕是拿不回来!”
“别她娘的说风凉话了,那差头实力强劲,县府那边光是郝庆昶、王寒拿不下他,你赶紧过去!”
“行吧!”胖大汉撇了撇嘴,“你也快点过来,我怕郝庆昶这狗东西反水!”
“不就是一个宋家堡,要不了多久……”
等男人离开,毒婆的眼中才重新泛起凶芒。
“你们真会躲啊,我今天不把你们杀光,难泄我心头之恨!”
她猛地举起皮鼓。
咚咚咚!
鼓声连绵不绝,一道道黑影从他背后窜出,冲向黑暗中的宋家堡。
与此同时。
宋家堡某一处的宅院内,妇人突然被噩梦惊醒。
她起身看了眼熟睡的孩子,想起惨死的丈夫,内心生出一丝孤寂。
“平儿,明日娘就带你去城里,咱们不留在这了,那里有官爷们在……”
她自言自语地说着,只觉得心头一股压抑的情绪没法释放出来。
“我这是怎么了?”
她此刻脑海清明,困意全无。
只得站起身,走到另一间房去,收拾先前的地窖。
由于蜡封可以短暂隔绝气息,前些日子,她们就是如此躲避兽鬼的。
但一连几天的吃喝拉撒都在里面,不收拾一下,弄得整个房子都臭烘烘的。
下了地窖,她便翻过盖板,将油灯卡在板缝中,开始劳作。
噗通!
忽然,门外传来一道巨大的撞击声。
紧接着……砰砰砰砰!
声音愈发剧烈。
她的眼睛不禁瞪得老大,这个声音,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