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你这一衣服不错,自己买的?”
“当然,好看吧”
一大早,真的是一大早,大年初一第一天的五点半,天还是黑的,外面的鞭炮声此起彼伏,盛爸就把被窝里的盛嘉乐喊了出来,按照习惯,他们要出去放炮了。
盛嘉乐在房间里一件一件的换衣服,从里到外都是新鲜的,寓意着新一年的新气象,一出房间门,就被准备供养上香的盛妈瞧见了。
看着盛嘉乐身上穿着在上海跟池言澈一块买的羊呢大衣,盛妈眼前一亮,感觉盛嘉乐像是换了样一样,气质上又上了一层,变得不一样了,确实不一样了。
“可以可以,相当可以呀,你就缺一件这样的衣服,你看你之前的衣服,换来换去的太单调了”
“你别胡说,冬天的衣服哪来这么多花样,我衣品还是很好的”
“好好好,衣品好”
“嘉乐,赶紧收拾,放完炮我们吃饺子”
“来了来了!”
盛嘉乐连脸都没洗,急匆匆的就跟着盛爸出去放炮去了,看着漫天不同的烟花,盛嘉乐看呆了,虽然他已经脱离喜欢方鞭炮的年龄了,但是在看烟花这方面,他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兴趣,真是太绚烂了。
“是我的!今年第一个吃到钱的人是我的!”
“哎呦,说明你今年能挣大钱呀”
“挣大钱,挣大钱!”
吃饺子的时候,按照盛嘉乐他们家乡的习俗,是要在饺子里塞几个钢镚,几个栗子,枣子的,来象征着不同的寓意。
吃到硬币的,就是八方来财挣大钱,吃到栗子的就是步步高升,大吉大利,枣子呢,就是早生贵子,吉祥如意。
往常年在吃硬币这方面,盛爸总是拔得头筹,一吃一个准,今年不一样了,盛嘉乐专门挑个大的吃,非要吃出第一个硬币不可。
所幸,他成功了。
吃完饺子的盛嘉乐趁着盛妈收拾碗筷的功夫,赶紧开始了自己的洗漱,等会儿他就要跟着盛爸出门串门子拜年了,按照习惯,上午他跟盛爸出门,盛妈留在家里看门,下午盛嘉乐留在家里看门,盛爸盛妈两个人出门拜年。
一路上到处都是鞭炮的红纸跟还未化的白雪互相掺杂着,一副喜气洋洋的气派,让人看着心里就高兴。
盛嘉乐对春节的象征虽然感到欢喜,但是最不想做的,就是跟着盛爸拜年。
盛家在盛嘉乐眼里,尤其是盛爸盛观海,就是一个典型的封建家族,人情往来,人情世故都要面面俱到,盛家的女人没有要求,但是男人,一定要走出去,到了外面,也一定要独当一面。
有时候盛嘉乐就在想,盛家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家族吗,规矩这么多,说是封建门阀一点都不过分。
平时的时候,这种感觉还不是很强烈,但是尤其在过年的时候,这种感觉尤其的浓烈,这种人情世故的场所盛嘉乐一定要去,而且必须要开开心心的去。
如果仅仅是跟着盛观海出去串串门也就罢了,但是实际上不仅如此,盛观海还要带着盛嘉乐去盛观海的那几个非常出息的“发小”家拜年,这就让盛嘉乐非常的不痛快。
有多出息呢,有海右黄金某个分矿的厂长,烟台市某局的局长,潍坊市法院的某个主任,山东省某个名企的高管,尤其是盛观海最要好的死党闫家,兄弟三个,有两个从政,其中有一个差点当选了齐州市的副市长,剩下那一个还是公司的高管,在他们家里那里,可谓是光宗耀祖般的存在。
闫家对盛嘉乐老爸的盛观海都很尊重,不仅仅是因为小时候玩的不错,还因为在那个年代里,闫家比盛家落魄,在闫家危难之际,盛家伸了手拉了他们一把,他们一直记在心里的。
再加上盛观海当时是出了名的有才,聪明,是罕见的上了高中并且考上大学的人,但是为了供养盛嘉乐的小叔和姑姑,他放弃了入学的机会,进入了海右黄金这么一家在当初看起来的金饭碗,一步一步做到今天这个地步。
