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伸出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皇帝宽阔坚实的肩膀,随后又温柔地抚摸着他宽厚的后背。
而皇帝在皇后的安抚下,稍稍舒缓了一口憋闷已久的气息,然后皱着眉头,语气沉重地接着说道:“唉,这个红邪,可真是让朕头疼不已,至今都想不出究竟该如何处置她才最为妥当。”
皇后微微颔首,眸中流转间闪过一丝狠厉之色:“既然钦天监都断言说她乃是邪女降世,会给我朝带来灾祸,依臣妾之见,不如直接将其赐死,以绝后患,岂不是干脆利落?”
皇帝闻言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若是此事当真能如此简单解决,朕又怎会这般烦忧呢?这红邪的身份可不一般,朕现在之所以没有立刻对她下手,就是想要等待鸿儿归来之后再行定夺。”
皇后听闻此言,不禁心下暗自思忖起来:“这红邪究竟是什么来历?竟然连皇帝都有所忌惮,不敢轻易将其赐死,甚至还要看谢鸿的态度行事?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就在皇后沉思之时,只见秦公公步履匆匆地从殿外快步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道:“启禀陛下、皇后娘娘,梁亲王和太子殿下已经到了,此刻正在御书房候着。”
皇帝一听这话,霍然站起身来,脸上瞬间浮现出恼怒与急切交织的神色,咬牙切齿地说道:“哼!这两个人总算是来了!让朕好等!”
说罢,皇帝迈开大步,风风火火地朝着殿门走去,那急匆匆的模样好似恨不得一步就跨到御书房去。
秦公公见状,赶忙亦步亦趋地紧紧跟在皇帝身后,生怕稍有不慎便跟不上皇帝的步伐。
皇后向依兰招了招手:“去,安排个灵活的,去御书房门口盯一下,有消息立即传回来。”
“是。”依兰听令退下。
御书房内。
皇帝端坐在那张华丽而庄重的长椅之上,他那锐利的目光犹如燃烧着的火炬一般,紧紧地锁定在眼前站立着的两人身上。
\"臣弟拜见陛下。\"
“儿臣拜见父皇。”
谢北与梁亲王一同朝着皇帝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平身吧。\" 皇帝略显疲态地抬起手挥了一挥,有气无力地说道:\"这些虚礼就免了罢。\"
接着,皇帝直截了当地切入主题道:\"有事便直言吧。\"
听到这话,谢北率先开口:\"父皇,\" 只见他面色平静如水,毫无波澜,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本厚厚的奏折,并双手递向前去。
\"儿臣已然将叶家的陈年旧案彻查得水落石出了,这里面是儿臣精心梳理出来的所有相关证据,至于关键的人证,此刻正被关押在京尹府的大牢之中。\"
皇帝闻言微微一愣,心中暗自惊讶,言儿此次前来竟然并非是为了替红邪求情?
一旁侍奉着的秦公公赶忙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从谢北手中接过那份奏折,再毕恭毕敬地呈递给皇帝。
皇帝伸手接过这份长长的奏折后,便开始逐字逐句、仔仔细细地阅读起来。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皇帝脸上的神情也变得越来越阴沉凝重,仿佛那奏折中的文字化作了一块块沉重无比的巨石压在了他的心口之上。
过了好一会儿,皇帝才缓缓合上手中的奏折,长叹了一口气之后,方才对谢北赞许地点了点头:\"言儿,你此番办事得力,没有令朕感到失望。\"
面对皇帝的夸奖,谢北不卑不亢地回答:\"能为父皇分忧解难,这本就是儿臣分内之事。\"
“陛下,这是臣整理出来有关于楚家近些年贪污,买官卖官,意图谋反的罪证。”梁亲王打开手上一直拿的小包袱,从里面掏出一本账本和几封书信以及一个楚家私印。
皇帝见状,心中又是微微一怔:“想不到谢鸿竟能如此迅速地对楚家出手?”
一旁的秦公公赶忙趋步上前,恭敬地接过梁亲王递来的这些物件,然后毕恭毕敬地呈到皇帝面前。
皇帝先是轻轻拿起那本账本,仔细翻阅起来,随着页面的翻动,他的眉头越皱越深,脸色也愈发阴沉得可怕。
原来,这本账册详细记录了楚家多年以来通过与朝堂各官员来往密切,交易的诸多金银财宝。
而当他接着展开那几封书信时,更是气得浑身发抖——信中的内容清楚表明,楚家不仅大肆买卖官职以谋取暴利,竟然还与自己的二儿子谢祁暗中勾结,往来甚密。
甚至,他们暗地里在招兵买马,意图谋反。
这么着急就让他这个皇帝的位置换人吗?
“好个胆大包天的楚家!难道就这般迫不及待地想要朕让出这皇位不成?”皇帝怒不可遏地拍案而起,眼中闪烁着熊熊怒火。
想到楚铖前几天在朝堂上公然令自己当众难堪,新仇旧恨顿时涌上心头。
盛怒之下,皇帝毫不犹豫地提起御笔,接连写下了两份诏书。
其中一份自然是要给谢祁的,另一份则是专门针对楚铖。
与此同时,他又口述了两份口谕,其一乃是传予皇后,另一则便是给贤妃。
待一切安排妥当之后,皇帝转头看向秦公公,威严地下旨:“速派可靠之人,将这些诏书与口谕分头送达,不得有误!”
“是,陛下!”
秦公公领命后,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着手安排人手去执行任务了。
谢祁,意图谋反,贬为庶人。
楚铖,贪污,买官卖官和意图谋反,楚家满门抄斩,所有家产以充国库。
然而,念及楚铖一家老小或许并非全然知情,皇帝网开一面,只将楚铖一人处以斩首之刑,其余楚氏族人则统统流放到遥远的岭南地区,让他们在那荒蛮之地自生自灭。
皇后,教子无方,罚跪三日,降为妃,而后禁足一年。
贤妃,教子无方,罚跪三日,禁足半年。
因皇帝考虑到贤妃已经给了三分之二的家财给了他,再加上其亲子谢祤已然身亡,皇帝终究还是动了恻隐之心,稍稍减轻了对她的责罚,仅让她跪地思过三日,并禁足半年。
总之,一个也没有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