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晓,微光悄然爬上雕花窗棂。
谢淮钦悠悠转醒,身旁郑吣意的面容在这朦胧晨光里愈发温婉动人,她们的手仍紧紧相扣,仿佛连梦境都不舍分离。
谢淮钦目光扫过郑吣意的眉眼,泪水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柔软的枕间。
她抬手,指尖轻轻触碰郑吣意眼角,似是想接住那并不存在的泪滴,声音温柔:“意儿。”
郑吣意闻声睁开双眸,眼中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怅惘,轻声开口:“娘亲与前朝女帝,曾是那般亲间,却因种种误会,蹉跎了半生。”
谢淮钦将她揽入怀中,下巴轻抵着发顶,满是疼惜:“过去的事已无法改变,可往后,我定会陪着你,岁岁年年,永不分离。”
郑吣意听着她有力的心跳,情绪渐渐平复。
“谢郎,你说这世间情谊,为何总是这般曲折?”
谢淮钦微微松开,双手捧着她的脸,目光坚定地对视:“我们的情谊,无论历经多少波折,都不会改变。”眼神中满是深情与承诺。
郑吣意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浅笑:“有你在,我便安心,只是想起娘亲,心中难免有些遗憾。”
她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不如我们去女帝的坟前看看吧。”谢淮钦提议道
郑吣意点了点头,眼中泛起一丝暖意:“好,就依你说的。”说着,起身开始整理妆容,准备出门。
谢淮钦也跟着起身,走到她身后,为其轻轻系上披风的带子,动作轻柔而细致。
系好后,顺势握住她的手,两人相视而笑,一同迈出了房门。
清晨的街道还带着一丝凉意,行人寥寥无几。
她们手牵着手,朝着城外的方向走去,身影在初升的朝阳下拉得长长的。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了一座幽静的墓前。
郑吣意轻轻蹲下,将带来的点心放在墓前,眼中满是思念:“娘亲,我们来看您了。”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了一座幽静的墓前。
墓前荒草丛生,显得格外孤寂。
郑吣意轻轻蹲下,将带来的祭品放在墓前,眼中满是敬重:“陛下,我们来看您了。”
谢淮钦站在她身后,默默看着这一切。
就在这时,郑吣意突然发现墓碑后的异样,原本应庄严肃穆的墓穴周围,隐隐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走近一看,只见墓穴周围刻满了奇异的符文,那是道教镇压风水的印记,而墓穴的正上方,有一根巨大的青铜钉,直直地钉在象征着凤凰的石雕翅膀上,正是传说中的“凤凰诛心”之局。
此局乃是当今圣上听信方士之言,为了压制前朝女帝的“余威”而下,妄图让她的英魂永不得安宁 。
郑吣意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愤怒:“女帝一生磊落,为百姓谋福祉,如今却遭此对待,实在不公!”
谢淮钦见郑吣意柳眉倒竖,一副准备冲上去与黑衣人拼命的架势,赶忙伸手拦住她,急切地劝道:
“意儿,莫要冲动!”
“这些人皆是皇上专门指派的守墓人,训练有素,绝非普通喽啰可比。”
“贸然动手,胜算渺茫。”
“况且,我们身份在这京城本就惹人注目,若是在此发生冲突,一旦消息传开,被有心之人利用,定会徒惹事端,到时,不仅自身难保,恐还会牵连岳父岳母。”
郑吣意紧咬下唇,眼中的怒火仍未完全熄灭,但听了谢淮钦的话,也逐渐冷静下来。
“那我们就这么看着女帝陛下的英魂受辱?”郑吣意不甘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当然不会。”
谢淮钦握住她的手,“我们先回去,从长计议。”
郑吣意缓缓点头:“好,都听你的。”
两人最后望了一眼那被镇压的墓穴,随后转身,趁守墓人还未靠近,迅速消失在山林之中。
回到府邸,谢淮钦神色凝重,坐在厅中,端起茶杯却无心品尝,沉吟片刻后开口:“我们就算寻人偷偷改了风水,不出三日,也必定会被人禀报圣上。”
“届时,不仅风水改不成,还会暴露我们的意图,只会徒劳无功。”
郑吣意柳眉轻蹙,在一旁踱步,心急如焚地追问:“那可如何是好?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不管?”