盛观海没上大学,这在他们这些外人眼里是非常惋惜的,就算是现在也已经从政的小叔,也曾称是盛家耽误了盛观海,如果当年他们家当时能咬咬牙,供盛观海读大学,盛家的兴盛程度,绝对在现在之上。
别看在外好像是盛嘉乐的小叔盛长江因为从政光耀了门楣,实际上他们心里都清楚,如果没有盛观海的供养,没有盛观海培养的人脉关系的拉扯,盛长江到不了现在这个地步。
至少在齐州市这个地界,盛长江是闫家老三的上级。
即便如此,每年去他们家拜年的时候,盛嘉乐总是不自在,因为他们在攀比。
盛观海虽然表面上不说,但是从骨子里,他还是希望他的儿女能够给他争一口气,如今盛嘉婧是独当一面的财务主管,还嫁给了算是高门显户出身的李园,就已经很给盛观海长面子的了,现在只剩下了一个盛嘉乐。
盛嘉乐是他们这些人的子一辈里面,唯一一个考上985研究生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在上海参加工作的人,在他们眼里,盛嘉乐是出息,非常出息的那种。
可是,盛观海还是不够满足,因为闫家老大的儿子,跟盛嘉婧同龄的闫鹏,有海外留学背景,在杭州一家互联网大厂工作,他们家还在杭州给他买了两百万首付的房子,论出息,至少是比盛嘉乐现在强的。
在盛观海这种思想的影响下,盛妈王瑾也很看重这方面的往来,直到现在,盛嘉乐家里的某个柜子里,还放着几瓶上好的酒和茶叶,只为了有朝一日盛嘉乐的前途需要,能够拿出来送礼办事做人情。
但是,盛嘉乐从来没有用上,即便是那些昂贵的礼品积了尘,也没有用上。
因为盛嘉乐够独立,够通透。
盛观海和王瑾一直都做着为盛嘉乐送礼办事的准备,小升初的时候如此,考高中的时候如此,找工作的时候亦是如此。
盛嘉乐小升初的时候,为了能让盛嘉乐接受到更好的教育,盛家老两口拒绝划片入学,而是坚持让盛嘉乐参加齐州市三大顶级学府的升级考试,云浮中学,双语中学,泉涌中学。
但是当年三大顶级学府的考试,排位第一的云浮中学跟第二的双语中学是同一天考试,所以盛嘉乐只能报考云浮与泉涌。
好在,泉涌中学第一天考试,云浮第二天。
绝望的是,盛嘉乐在泉涌中学的考试中考的非常不理想,简直可以用差来形容,连卷子都没有答完,一出考场整个人失魂落魄的,让人看了心疼。
那天晚上,盛嘉乐做了一晚上的数学题,盛观海跟王瑾也吵了一晚上,盛观海觉得盛嘉乐太没用了,连排名第三的泉涌都考不上,要准备拿钱办事,就算是送礼也要把盛嘉乐送进去;王瑾呢,到底是心疼孩子,想让盛嘉乐再试试第二天的云浮中学,盛观海对此不屑一顾。
“连泉涌都考不上,还能指望他考上第一的云浮?他比嘉婧差远了,赶紧准备钱吧”
这是盛观海当时的原话,盛嘉乐能记他一辈子。
盛嘉婧当时暑假在家,对此没有劝阻,只是到盛嘉乐的房间里陪了自己的弟弟一夜,她对这个家庭的现状,已经看透了,她不希望自己的弟弟也成为盛观海争面子的工具。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那时候的盛嘉乐,早慧的可怕。
第二天,盛嘉乐在盛嘉婧的陪同下,参加了云浮中学的考试,一出校门,自信满满,完全没有昨天的颓废之相,还扬言,数学卷子,他能考一百分。
盛嘉婧虽然被盛嘉乐的自信感染,但是在盛嘉乐挑选生日蛋糕的时候,还是掩藏不住心里的失望,排名第三的学校的卷子都能把盛嘉乐难成那个样子,何况是第一的云浮呢,盛嘉乐这一次,不是必胜的自信,而是无知的勇气。
但是说到底,明天就是盛嘉乐的生日,自己不好坏了他的心情。
就当全家都以为盛嘉乐没戏,做好找人送礼的准备的时候,盛嘉乐生日当天上午,王瑾接到了云浮中学校方的电话,通知他们盛嘉乐被云浮中学录取,明天带着钱直接到学校的特定位置缴费,当时王瑾不敢相信,还特地多问了一句是真的吗,对方回答是真的,而且盛嘉乐的排名,不低!
