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逐利,本性贪婪,如今齐王之举,无疑是助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让这些唯利是图之徒有了可乘之机。”
“这不仅破坏了传统的社会秩序,更可能导致民众纷纷弃农从商,使得农田荒废,粮食减产,动摇我大唐的根基。”
“长此以往,国将不国,望陛下明察,严惩齐王之过错,恢复对商人的限制,以正纲常。”
萧禹语速极快,明显带着情绪。
“说完了?” 李承乾站在一旁,神色平静,目光如渊,静静地看着萧禹,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询问,仿佛在听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
萧禹闻言,心中一滞,虽恼怒其态度,但面对太子,也不得不强压怒火,拱手说道:“不知太子殿下有何见教!”
他的话语中,隐隐带着一丝挑衅,似乎在等着看李承乾如何回应。
“少傅可听闻:富而行其德?”
李承乾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不紧不慢地抛出一个问题。
萧禹听到这话,面色瞬间如遭雷击,变得煞白。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紧咬下唇,从牙缝中艰难地挤出三个字:“陶朱公!”
此刻,他心中犹如翻江倒海,陶朱公范蠡,那可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富可敌国却乐善好施,以高尚的德行被后人传颂。
提及此人,无疑是在打他的脸。
李承乾从容地笑了笑,接着有条不紊地开口道:“古有陶朱公,三次成为富甲天下的巨贾,却又三次散尽万贯家财,广施善举,所行之事皆为功德,为后世商人树立了光辉的典范。”
“今有应国公,在皇祖父建立大唐的艰难征程中,倾举家财,全力相助,立下了不世之功。这足以证明,掌管财富并非就意味着无德。”
李承乾微微停顿,目光扫过朝堂众人,最后落在萧禹身上,眼神中带着一丝深意:“正如萧少傅,对太祖赏赐的宅邸毫无贪恋,足见少傅之高洁品德。”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可萧少傅今日却将商人一概而论,如此岂不是在骂自己?”
李承乾的言辞犀利,直击萧禹话语中的漏洞,如同锋利的宝剑,让萧禹无从躲避。
“他们....” 萧禹刚要开口反驳,想说商人怎能与自己相比,可话到嘴边,瞬间想起陶朱公那辉煌的事迹,其成就和威望远超自己,到嘴边的话硬生生被憋了回去。
他的脸涨得通红,如同熟透的番茄,心中又气又恼,却又无从辩驳。
“如此利益在前,百姓弃农从商,这与大唐重农之策相冲,这总没错吧!”
萧禹眼珠子一转,试图从另一个角度发起攻击,挽回些许颜面。
“错,大错特错!” 李承乾斩钉截铁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原闻殿下高见!” 萧禹虽心中不服,但也只能强装镇定,拱手请教。
“诸位当中,极少人拜访过齐王的庄子,其中有些利器,诸位并不知晓,所以我们暂且不谈。” 李承乾话锋一转,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我们仅谈以往的重农,我想请问诸位,都是如何重农的?”
他的目光扫过朝堂上的大臣们,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
“是不是高坐庙宇,每年向陛下劝谏一番农事该如何如何,却连稻谷藜麦都分不清的重农?”
李承乾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毫不留情地指出了一些大臣在重农问题上的敷衍。
他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刃,刺痛了那些平日里只知空谈、不务实事的大臣们的心。
“荒唐,太子殿下此意难道要我等朝廷重臣,亲自去田间地头接替百姓耕种不成!” 张玄素有些跳脚。
“若是爱卿有此意,朕可以调你去司农。” 李二陛下坐在龙椅上,看着这一幕,突然开口说道。
此话一出,朝堂上瞬间一片寂静。
“陛下恕罪,是臣言之不当,请太子殿下勿怪,您继续!”
张玄素瞬间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心中懊悔不已,不该如此冲动,他可不想再被陛下发配出去。
“自我老师入朝以来,带来了新粮种,新农具,百姓丰足十倍有余!” 李承乾挺直了腰板,自豪地说道。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老师的敬佩和感激,“我再告诉诸位一件事吧!百姓如今之丰产,只是一个开始,未来的农业,将会让诸位觉得自己是个幼儿般无知!”
“太子殿下,俺老程插句嘴,” 程咬金,这位粗犷豪迈的宿国公,此刻站了出来,声音如洪钟般。
“我觉得不用说来,就去年冬天,王府供给宫里和各大臣府的各种瓜果,谁曾见过,还有诸位与王府合作的一些新作物,那可都是高产的农作物。”
“哈哈哈,宿国公所言不错,” 长孙无忌附和道,脸上带着莫名的笑:“看到那些新粮瓜果,我等早就察觉自己的无知了!
“现在妄谈曾经的重农之策,不过是个笑话罢了!”他话语中充满了自嘲,也让朝堂上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
朝臣们的目光在彼此之间来回游移,神色各异,有的面露忧色,有的则带着一丝期待。
“可商人之利,百倍千倍者皆有,” 一位身形清瘦的大臣向前迈出一步,双手紧握笏板,言辞急切,“如利可为,他们便会舍命逐之。”
“就拿昨日拍卖行中所出之物来说,价格简直荒唐至极!”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愤慨,仿佛那高昂的物价是对他个人的一种冒犯。
“你是与我论商人禁令,还是羡慕我老师赚钱了?”
李承乾微微挑眉,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对方,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当然是商人禁令,” 那大臣面色一红,连忙辩驳道,神色间带着一丝慌乱,“只要利够大,必会吸引大量百姓从商。”
“届时,即便王府农业做得再好,也会因缺人耕种而陷入困境!”
“那我们就说说弃农从商?” 李承乾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尔等觉得经商是件很容易的事?谁都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