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叶炽侠却对他的反应视若无睹,依旧我行我素地继续整理着放在旁边的那些夜香桶。
见此情形,聂采宁无奈之下只好快步跟了上去,同时好奇地开口询问道:“那么之前在山洞里面看到的那个巨大的蜘蛛茧又是怎么回事呢?”
只见叶炽侠头也不抬地回答说:“其实那只不过是一个倒霉透顶的女乞丐罢了。她走进山洞想要借宿一晚,谁知道运气竟然如此之差,刚好碰上了蜘蛛精。”
听完这番话后,聂采宁不禁皱起眉头,满心抱怨地嘟囔道:“哎呀,这次可真是亏大了!我一直都以为你已经命丧黄泉了呢,所以每天晚上都会特意去放灯来悼念你。没想到这些全都是白费功夫,白白浪费了我的钱财呀!”
面对聂采宁的埋怨,叶炽侠只是淡淡地回应道:“实在抱歉,让你为此破费了。”
这时,聂采宁突然语气一转,有些羞涩又小声地说道:“不过嘛……其实也用不着向我道歉啦。如果不是因为误以为你已经不在人世了,恐怕我永远都不会察觉到,原来自己竟是如此这般地思念着你。甚至有时候,我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你了。”说到最后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得清楚。
叶炽侠听到身后传来声响,缓缓地转过身,她那双明亮如星的眼眸平静如水,望向站在不远处的他,轻声问道:“什么?”聂采宁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才开口说道:“就是你什么我,我什么你那种啊。”曾经的他总是毫不吝啬地将那句“我爱你”挂在嘴边,但那时的他其实并未真正心动。然而如今,当他真切地察觉到内心深处对她的情感时,那句话却仿佛卡在了喉咙里,无论如何也无法轻易说出口。
叶炽侠脸上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淡淡地回应道:“别开玩笑了。”她的语气波澜不惊,让人难以揣测其真实想法。聂采宁向前走了两步,拉近与叶炽侠之间的距离,一脸严肃地说道:“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此时的他目光坚定而炽热,直直地盯着眼前的女子。
叶炽侠微微仰起头,深深地凝视着他的眼睛,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这笑容既带着几分疏离又似乎蕴含着某种深意。随后,她轻轻地别过头去,不再与他对视。聂采宁见状,急忙说道:“我是认真的,绝无半点玩笑之意。”
叶炽侠转过头来,眼神平静地看着他,反问道:“怎么会呢?”聂采宁立刻反驳道:“怎么不会呢?”一时间,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终于,还是叶炽侠率先打破了这份寂静,她的声音依旧平淡如初:“以前是我天真、是我傻。”
未等她说完,聂采宁便迫不及待地插话道:“傻的那个是我。”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懊悔和自责,“这样对待一个如此美好的姑娘……”
“够了!”叶炽侠突然提高音量打断了他的话,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阴沉,“再说下去我真的要生气了。”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个男子清朗的声音:“侠妹,都已经做好了吗?”
只见那男子步履轻盈地走了过来,目光落在了那个已经被洗刷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夜香桶上。他不禁露出赞赏之色,开口称赞道:“哎呀呀,没想到你做起事来竟然如此迅速!”说罢,他微微一笑,然后像是变戏法一般,从自己的身后掏出了一束娇艳欲滴、香气扑鼻的鲜花,轻轻地递到了叶炽侠的面前。紧接着,他自然而然地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叶炽侠那柔弱的肩膀之上。
就在这时,一旁的聂采宁见状,顿时柳眉倒竖,怒目圆睁,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掉了那男子搭在叶炽侠肩上的手,并大声呵斥道:“喂,你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发达大师,你可是个出家人啊!怎么能够如此轻薄我们这位良家女子呢?”原来,这名男子的面容与发达大师长得极为相似,以至于让聂采宁误把他当成了发达大师。
面对聂采宁的指责,那男子却不慌不忙地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道:“阿弥陀佛,正所谓世事无绝对嘛!想当年,济公活佛都能做个酒肉和尚,我行我素,那么贫僧为何就不能成为一个贪恋女色的和尚呢?”他这番话一出,直听得聂采宁瞠目结舌,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然而,正当聂采宁准备继续责骂这个男子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叶炽侠却突然轻轻地笑出声来。她微微摇了摇头,柔声解释道:“其实啊,你误会啦。他并不是发达大师,而是大师的双胞胎弟弟——丁熬。”
说完,叶炽侠莲步轻移,缓缓地走到了丁熬的身边。她抬起玉手,轻轻地戳了一下丁熬的额头,同时轻声娇嗔道:“哼,你真是太讨厌啦!总是喜欢假扮成你哥哥来捉弄人家。”
而丁熬则摆出一副如同犯错孩童般的无辜表情,冲着叶炽侠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
可聂采宁不太相信,他皱眉道:“喂,你别欺我什么都不懂,一个姓丁、一个姓发,怎么会是两兄弟?”
丁熬笑着解释道:“发达乃是我大哥的名号呢,他本名叫做丁始,至于在下嘛,则名为丁熬……”然而话未说完,便被聂采宁粗暴地打断:“我可不管这些个,”只见他眉头紧皱,一脸不悦地嚷嚷着,“就算你们俩是孪生兄弟那又怎样,也不能如此亲昵地称呼人家姑娘作侠妹啊。”显然,此时的聂采宁已然是醋意大发,整个人都变得有些焦躁不安起来。
听到这话,原本背对着他们的叶炽侠缓缓转过身来,美眸凝视着聂采宁,朱唇轻启,柔声说道:“事实上,我和丁熬早已定下亲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