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时疫结束,宫中主子无人因病而去,这样的大好消息让胤禛暗暗又为陵容记了一功。
满宫皆大欢喜,只除了年世兰所在的翊坤宫。仇人都好好活着,真真是气煞她也。
“去查,去给本宫查清了吴廿青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堪堪一个多月,怎么就让他治好了那些个贱人的疫病!”
闻着她宫里燃的暖息香,年世兰愈加不顺心了,“把炉子里的香给本宫熄了扔出去,柔贵人送的通通扔了。”
“是。”
太医院不会刻意瞒着柔贵人的功劳,以是消息传到翊坤宫,娘娘狠骂了周宁海半晌,憋着气没往瓷器上撒,可不得冲柔贵人的东西去了。
颂芝没敢阻着,多劝上一句娘娘就多气上一分。她拖拖沓沓地收了小半箱柔贵人送来的各式香料,抱着箱子开始朝外走。
爱香擅香,陵容做了就贯彻始终,因而她制的香大半存货都送给了年世兰,也免了送到别的宫里闹出事来。
一只脚刚踏出大门,身后就传来了娘娘的声音,“回来,把东西放回原处”,颂芝就等着这句,三两步走到立柜边,把一盒盒香原样放好。
“颂芝,你怎么不拦着本宫?她制香劳神,你扔了岂不叫她怪上本宫!”
气归气,年世兰终究不舍得丢掉安陵容赠她的熏香,错就赖在了颂芝头上。
“是奴婢呆笨。娘娘可要把香点上?”
“换一味鹅梨帐中香。暖息香就先收起来,本宫暂且不想闻到。”
“是,娘娘。”
清雅甘甜的蜜香冉冉升起,柔而不媚,像极了安陵容这人,悠远绵绵,让人舒心。
香是好香,颂芝却犯起了愁。先前皇上前朝事忙,又苦于时疫才久未至翊坤宫。而今空闲了,必然会来看娘娘,到时被收进库房的欢宜香作何解释?
“颂芝,颂芝!”
“奴婢在!”
“你在想什么?看着比本宫还愁人?本宫喊你好几声了。”年世兰不悦道。
“娘娘恕罪。奴婢在想欢宜香的事,需不需奴婢去库房取些出来?若皇上来了……”
“来就来了,本宫点什么香还要他置喙吗!”哥哥在京,年富那孩子在卓子山平乱,她年世兰会怕一个卑鄙小人不成!
“是奴婢失言。”
“行了,别在本宫面前提晦气玩意儿。”
想起什么,年世兰又关心起了另一件事,“这次安陵容功劳不小,怎么也该晋一晋她的位分了,就怕皇后又要压着。”
“有娘娘在,为柔贵人美言两句,景仁宫也没法拦着。”
颂芝天真的话让年世兰有些失神。换作以前,这等小事她是会去和皇上说的,她还会为自己提一句就能成而感到自得。
可安胎药、欢宜香、端妃,桩桩件件,哥哥信中苦口婆心的劝说,让她认清了很多事。她如果提了陵容晋位的事,他应允后就会和防备年家那样防备陵容。
陵容没有家世,年家也没有强大到和他抗衡,他铁了心要害陵容,凭她做不到在狼窝里将陵容护得天衣无缝。
“颂芝,你长点心,多去和周宁海学学。这皇宫就是龙潭虎穴,谁都想在本宫这儿咬下几口肉来。”
年世兰难得要操那么多心,只是为陵容她甘之如饴,也就不觉累了。
“再让哥哥送两个会武的宫女,要能一打十的,本宫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