彧和十三年冬,大雪,陈苍正裹着狐裘躺在檐下,跷着腿看家养的小雀儿在笼子里蹦跶,管家忽然领着一个小孩儿穿过深重的雪幕走过来。
管家跟他说这是家里新买的下人,看着机灵,带过来给他使唤。
小孩儿叫亓漓,看起来跟他差不多大,只是太瘦小了,肩膀薄削,脖颈微弯,连看起来那么单薄的下人服都撑不住似的。
陈苍看不惯他羸弱的可怜样儿,可终归是有人陪他玩了。刚开始他还使唤他干这干那,后来他逃学被父亲发现,亓漓替他挨了板子,他对他的态度不知不觉就发生了变化。
他们共同长大,整整六年。他们共同从家里偷跑出去爬到山顶看月亮,把学堂里先生养的小鱼放生到河里,跟学堂里几个不对付的同窗打架,大雨天在青石路上奔跑,躺在被窝里抵足而眠……
十九岁那年,亓漓找到陈苍,说他要走了。陈苍问走去哪儿?他说哪里都好,只要再看不见陈苍。
他把他们这六年说的很不堪,两相情愿成了陈苍一人的独角戏,那些隐微暧昧的过去好像是被雨淋透了的纸页,边角泛黄、发黑、腐烂,丑陋地黏在一起,让陈苍想往回掀两页,挑点鲜明活泼的东西来反驳都做不到。
亓漓走了,只身一人,没带任何东西,也没带上陈苍。
三年后他们意外重逢,亓漓成了富甲一方的商贾,陈苍却家道中落无处可去。
那年雪压枝低,死伤冻馁者无数,陈苍攥紧拳头走到赈灾棚,站在大锅前却低着头死活说不出一句话。
倒是执勺的人先开了口:
“……少爷?”
他抬头,看清眼前人时难掩眸中的厌恶与震怒,转身就走。袖子却被人拽住,因为用力过大,破烂的袖管嘶啦一声就被拽断。
后来亓漓对陈苍死缠烂打,陈苍冷眼相待,同时无比厌恶自己对过去的贪念。
在纠缠了一年之际,陈苍无意中得知亓漓当年离开的真相,不忍卒读般的真相,扭头冲回去找亓漓,找那个被他一次次推开的亓漓。
亓漓笑的跟小时候一模一样:“他们都说我最大的本事是挣银子,但是他们说的不对,我最大的本事,是暗度陈苍。”
……
中间虐是虐,但是个好本子。看的时候就有些心梗,苏言听着此景余生用跨越少年和青年的声线演绎小少爷的一生,更是鼻头发酸,她眨了眨眼努力逼退眼泪。
而后打开word,开始敲敲打打。
写好初稿后她就去赶稿子了,晚上洗漱完了躺在床上,她又把干音听了一遍,然后打开歌词修修改改。
就这么过了三天,豆丁出差回来那天被苏言请去吃海鲜,紧接着又被托付了一首曲子的重任。
demo出来后,苏言立刻发给了小紫苏。
小紫苏一连发了七八行感叹号和三行大哭的表情,扭头把她拉进一个qq群。
群名叫“摸黑暗度陈苍工作群”。
看似正经,又透着那么一点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