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生额激动得差点跳了起来:“果真吗?”
冬梅趴在风声额耳边细细地说了起来,声音轻到只有两人才能听见。
由于各包衣世家长期以来一直过着奢华安稳的生活,他们对可能发生的危险毫无防备。因此,当宫外的礼亲王、佟图赖、索额图等人发动袭击时,他们轻易地就被制服了。
然而,宫内的情况则稍有不同。虽然包衣们已经察觉到了异常,并做出了一些抵抗,但他们都是手无寸铁的弱女子,面对总管太监和裕亲王,她们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丰生额听后不禁感慨万分。他从未想过,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包衣奴才竟然有如此大的能耐。更令人惊讶的是,他们敢于犯下这样的罪行,却又如此缺乏警惕性。这究竟该如何评价呢?是他们太过大胆,还是过于胆怯?
包衣事毕后,丰生额马不停蹄地安排各宫嫔妃带领她们的孩子们返回各自的宫殿。
当各宫嫔妃回到自己的宫殿时,她们惊讶地发现原本的宫女数量明显减少。各宫的首领太监纷纷向各宫的主位汇报包衣事件的具体情况。
一些包衣出身的妃子当场表现出极度的恐惧和害怕,因为她们清楚自己家族犯下的过错。然而,像戴佳氏这样被抬旗的包衣武将却毫无畏惧,反而对那些为非作歹的包衣家族最终受到惩处感到庆幸。
宜妃回宫后,惊觉自己的宫人少了许多,同时也无法与其他宫里的眼线取得联系。这一情况令她心生不安。
宜妃内心充满恐惧,因为当初正是家中找人帮忙,才使得她成功通过小选进入宫中。如今,她在宫中并无子嗣,甚至还将自己寡居多年的长姐送入宫中。能够通过小选将宜妃送入宫中,足见宜妃家在包衣中具有相当雄厚的实力。
但是也还好,宜妃所在的郭络罗处于盛京,远离京城,其实波及不到她家,但是宜妃心虚啊,这些年他没少借着家族势力排除异己。
其他的没波及到的包衣嫔妃宫里也是这样,尽管没有波及到自己的家族,但是之前有多受益现在就有多害怕,多心虚。
……
太皇太后此时正在乾清宫,一脸怒容地和皇上进行着激烈的交谈。
“皇祖母,您说的都对,但是朕不能那么薄幸。”康熙皇帝紧皱眉头,语气坚定地说道。
太皇太后气得拍案而起:“玄烨,你处理了她们的母家,安知她们不会心有不甘啊!哀家只说要把她们冷宫安置,这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
康熙皇帝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朕可以不宠幸她们,但是她们很多都给朕生了孩子,张佳氏是朕第一个女人,也给朕生了一个格格,格格夭折了,现在她母家也没了,朕怎能把她打入冷宫啊?她要怎么生活啊?”
太皇太后看着康熙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心疼:“玄烨,你一直是个很好的君王,和你阿玛不同。”
康熙皇帝苦笑一声:“皇祖母,我会做一个很好的皇帝,但本来就是我对不住她们,后宫位分有限,每个位分都要用来施恩,否则人心难安啊。”
太皇太后听了康熙皇帝的话,顿时愣住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玄烨,你这是在怪哀家吗?”说着,她的身体摇晃了一下,险些摔倒。
皇上急忙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起太皇太后:“皇祖母,孙儿心中实在愧疚啊!为了维持朝堂的稳定,那些高位的嫔妃大多来自对朝廷有益处的家族。而这些地位低下的嫔妃们,生活本就艰难无比。表妹作主增加了她们的份例,让她们的日子才刚刚好过一些……”
皇上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即使是高位的嫔妃,其中也有犯错的包衣出身之人。难道仅仅因为她们地位低微、没有子嗣依靠,我们就要这样对待她们吗?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朕与她们之间关系复杂,她们已经失去了一切退路,孩子没了,母家也无法依靠,如果朕再加以苛刻责备,那就太不近人情了。”
皇上神情坚定地说:“不过,皇祖母放心,对于那些参与母家之事的嫔妃,朕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太皇太后无奈地叹息一声:“好吧,既然如此,如今你也长大了,这些事情就由你自己去处理吧。”说完,太皇太后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精神支柱,变得萎靡不振。
太皇太后眼神锋利如刀:“但是有一点,哀家希望你能留下旨意,永远不许包衣出身的孩子继承大位,也永远不许封他们为亲王!”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皇上微笑着走上前,向太皇太后撒娇道:“孙儿正有此意呢,皇祖母放心吧。”他知道这是太皇太后对皇室血统纯正性的坚持,也是为了维护爱新觉罗氏的尊严。
太皇太后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参与此事的嫔妃们全部降位两级,以作惩戒。下次选秀时,要多挑选一些满洲贵女进宫,毕竟只有旗人与我们才是一心的。”
就这样,后宫的地位格局发生了变化。曾经备受宠爱的宜妃被贬为宜贵人;郭络罗贵人降级成为郭庶妃;端嫔董氏被降为端常在;良贵人觉禅氏变成了卫庶妃;敬嫔王佳氏成为了敬常在;布贵人兆佳氏则变成了布庶妃。
这些女子们的命运因为朝廷斗争而发生了改变,但她们依然要在这个充满权谋和算计的环境中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