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似乎也觉得有些理亏,忿忿起身,一瘸一拐的朝着远处走去。
大黄狗的肚子血呼啦的翻翻着,肠子肚(三声)子流了一地,不过还有气儿。
中年人心疼的把大黄狗的肠子捧回它的肚子里,然后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小布袋,从里面抓出一大把烟面子,毫不心疼的都撒在大黄狗的伤口上。
大黄狗依恋的眼神一直盯着中年人,烟面子撒伤口上疼,也只是轻声的哼唧两声。
中年人把自己的绑腿解下来,一层层的给大黄狗裹上,一个不够,解了两个才差不多。
他把大黄狗抱到杨大海和韩永勤跟前儿,自己又拖着瘸腿去找大黑狗和大白狗。
这两条猎狗没有大黄狗幸运,一个被坐扁了,一个五脏六腑被摔的稀碎,整条狗像个软塌塌的面口袋。
中年人默默无语的把两条大狗抱回来。
看到两条狗的尸体,杨大海和韩永勤心里也有点不好受。
猎狗对自己的主人是最忠诚的,也是跑山打猎时最得力,最重要的帮手,一朝身死,就连外人看着心里都难受,就更别提狗主人了。
中年人狠狠的踢了一脚大炮卵子,似乎还不解气,还想下脚。
韩永勤在旁边阴阳怪气的说风凉话,“我说你就剩一条好腿了,可别给自己踹折了啊!”
中年人闻言不以为忤,也不和韩永勤斗嘴,反倒是有些灰心丧气,他一屁股坐到大黄狗身边,手轻柔的一下一下的抚摸它的后背毛。
杨大海瞪韩永勤一眼,不让他多嘴。
中年人苦涩一笑,“爷们儿,按进山的规矩,这猪是咱们一堆儿打死的,咱们三一三十一的分了吧?”
韩永勤不服,按照他的意思,这猪是杨大海杀的,就该归他们,有这单腿蹦啥事儿啊!
不过杨大海不让他说话,他就只好忿忿的闭上了嘴。
“行啊,那就三一三十一吧!”
杨大海很爽快。
“嗯呐~俺家是广福屯的,俺叫张随心。爷们儿你们是哪个屯子的?”
“草甸营子的,我叫杨大海。”
杨大海一指韩永勤,“这是我兄弟,韩永勤。”
“草甸营子,姓韩?”
张随心嘴里喃喃自语,随后一拍大腿,“哎呀妈,爷们儿你认识韩建国不?”
“那是我爹!”
“嗨!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啊!俺是你姨夫啊!”
张随心大笑,一把抓住韩永勤的双手。
韩永勤皱着眉,这下也明白了,这大概是继母金丽梅那头儿的亲戚。
他把手从张随心手里抽出来,小声嘟囔:“啥姨夫,我可没你这个姨夫。”
张随心现在完全不在意他说啥了,韩永勤现在在他心里就是亲戚家不懂事儿的小屁孩儿,跟他较啥劲呢?
再说,也得看在他爹韩建国的面子上不是!
既然是亲戚,就不用在山上分肉了,他们商量了一下,打算先回距离这儿比较近的草甸营子,分好肉后,张随心再运回家。
不过,现在还是得先给大炮卵子开膛,不然一会儿大炮卵子肚子里就发酵了,臭的哄的,俗话说叫“臭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