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屿和宋知砚两人一杯杯喝得兴起,尤其是温南屿,简直不是喝酒,是对着瓶口猛灌。
温南湫看到这架势有心想劝,话到嘴边她愣是不敢说,生怕本就心情不好的哥哥突然一个暴走。
秦修聿本因为温南湫已经不再喝酒了,原本打算让宋知砚陪温南屿喝,自己蒙混过关,但温南屿愣是不放过他,拉着他强灌了几杯。
温南湫是真怕到最后这三个男人全倒这了,到时候她一个可扛不动啊。
宋知砚心里大概也是有数的,酒过三巡,他眼珠子一转,找到话题企图转移温南屿的注意力。
“诶,老秦你最近还好吧?”
莫名其妙的问话令秦修聿皱起眉来。
温家兄妹俩疑惑的目光同时落在他身上。
“什么?”
宋知砚后背懒洋洋的躺进沙发里,嘴角噙着浓浓的八卦笑:“你们难道都没听说吗?”
温南屿茫然摇头。
他最近一心都在某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身上,哪里有闲工夫去听什么八卦。
“我可是听说了,老秦突然取消了和蒋氏的合作,据我所知,那可是个大项目,秦氏违约在先,老秦,你这下可亏了不少钱吧?”
秦修聿并没把这事放心上,只淡淡道:“没什么。”
宋知砚竖起大拇指:“还得是你老秦,几个亿的项目也能说得这么无足轻重。”
听到这话温南湫蓦地吃了一惊。
秦修聿取消与蒋氏合作的事她知道,她还知道这多半跟她有关,蒋心为此还几次去秦氏想见秦修聿一面,但都没见到。
当时他看秦修聿表现得那么云淡风轻,还以为只是个小项目呢。
没想到竟然是个几亿的合作!
早知道那天她就不跟秦修聿说遇到蒋心的事了,否则他也不会为了她而造成这么大的损失。
温南湫怀里还抱着刚刚捶过一顿的抱枕,不禁懊恼咬唇。
察觉到小姑娘充满歉疚的眼神,秦修聿回以她一个安心的微笑。
虽然看似是看向宋知砚,但出口的话却是对温南湫说的。
“放心,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大事。”
这点钱他还赔得起。
宋知砚啧啧道:“那是,你们秦家家大业大的,几个亿,洒洒水啦。就是……”
他话音一转:“我还听说,这次的合作是你母亲,秦夫人亲自授意并促成的。你这样做,不怕伯母责怪?”
温南湫微微睁大眼睛?
和蒋氏的合作是秦修聿母亲的意思?
那现在这事吹了,要是让秦修聿母亲知道原因在她,那他母亲会不会对她有意见?
温南湫顿感不安,双手不自觉紧紧交握,掌心里浸出一片细腻的薄汗。
没等秦修聿说话,沉默的温南屿忽地一扭头瞥着宋知砚,纳闷:“你一天天哪来的那么多听说?”
知道的他是牛逼哄哄的大律师,不知道还以为他是专业八卦记者呢。
宋知砚拍着他的肩膀:“我这天天跟人打交道,自然知道的就多了。”
能委托他做代理律师的都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云城上层圈子就这么点大,有些事传来传去的,那些委托人在和他见面时偶尔提那么几句,再正常不过了。
温南屿咧起嘴角不咸不淡的呵呵两声,然后看向秦修聿:“老秦,这可不像你的行事风格啊,怎么回事?”
秦修聿手指指腹慢条斯理的摩挲着盛满红酒的酒杯,不甚在意的轻笑:“没什么,看他们不顺眼。”
温南屿像看外星人一样盯了他半晌,同样竖起大拇指:“任性!这算什么,三十岁了迟来的叛逆期?”
本来心神忐忑不安的温南湫听到哥哥这句调侃,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秦修聿温润的余光自强行憋笑的小姑娘脸上扫过,须臾放下酒杯,抬手揉了揉眉心,用一种极无奈的语气温声道:“南屿,你们能少提年纪吗?”
宋知砚看热闹不嫌事大,抢先代替温南屿回答:“不能。”
秦修聿:“我们同岁。”
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有什么好的。
温南屿挑眉:“但我们比你小几个月。”
秦修聿无话可说了。
总被秦修聿堵得哑口无言的温南湫难得见他吃瘪,嘴角幸灾乐祸的笑容压都压不下来,怕被发现,最后只能用抱枕挡着脸。
然而就算是这样,也还是被秦修聿发现了。
男人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
算了,她开心就好。
一阵对秦修聿年纪的嘲笑过后,温南屿清了清嗓子,勉强正经起来:“那伯母那边你怎么交代?”
把脸遮挡在抱枕后的温南湫悄然竖起耳朵。
秦修聿淡淡道:“不用交代。”
温南屿:“你就不怕伯母怪罪?”
秦修聿:“她不会。”
宋知砚:“怎么说?”
秦修聿悠悠启唇:“我给她找了个儿媳妇。”
他母亲高兴还来不及,哪还会管这种小事。
宋知砚下意识往温南湫身上瞟了一眼,随即立马收回视线。
温南屿愣了两秒,品过味来,惊讶道:“你追上了?!”
“嗯,”秦修聿微微弯起唇角,如玉如画般的眉眼间噙着明显的小骄傲,“我已经是有妇之夫了。”
温南屿:“……咦,好恶心!”
宋知砚:“我也觉得。”
温南湫慢吞吞从抱枕后露出一双圆圆的杏眸,不动声色看向对面的秦修聿。
后者这时也正好朝她看过来。
双方视线不期然碰撞,温南湫像是被他眼里的灼意烫到一般,立马收回视线。
温南屿这个神经大条的完全没发现自家妹妹与秦修聿之间的暗流涌动,举着酒杯喊道:“恭喜啊恭喜,终于脱单了!老秦,祝你百年好合!我给你包大红包!”
秦修聿自然从容的与他碰杯:“借你吉言,红包就算了。”
温南屿:“那怎么能行,红包必须得给!对了,有机会把小嫂子带出来我们认识认识。”
秦修聿:“她脸皮薄,还没做好准备。再等等吧。”
温南屿:“我们还能吃了她吗?”
秦修聿笑而不语。
知晓一切的宋知砚这会儿憋笑憋得肚子都痛了。
哥哥管妹妹叫小嫂子什么的,也太戏剧性了吧。
就算憋得再难受,宋知砚也不敢说话,生怕现在说的每一个字将来都会化为温南屿抡他身上的拳头。
心虚的温南湫干脆低头一个劲往嘴里塞东西,把自己两边腮帮塞得鼓囊囊的,活像藏粮的小仓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