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十九从一楼冲回了休息室,一脚把门踹开,骂道:“变态啊!”
“怎么了?!”众人纷纷围上来。
“话没说两句就开始动手动脚,”十九捂着手腕子痛心疾首地说,“她是抖s让她去别家玩!我们这里是正规场所!”
人群之中的廿七看到十九手臂上的一块红痕,眸子里盛着的一汪水狠狠地震荡了一下。
经理闻讯赶来劝说,心疼归心疼,但那位是比杨千金都厉害的主,他们可惹不起。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但是好说歹说十九就是不再回去。
十九翻了个白眼:“老子不伺候了,谁爱伺候伺候。”
这时候经理收到一条短信,内容是:“我去试一试。”
发件人:廿七。
主管是多么玲珑心的人啊,这下子也算是明白了个七七八八。他把十九安抚回自己房间,说好好好,我替你去善后。
第二天,廿七替兄出征的事儿没能瞒过老十,十大喇叭当即跑去十九房间。
听了这个消息,十九几乎是从床上跳起来,披了件衣裳就冲出房间,恰好在吧台旁遇见廿七。
他一把抓住廿七的胳膊将袖子往上一撸,傻眼了——皮肤光滑白皙,别说伤痕了,连个小刮痕都没有。
廿七微微挣了挣,把袖子放下来,看着十九的眼睛流光溢彩:“你担心我了?”
十九抿住嘴,帅气的面庞难得一丝窘迫:“没啊,我不过是不想欠你人情。”
廿七柔柔地笑了一下,擦过十九向前走。十九突然一把拽住她,“你等等。”
廿七回过头茫然地看着他。
“不对,你让我看看。”十九不容分说拉着廿七就进了洗手间,利落地下了锁就要掀她卫衣。
廿七垂死挣扎,急得都要哭了,却仍是没拗过他。
卫衣被撸上去一点,看着廿七腰侧青青紫紫的掐痕,十九动了动嘴唇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我没事,一点也不疼。”廿七有些尴尬,使劲儿把卫衣往下抻了抻,却被十九猝地搂进怀里,力道死死的,勒得她有些疼。
十九的发丝拂在廿七侧脸,有些痒,但她一动不动,闻着十九身上好闻的味道,她竟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十九松开她,单手钳住她的下巴:“他妈的她有病你就依着她?你不知道躲?!下次要是再干这种蠢事,我就让你滚出夜色。”
他觉得不威慑一通她根本没记性,下次还敢!
廿七的大眼睛乌黑黑明亮亮,就这么直直地跟十九对视,片刻,一滴泪毫无征兆地滑下来落在十九掌心。十九像是被烫到了,赶忙松开她,骂了一句脏话转身摔门而去。
……
那位大小姐虽说癖好有些特殊,可也是真舍得花钱。
做这一行,靠的就是流量和人脉。有时候单桌消费能到二十万,单是小费也能顶普通人一月工资,员工们后院的车也大多慢慢换成了超跑。但因为行业环境问题,遇到找茬的那是常有的事。
第二天就有个女客人的老公带了一帮人找上门来。
男人膀大腰圆,横眉怒目,指向明确地骂十九:“你他娘的就是个婊子!”
十九险些笑出声,这种事儿他遇见的多了,他身正不怕影子斜,毫不理亏,淡淡道:“再说一遍?”
男人伸手指他:“有娘生没娘养的孤儿!”
这话一出,十九当即就红了眼,他咔咔捏了捏指节,抄起桌上一个酒瓶就抡了过去。
廿七大惊失色忙去拦人。
对面也不是吃素的,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突然,人群里响起酒瓶破碎和惊呼的声音。
廿七额头被玻璃碎片划了一道,鲜血直流,找事的几人一看见血了,骂骂咧咧地跑了路。
十九叫了声“老十”,直接弯腰把廿七拦腰抱起往外跑,冲挡道的人喊:“起开!”
廿七一路被十九抱着上了老十的车。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有这么多血可以流,温热黏腻的液体沿着面颊淌下来,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却仍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抬手捂着额头,十九把手覆在她手上,好像两只手按着血就会流的慢一点。
老十平时没少玩狂野飙车,车技不错,一路超车来到了医院门口。
车还没停稳十九就抱着人冲下了车。
看着十九慌张的背影,老十心想,这柜门他可不堵了,压根堵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