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拾辉一下也愣了神。
“她做电焊的时候,被船板掉下来砸到了。”男人简单的解释原因。
医院离得不远,很快就到了。
三个人医院门口赶。
桑榆站在病房门口,王女士没有什么家人,病房里也当然没有什么人气,护士知道了桑榆是她儿子。
就拉着的无关的人出去把门关着了。
病床上,是她从未见过的虚弱的王女士,她的肚子是敞开的,肠子在里面蠕动。
桑榆低下头去听这个女人在最后一点时间对她唯一的儿子的嘱托。
“你别跟你爸···一个样,要讨人喜···欢。”
“钱···在柜子里,好好读书···”
王女士疼得说不下去话,整个面部一片狰狞。
男人推了推站在门口的邓拾辉:“进去吧,她估计也想见见你。”
邓拾辉抬头,沧桑的男人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整个人湿漉漉的像是败家之犬。
“她真的想见我吗?”
“嗯。”
邓拾辉打开门,桑榆跪在床边,一如很多次他跪在小院子中间的样子。
瘦小而又懦弱。
桑榆诚恳而又悲伤的听完王女士的遗言,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林言会许一个,让所有人都好感于他的愿望了。
脑子里隐忍着痛苦的女声在说着。
“要···讨人···喜欢。”
病床上,王如意的眼前出现了重影,她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的。
最后只留下了一句充满了叹息的话。
“妈妈···爱你···”
邓拾辉一怔,看着病床充满痛苦的离去的女人。
是对他说的吗?
桑榆站起了身,亲自用白白的被子掩盖王如意的憔悴而又苍白的面容。
在她没有反应的情况下,泪水滴落了下来,在校服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
林言也在难过吗?
桑榆将眼泪擦去,奇怪地问:“邓拾辉,你也在难过吗?”
邓拾辉这样理智的工科男,也会因为别人的妈妈死了而难过吗?
“你在流泪。”
邓拾辉将眼泪擦去。
在王如意的病床之前,她的两个孩子看着对方都在流着泪。
桑榆按了铃,所有的人又鱼贯而入,包括那个男人。
邓拾辉站在林言的身后,没有回答那个问题。
男人揉了揉林言的头,安慰:“放心,一切有我在。”
桑榆想这个邻居还挺热心的,不像是邓拾辉的爸爸。
王如意的去世,后事的操办,桑榆比所有人想的都熟练。
甚至不需要邓拾辉爸爸的插手,她在几个电话间,就将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柜子里面的十万,也足够桑榆将后事安排得体面。
王如意去世之后的寒意,在邓拾辉第一次说出他们身世的真相时才向桑榆袭来。
“你不打算在嘉宾上邀请我和爸爸吗?”邓拾辉在小小的出租屋里面问。
桑榆是打算邀请他们,只不过还没有想好在帖子上写什么,就落到了最后,但是没有想到邓拾辉会下楼来问。
“没有,正在写。”邓拾辉的爸爸,在王如意死之后帮了她很多,桑榆对邓拾辉的语气也好了不少。
邓拾辉:“其实林言,你不觉得我和你长得很像吗?”
在寂静的环境下,邓拾辉发出了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