得到此消息,一家子都欢呼了起来,在那时候盛嘉乐才知道,自己上一个中学,到底牵扯了多少人,因为他看到,盛观海一个人在客厅不停的打电话,通知这个,通知那个,只为了告诉他们,盛嘉乐考上了云浮中学。
那时候的盛嘉乐就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独立,一定要强大,强大到不牵扯盛观海他们这一辈的人情圈的程度。
往后,盛嘉乐四年初中,凭借着自己的本事考上了齐州市的重点高中,在升入重点高中的通知传达下来的那一天,盛嘉乐再一次听到盛观海的电话,甚至还看到盛观海发出去的一条短信
“老兄,你的学生盛嘉乐考上齐州第一中学了”
“祝贺祝贺!等我回去咱哥俩喝酒”
收件人:战成双。
盛嘉乐不知道盛观海为何称他为战成双的学生,盛嘉乐也没问,总归又是盛观海圈子里的那群人。
直到盛嘉乐高二的时候才知道,战成双是他们齐州第一中学新调来的校长,竟然也通着盛观海的路子。
怪不得盛观海一直问如果盛嘉乐如果他对班上的老师不满意,可以帮他换班级,起初盛嘉乐还以为这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盛观海是真的有办法做到。
这时候盛嘉乐才真正的明白,自己的成长之路,到底有多少人在盯着,也明白他们这些人,有多少人等着看盛观海的笑话。
就算不是为了盛观海,为了自己,盛嘉乐也要拼一拼。
于是,高考成绩出来要填报志愿学校的时候,盛嘉乐出奇的来了叛逆期,毅然的无视掉山东省内所有的高校。
出省,他一定要出省,就算自己的分数浪费掉一部分,也一定要出省。
那时候盛观海夫妇两个还是希望盛嘉乐能够呆在山东省内,离家近,家里也能帮上忙。
但是深受盛家观念其害的盛嘉婧知道盛嘉乐的志向,她不愿弟弟也跟她一样在自己的人生选择上不自由,不自主,拼着跟家里吵架的风险,也要支持盛嘉乐出省,甚至自掏腰包找了一个专门报考志愿的老师,给盛嘉乐选择了长沙一所高校的财会专业。
大学本科四年,除了必要支出之外,盛嘉乐没有跟家里伸过一次多余的手,就算是当年考研究生想要跨考法律,也是不顾家里反对毅然做下的决定,甚至为了让家里人配合跟学校协商让盛嘉乐能够外出租房子考研,盛嘉乐欺瞒家里要报考山东省境内的一家211。
实际上,盛嘉乐报考了厦门大学的法硕,这在有些人眼里,是痴心妄想的高攀!
为了一个承诺,为了自己以后的路,盛嘉乐报考了,并且成功了!
