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得正,坐得端,有什么好害怕的?”
说实话,金灿月没有想到如月突然暴毙而亡,着急打探承恩伯府的情况,明知道对方没有好脸色,也带着人登门了。
徐玉华见到金灿月神色并无异样,对自己的猜测产生了怀疑,难道不是金灿月告状,裴宁川动的手?
接着说道:“可时机就是这么巧,昨天裴相接江陵郡主回家,恰好撞见我儿和如月顶撞了你江陵郡主几句,当即我儿就受了鞭笞之刑,晚上如月就暴毙而亡。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灵堂里的宾客不少,皆顺着徐玉华的话中之意,看向了金灿月。
金灿月淡定地扬了扬唇角,“多行不义,必自毙!大约是这位如月姨娘生前做的恶事太多了,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吧。”
“若是老天爷收了她,那是她的命数。就怕是人为,也不知道这冤魂会不会缠着江陵郡主不放?”徐玉华紧抓着这个问题不放,眼神格外认真。
就显得十分瘆人。
金灿月身边站着的几个贵妇骇了一跳,连忙悄悄地躲远一点,就怕所谓的冤魂认错人,跟着她们回家了。
“有些人生前陷害我不成,死后就有本事加害我了?岂不知我做了不少好事,有功德护身?”
说完,金灿月神情淡定地拿起香,给如月上了三柱香。
其他人听见金灿月说有功德护身,一下想起江陵郡主的由来,正是挽救了江陵的百姓。顿时,他们相信了几分,又悄悄地靠近金灿月,希望得到她的功德庇护。
金灿月没有注意这些人的小动作,知道也只是置之一笑。
偏头看了眼虚弱的金玉瑶,状似无意地说道:“倒是承恩伯府好规矩,让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跪偏房妾室,是不是还想让正室给妾室披麻戴孝?”
裴君卓跳了出来,辩解道:“如月已经被我抬成正室夫人,按照我的正妻的规格下葬,金玉瑶给她守灵又如何?
“她配得上!”
旁人见到这么一幕,错愕不已,有的人夸裴君卓深明大义,有的人说他宠妾灭妻。
金灿月长身玉立,站在灵堂中央,手掌轻轻按了按金玉瑶的肩膀,有回护之意。
只见她淡淡一笑,嘲讽道:“你裴公子喜新厌旧也罢,情根深种也罢,与我们金家无关。就是你本人跪在如月姨娘的灵前当孝子贤孙,我金灿月没有意见!”
“但是你的夫人金玉瑶姓金,是我金家的小姐,我绝不允许她跪这个差点害死我的女人!”
在场的众人皆是点头,显然赞成金灿月的说法。
金灿月给身边的仆妇使了个眼色,仆妇是她陪嫁的奴仆,顿时一左一右抬着金玉瑶直起身。
原本金玉瑶身体就不好,再加上徐玉华命人审问她,元气大伤,被人押在灵前跪着的时候,都没有反抗的力气。
现在她颤颤巍巍地站在旁边,朝着金灿月颔首致谢。
裴君卓一下不干了,“她是我的夫人,我说了算!再说她金玉瑶虽是你江陵郡主的堂姐,却抢夺了你的未婚夫,你怎么可以放过她?”
听到这里,金玉瑶咬了咬牙,握紧了手中之物。
人群中有人起哄,笑裴君卓不要脸,他就是那个被抢夺的未婚夫,好意思倒打一耙?
还有人说裴公子别为难夫人了,干脆自己给如夫人磕一个。
裴君卓很生气,想要找出看笑话的人,但是这些人却不是他能得罪的人。他只能将刀口换个方向,对准自己能欺负的金玉瑶。
顿时,他奔过去拉扯金玉瑶,扯着她的头发让她跪下来。
金玉瑶冷笑着不反抗,说时迟,那时快,她抽出袖中的匕首,当即扎向裴君卓。
冷锐的银光一闪,裴君卓下意识地躲避。
还是迟了一步,匕首扎进他的腰腹,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灵堂闹作一团。
宾客纷纷往两旁边散去,徐玉华身边有力气大的仆妇,一下夺过金玉瑶手中的匕首,避免了她的二次刺杀。
金玉瑶被押了起来,嘴里还在高声呼喊着,“徐玉华和裴君卓母子抢夺我娘家财产,害得我家破人亡!我与他们承恩伯府誓不两立!”
“如月这个小贱人为虎作伥,下毒害我!她死有余辜!”
“徐玉华、裴君卓,你们母子别想嫁祸陷害给江陵郡主!”
说完,她趁着仆妇发愣之时,挣开束缚,撞向了最近的柱子。闷哼一声,鲜血飞溅!
金灿月在混乱中被仆从护在身后,见到金玉瑶发疯,还在想办法怎么带她出府,却在眨眼间见到她撞柱而亡。
她愣怔地眨了眨眼,连忙奔过去,半跪在金玉瑶面前,给她止血。
鲜血流淌,她怎么按也按不住,反而顺着手指流淌到手腕,滴答地落在地上。
“金玉瑶,你这是何必呢?”
金玉瑶勾起一抹淡笑,没有了少女时候的骄横,倒显得飘渺温柔,“金灿月,我再无耻地求你一件事,请带我和我的仆从离开承恩伯府。”
“我不想埋在徐家的祖坟,让我回到父亲身边吧。”
“我要向他赎罪,若不是为了我……”
宾客见到这么一幕大惊。
众人没有议论起来,但是可以想象,今日过后,承恩伯府算是名声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