谢淮钦放下茶杯,抬眸看向郑吣意,闪过一丝决绝:“不如光明正大改风水。”
“光明正大?这不是自投罗网吗?”郑吣意满脸疑惑,眼中满是不解。
谢淮钦起身,走到窗边,望向窗外,缓缓说道:
“眼下在朝中,丞相和太傅视我为眼中钉,处处作对。”
“如今已知晓圣上一直忌惮丞相,其根源便是当年先帝同为丞相身份时起兵造反,夺得皇位。”
郑吣意似乎明白了谢淮钦的意思,追问道:“你是想……”
谢淮钦转过身,目光坚定:“不错,我们就利用圣上这一点,将丞相与此事联系起来,暗中传播消息丞相欲改风水,妄图谋逆。
郑吣意听完计划,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此计虽妙,但风险极大,若圣上不信,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谢淮钦回到桌前坐下,为两人添了茶,神色沉稳:“圣上生性多疑,对丞相早有防备。”
话落抬头看着天空沉思计谋。
在那被夜色笼罩的墓陵远处,三个身影隐匿于黑暗之中,周身被浓稠的夜色裹挟,影影绰绰,透着几分神秘。
郑吣意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轻轻飘出:
“我们只需制造些蛛丝马迹,再找几个可靠之人旁敲侧击,定能挑起圣上猜忌。”
“可咱们这么做行吗?”她语气里满是不安。
张珩衍嘴角一勾,脸上露出那副贱兮兮的神情,胸脯拍得震天响,信誓旦旦地保证:“放心,这法子绝对可以,不过你俩得好好配合,一切都听我的。”
“我张某出马,就没有搞不定的事儿!”
谢淮钦眉头微皱,心中觉得这计划有些不靠谱,可眼下也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无奈地点点头,决定试一试。
心想:也不知道跟着予衡兄这一遭,是福是祸。
回想起白日里,张珩衍匆匆来访,彼时他满脸焦急,一进门就开始抱怨:“今日朝堂上,丞相弹劾我父亲,圣上竟都听那老匹夫的!”
“我父亲为官清正,兢兢业业,哪有半分过错?分明是那老东西蓄意打压,想独揽朝堂大权。”
他一边说,一边来回踱步,双手在空中挥舞,仿佛要把心中的怒火都挥洒出去。
谢淮钦想起此事有张珩衍助力,或许更成功些,于是将女帝陵墓风水道出,几人一番商议,便定下了这冒险的计划。
此时,三人已换上事先准备好的白色长袍,脸上涂着惨白的颜料,头发披散,扮作鬼魂模样。
张珩衍从怀中掏出一个特制烟火筒,那是花了好些时辰研制的,点燃后能喷出五彩斑斓的光芒,模拟凤凰展翅的光影效果。
“瞧好了,这可是我的得意之作!”
“记住,等会儿烟火一亮,我们就开始装神弄鬼,一定要把那些守墓人吓得屁滚尿流。”张珩衍压低声音,兴奋地说道。
谢淮钦和郑吣意对视一眼,无奈地点点头。
一切准备就绪,张珩衍点燃烟火筒,瞬间,五彩光芒冲天而起,在空中幻化成一只巨大的凤凰,振翅欲飞。
那凤凰栩栩如生,周身散发着五彩的光晕,仿佛真的要冲破黑暗,翱翔天际。
“啊!有鬼啊!”
守墓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吓得瘫倒在地,四处逃窜,有的连滚带爬,鞋子都跑掉了一只;还有点吓得脸色惨白,嘴里胡言乱语。
三人趁机在墓陵周围手舞足蹈,发出诡异叫声。
郑吣意一边装鬼,一边悄悄将事先伪造好的、带有丞相府标记的风水法器埋在显眼之处。
她动作敏捷,眼神警惕,生怕被人发现。
而张珩衍则还没收住他那不靠谱的性子,在一处石壁上面乱刻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今日让这老匹夫好看。”
等他刻完,谢淮钦才发现,张珩衍刻的竟是一些对丞相极其露骨的辱骂之词,根本不像精心布局留下的证据。
“你疯了!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是我们在搞鬼吗?”谢淮钦压低声音吼道,脸上的焦急都快溢出来。
张珩衍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祸,挠挠头,尴尬地说:“一时没忍住,要不……我再刻点别的盖住?”眼珠子滴溜一转,试图想出补救的办法。
突然他脸色一变,夹紧双腿,一脸窘迫:“哎呀,遭了,我这一紧张,想撒尿了!”说着,也顾不上许多,跑到刚才刻字的石壁旁,就开始解决。
郑吣意又羞又恼,连忙转过身去:“张珩衍,你能不能有点正形!”
张珩衍一边尿,一边还嘴硬:
“这……这不是没办法嘛,等我尿完再想办法。”
谢淮钦气得直跺脚: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添乱!”
解决完需求,张珩衍提上裤子,看着尿湿的石壁:“要不咱们就说,这是上天降下的神罚之水,把丞相的罪行都给冲出来了!”
眼看天色将亮,郑吣意急得不行:
“来不及了,我们先走再说。”
三人趁着守墓人慌乱之际,迅速撤离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