录取通知下来的那一天,盛观海有没有扬眉吐气不知道,至少盛嘉乐,扬眉吐气了。
但是盛观海知道盛嘉乐考上厦大的时候,没有想象中的狂喜,更多的是深思,那时候的他才意识到,他的儿子,真的长大了,以至于已经在默默的跟家里做抗争了。
盛嘉乐三年研究生毕业之后,盛观海跟王瑾的意思,还是想让盛嘉乐回山东,进海右黄金,根据他们的说法,趁着那些老的还没有退下来,还能说上话,赶紧走动走动让盛嘉乐进海右黄金。
在他们眼里,海右黄金是国企,稳定,凭着盛嘉乐的学历本事,可以直接去总部,这一次,盛嘉婧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她的意思虽然是尊重盛嘉乐的选择,但还是偏向于海右黄金。
盛嘉婧可以给盛嘉乐提供简历投递的渠道,可以不靠盛观海的疏通,盛嘉乐一样能够凭自己的本事进海右黄金。
但是盛嘉乐还是拒绝了,他明白,不是海右黄金的问题,而是只要在山东境内,跟海右黄金有牵扯的,盛观海的手就依旧能伸到,盛嘉婧就是前车之鉴,当年盛嘉婧进海右黄金的时候签了内部协议,外调了几年,甚至一度到了内蒙古赤峰,但是出奇的是,不管调到哪里,盛观海总能说上话,甚至即是帮着盛嘉婧跟李园调回山东的贵人又是他们的顶头上司竟然也是盛观海的同学,这不得不感叹一句盛观海伸手之长。
盛嘉乐还依稀记得,盛嘉婧当时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是如何逼着他老姐去给领导送礼走动关系,盛嘉婧当时又是多么的被动,别看现在盛嘉婧是风光无限的财务主管,如果真论起来,她这个位置,有盛观海的一份力。
所以为了远离盛家人情圈,盛嘉乐打死也不会回山东的,这是底线。
最后,盛嘉乐通过自己的努力,进入了隐山建筑,做到现在这个程度。
隐山建筑作为央企控股的国企,至少在他们眼里,也是妥妥的金饭碗,而且还是在被称为魔都的上海,令人心生向往。
到现在,盛嘉乐都可以明确的说一句,除了钱和教育方面,他没靠过家里一丝一毫的人情,没让盛观海为了他卖过一丝一毫的面子,他觉得,做儿子的做到这份上,没让他老子丢人,已经够可以了。
如果盛观海执意要让盛嘉乐碰这个圈子,盛嘉乐不介意在上海一直呆到死,就让盛观海一个人守着他那点人情过日子去吧。
所以每次过年去闫家,盛嘉乐被他们的官僚客套话整的都想吐,不过不得不说,闫家人对盛家还是蛮实在的,尤其对盛观海,什么话都说,什么见识都讲,无形中,盛嘉乐在人情世故方面也学着成长了很多。
“过年好!”
“过年好!”
“哎呦,国企大领导来了,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什么大领导,为时尚早”
“哈哈哈哈哈哈”
进了门,闫家一家子除了老二带了几个小的出去拜年了,剩下的老大跟老三都在屋里,这也是唯二的两个官场之人。
“哎呦,你们家的嘉乐,真的是大小伙子了,你一进来我都不敢认了,真好,真帅气,一进门一看这衣服,气质上升了不止一层呢”
“哈哈哈,是吗,我就说这衣服买对了,这是我第一件羊呢大衣呢”
“那可不就是买对了嘛”
闫家老大媳妇最是喜欢盛嘉乐,盛嘉乐在这一群人里也最喜欢跟她聊天,不仅讲话有意思,还没有架子,更重要的是,她是法院的的一个主任,跟盛嘉乐的话题,多的很呢。
“怎么样,今年工作顺利吗?我听你爸爸说现在都当上资金主管了,厉害了呀,在往上争一步是不是直接就是财务经理了”
闫家老大先调侃起了盛嘉乐,盛嘉乐最烦的也是他,明明是夫妻,怎么说的话给自己的感受就是截然不同呢。
“哪有,还早着呢,我才工作几年,还要再历练,别听我爸爸乱讲”
“老二呢?”
时机成熟,盛爸也加入的聊天的节奏之中。
“去你家拜年去了,你们路上没碰上?”
