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缓缓颔首,目光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朕的条件,仅此一条。
那悖逆之子,若敢有丝毫犹豫或拒绝,便休想朕会轻易将太极殿的辉煌拱手相让!”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回响在空旷的殿堂之中,带着几分帝王独有的威严与不容侵犯。
李夜深知祖父李渊性情刚烈,犹如磐石不可移,只得无奈而又坚定地应承下来:
“皇爷爷,孙儿明白了。若他执迷不悟,不愿妥协,孙儿便陪您共住这太极殿,不离不弃!”
闻言,李渊脸上的皱纹仿佛都舒展开来,笑声爽朗如春日暖阳,穿透了殿内的清冷:
“哈哈,好个乖孙儿,果真是朕的心头肉,有你在旁,朕心甚慰!”
李夜轻轻点头,随即转身,步伐稳健地离开太极殿迈向御书房的方向。
当李夜踏入那庄严而静谧的御书房门槛,室内唯余唐太宗李世民一人,正悠然品茗,似在等待着什么重要之事。
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他坚毅的面庞上,为这凝重的空间添了几分温暖。
见李夜步入,李世民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道:“夜儿,与你皇爷爷聊了有结果了吗?他可愿让出太极殿?”
李夜颔首,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轻声答道:
“皇爷爷已允太极殿之事,然则,他老人家提出了一个附加之议。”
李世民闻言,眉宇间不禁掠过一抹疑惑,语调中多了几分探究:“哦?愿闻其详。”
“皇爷爷……他言道,宫中虽好,却不及天伦之乐。
他想出宫,愿与孙儿同住王府,共享天伦。”
李世民闻言,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顿,随即眉头轻蹙,似乎在权衡这突如其来的请求背后的深意与影响。
之后随意问道:“夜儿,你可知朕为何要将他幽禁宫中啊?”
李夜立于殿前,面对李世民那深邃的眸光,心中虽有千般思绪,却仍是毫不犹豫地应道:
“陛下圣明,夜儿自是明了您的苦心。您将皇爷爷幽禁于宫中,实则是深谋远虑,
恐其旧部闻风而动,致使大唐江山再掀波澜,重蹈覆辙。”
李世民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他缓缓道:
“夜儿,你既能洞察朕意,便知此事非同小可。
你皇爷爷昔日威望犹在,一旦得脱牢笼,恐难保无东山再起之念,
届时,天下又将陷入无尽的纷争与动荡之中。”
李夜闻言,沉吟片刻,眸光中闪过一抹坚定与温情交织的光芒,他轻声细语,字字珠玑:
“陛下,请容臣斗胆一言。今日,我有幸与皇爷爷促膝长谈,其言辞间已无往昔雄心壮志,
更多的是对过往云烟的淡然与对当下安宁的珍惜。
皇爷爷之心,已如止水,再无波澜。再者,若真以囚笼锁之,恐非长久之计,亦非仁君所为。
何不以诚心相待,让他老人家在宫中安享晚年,亦显陛下宽宏大量,海纳百川之胸襟?”
李世民听后,神色微动,似在权衡,又似被李夜的话语触动心弦。
李夜看到李世民有些意动,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继续言道:
“陛下,您大可安心。如今王府之内,皆为我之耳目,他的一举一动,皆在微臣的掌握之中。
此举实乃三全其美之策:一来,让皇爷爷安享晚年,彰显陛下胸襟广阔,令天下人敬仰;
二来,便于陛下以仁德之姿,怀柔旧臣宿将之心,使朝堂内外归心似箭;
三则,皇爷爷之安危亦在陛下掌控之中,太极殿重地,自然可顺理成章地重归陛下手中,如此布局,岂非更为周全?
再者,削减了不必要的开支,于国库亦是大利,何乐而不为呢?”
此言甫毕,李世民的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真情流露:
“朕身为人子,自当祈愿父皇晚年安泰无忧。
卿可有万全之策,能代朕守护父皇,确保其安然无虞,不涉尘世纷扰?”
李夜闻言,颔首以示坚定。
李世民见状,心中大石稍落,语气温和而庄重:
“既如此,朕心甚慰,便依卿所请。父皇便托付于你了。
今日时辰已晚,你可先往禀告父皇,明日一早,再恭迎他回府,可好?”
李夜微微颔首,眸中闪烁着温煦之光,轻声道:“遵命,臣这便去向皇爷爷禀报,陛下亦需保重龙体,乃万民之福。”
李世民闻言,面上漾开一抹慈和的笑容,仿佛春风拂过湖面,道:
“夜儿,你的心意,朕自是明了,有你如此孝心,朕心甚慰,自会珍重。”
李夜含笑应允,随后缓缓退出了那间弥漫着书卷与龙涎香交织气息的御书房。
再度踏入太极殿时,殿内依旧是一片丝竹悠扬,歌舞翩跹的繁华景象,宛如人间仙境,却又透着几分不真实的浮华。
李渊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李夜的身影,随即眉头微蹙,威严之中不失温情,他挥了挥手,
那些沉浸在欢乐之中的乐师们与舞女便如同被无形之手牵引,逐一退出了这金碧辉煌的殿堂。
李夜见状,连忙上前几步,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劝诫之意:“皇爷爷,酒虽醇美,色亦诱人,然过犹不及,恐伤龙体。
待到王府之中,自是别有一番宁静致远之境,可没如此待遇了。”
李渊闻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中闪烁着孩童般的喜悦之光,笑道:
“好孙儿,依你所言,朕是可以踏出宫闱,重览世间繁华?此等佳音,实乃天籁也!”
李夜面色虽带几分庄重,却难掩对祖父的关切之情,他缓缓言道:
“皇爷爷,陛下体恤龙恩,许您出宫。然,孙儿府邸不比皇宫,节目虽不及宫中繁盛,亦无那般奢靡之资供您挥洒。
但请皇爷爷放心,孙儿定当竭尽所能,为您筹备些雅致之乐,辅以养生之道,确保您在我府中安享天伦,康健无忧。”
李渊闻言,笑声更加爽朗,摆手道:“哈哈,乖孙儿,你之情况,朕已了然。
于朕而言,宫墙之外,处处皆是新奇。能得片刻自由,已是莫大欢喜,何需繁复之娱?
只要能出得这重重宫门,呼吸一口外界的空气,便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