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回教室的路上,实习通知就已经发出来了。
不过今年是数学系和化学系联合组织实习。
两个系加起来一共有两百多学生,所以学院临时决定分散开,去小石镇和另外几个镇子。
最后分下来相当于是,数学系和化学系各一个班去一个镇子。
苏酒选了小石镇,连带着一班所有人和秦箐班上的所有人都选了小石镇。
实习时间就定在三天后,带队老师是每个班的班主任。
秦砚之看过外公的日记,自然也是知道小石镇这个地方的,两人一合计,决定都去看看,说不定秦砚之的身份更好用。
三天后,小石镇。
秦砚之脸上挂着职业假笑,和当地镇长交谈。
镇长是一个中年老头,看着特别慈祥,如果不是看见苏酒时一闪而过的惊讶,苏酒都要以为这个镇长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呢。
秦砚之也察觉到了镇长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他假装没有看见,不动声色的挡住了苏酒。
在经过你来我往的职业客套后,终于进入正题。
“秦老师、白老师,这边请,我先带你们去学校看看。”
白老师就是秦箐班的班主任。
秦砚之放慢脚步,稍稍落后了白老师和镇长几步,走到苏酒身边,压低声音
“你见过他?”
他没有用“你认识他”而是用“你见过他”。
苏酒抿着唇轻轻摇了摇头。
秦砚之见此,便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他指尖微动,自然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勾了勾苏酒略微有点僵硬的手指,像是安抚一般,一触即分。
苏酒怔了怔,不自然的蜷缩了下手指。
镇子不大,不一会就到学校了。
说是高中,其实镇上教育条件过于落后,根本不分小学初中高中,这里的孩子大的已经有十七八九了,小的才七八岁。
总共有十个班级,所以一个人只需要教半个月就行。
这时,有一个看着十五六岁左右的小女孩跑过来,看着苏酒
“姐姐,我是不是见过你?”
苏酒微微低头,眉目里看不清情绪,“你见过我?”
“是呀是呀!我记得我刚出生的时候,看见过你,不过当时的你可小了!但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你了!”
刚出生?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正常人会记得刚出生的事情吗?
眼前的小女孩还是天真的笑着,可苏酒却莫名感觉有点冷。
她几不可察动了动近乎僵硬的手指,正准备说话,就被一旁突然慌张无比的镇长抢过话头
“哎呀!你这小孩!说什么傻话呢?快去上课!”
小女孩倒也听话,闻言又看了苏酒一眼乖乖走了。
镇长随即转头笑呵呵的对众人说:“你们别听她的,我们这里不发达,有些孩子命苦!从小这里就不太好!”
说着,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这理由倒也说得过去,而且有刚出生的记忆这件事怎么看怎么不可能,众人便没再放在心上。
苏酒按下心中的疑虑,继续跟着参观校园。
之后也没再发生什么。
“说起来,我们这里之前并没有学校的,前几年来了个记者,他走后没多久就来了人修校园,说是政府的人......”
镇长絮絮叨叨讲着镇子上发生的一切,语气里难掩怀念。
讲的东西和网上爆出来的几乎大差不差。
学生们能考上h大,不说富得流油,最起码都是小康家庭,根本没有见过这么落后的镇子,路上走走停停,看哪都新鲜。
直到晚上,众人才到这一个月住宿的地方。
看得出来这里的人们确实把最好的住宿条件给他们了,但相比大城市,看着确实寒酸。
两人一间房,房里只有一张床。
甚至连洗手间都是公共的。
肖甜甜哪里住过这么破败的房间,能跟着众人一路受苦受累的走过来,已经是因为报复苏酒的心太强烈了。
要不是因为校内不好动手,来了野外尤其是这种荒郊野岭,不知不觉消失一个人根本找不回来,她才不要来这种地方。
现在看到自己要连续一个月住在这里,当即就不干了。
她嫌恶的掩着鼻子,“这地方能住人吗?我家下人养的狗都不住这么恶心的房子!不管!我要回去!”
“这......”镇长脸色有些难看,目光投向秦砚之,“秦老师,您看......”
秦砚之看了肖甜甜一眼,语气冷淡至极:“那你自己回去吧!”
肖甜甜要气炸了,她又不傻,这么远的山区,让她自己一个人回去,怎么可能?!
秦砚之没有理会像个傻逼一样上蹿下跳肖甜甜,快速分配好了房间,就把镇长赶走了。
......
深夜。
一个行动敏捷的黑影悄无声息的潜入学生们所在的这栋楼里。
苏酒第一时间在黑暗中睁开眼。
本来第一晚打算先按兵不动试探试探的,没想到还真试探出有意思的东西来了。
听声音,黑影是潜进来这条走廊的尽头。
尽头......那是肖甜甜和苏月的房间!
苏酒皱眉,她以为这些人会来找自己,没想到不是。
突然,伴随着一声尖叫,整栋楼都被惊动了。
她快速起身,进入了尽头的房间。
刚好看见一个蒙着面的人,高高举着匕首,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尖端还有点不一样的颜色。
是血!
而他脚下,瘫坐着一个不停发抖的身体。
肖甜甜捂着被刺穿而血流不止的右肩,整张脸都因为疼痛和惊吓扭曲起来。
这一刀本是要刺入她的心脏的,好在千钧一发之际,她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才使匕首刺入的位置偏了。
而在她另一边,已经被吵醒的苏月满脸泪痕捂着嘴巴,颤抖不止,却硬是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肖甜甜:“你,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杀我?我,我告诉你,我可是国际联盟长老的女儿!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求求你别杀我!”
说到最后,她早已难掩哭腔。
苏酒叹了口气,虽然肖甜甜这人也不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