“没有,可能是岔开了”
“没事,反正最后一样都能见到,差不到哪里去”
“今年······”
后面盛爸跟其他人就聊起了家常,中间还不停的有人来拜年,甚至有些官场上的人来跟闫家打个招呼,一点都不避讳盛观海,盛观海还是气定神闲的聊着天。
“嘉乐,我听你妈妈说你现在每个月都按时给家里交钱是吧”
果然,谈到最后,闫家老三的媳妇隐约间开始套盛嘉乐的话了。
她儿子跟盛嘉乐同龄同级,但是学习上不如盛嘉乐,虽然同样是研究生,不过是二战上岸,比盛嘉乐晚毕业一年,现在在济南那边工作。
两个同龄的男孩放在一起,总是忍不住让人攀比的。
“一个月交一次,年底的时候再一次性给点”
“嘉乐年底的时候,给他妈妈转了五万,不算多,但我跟小瑾挺满足的”
“这不少点?老大家的鹏鹏工作的时候,给家里交的可不止这么点”
“我手里还是要留点钱的,我也是要生活的”
“还是要全给家里存着的,这样才安心,你妈妈才能高兴”
“我看她现在挺高兴的,我也挺高兴,都挺好”
盛嘉乐这时候也不想再跟她打太极了,没有直截了当的说,但也是点到为止,告诉她这是自己的事情,他们管的有点太宽了。
见盛嘉乐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就没有再继续往这话题上继续延伸,转而聊起了别的话题。
盛嘉乐:五分钟之后,给我打一个电话。
盛嘉婧:你现在在闫家那里了?
盛嘉乐:对呀,赶紧救我!
盛嘉婧:行。
盛嘉乐趁着注意力不在他身上,赶紧私下给盛嘉婧发了一个消息,五分钟之后假装给他打电话,救他“突围”。
“爸爸,我有点事情,先走了,你继续在这聊”
“这就走了?”
“走了,有点事情”
“行,有空再过来一趟玩哈”
“有空就来,有空就来!”
······
“过年好!”
“嘉乐过年好!”
一进门,盛嘉乐就看到好几个熟悉的面孔坐在沙发上嗑瓜子唠嗑,这都是盛嘉乐的邻居们,是盛妈王瑾的好姐妹,也是从小看着盛嘉乐长大的长辈们。
对于她们,盛嘉乐一点都不反感,还有着亲近的意思,因为这些人接地气,没有利益牵扯,跟盛嘉乐合得来。
“跟你爸爸拜完年了?”
“我拜完了,我爸爸还没有,我不管他,我就拜那么几个就回来了”
“嘉乐确实不一样了,越来越有大人样了,穿这一个衣服,这气质,好看!”
“谢谢,我会骄傲的,哈哈哈哈哈哈”
“刚刚还听你妈妈说,这一次过年回来,除夕忙了一天?”
“对,忙了一天,可累死我了”
“他腊月二十九那天晚上回来就一直忙,忙到凌晨”
“我凌晨起来上厕所看着他房间的灯怎么还亮着,悄摸声的开门一看,你猜怎么着”
“穿着衣服睡着了,他不是真的躺着睡觉,是用被子盖了盖肚子,半个腿都露在外面,这辛苦的,哎呦把我心疼的”
“你那天晚上看见我睡觉了呀,我原本就想眯一会儿,没想到太困了彻底睡过去了”
“可不咋地,怎么可能看不到”
“那你不把我叫醒,你连灯都没给我关,就亮了一晚上”
“我怕把你惊醒了嘛”
“以后可别这样了,工作再累也要有个度呀”
“是呀,嘉乐,你远在上海,你妈妈可是在家了挂挂着你呢”
“有对象了没有?”
“没有”
“你这话问的,嘉乐有对象了能告诉你?现在年轻人都不说,是吧嘉乐”
“真没有”
“嗯,没有,我们相信你”
“哈哈哈哈哈哈”
盛嘉乐跟他这些阿姨们聊的特别开心,不管聊什么,他们都默契的不碰一个话题,那就是跟钱有关系的工资,这也是盛嘉乐喜欢跟她们继续相处下去的原因。
她们虽然文化算不上多高,但是分寸和度,那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