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098
拿到U盘，有那么一秒钟，谢梨大脑宕机，感觉这三个字自己都认识，联在一起却有种反应不过来的感觉。
徐朗行则是咳嗽了一声，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那只U盘被谢梨捏着，谁也没去动。
谢不琢站在那儿，眼皮一掀，左右扫了他俩一个来回，正要说话，谢梨就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看着徐朗行，很不可置信的问，“你全名叫什么？”
手里还紧紧捏着那只U盘，一副你不老实回答我就把这只U盘撕票的架势。
被徐朗行看的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他只好咳了声掩饰尴尬，承认道，“徐朗行，开朗的朗，行走的行。”
真正亲口听到他承认还不算完，谢梨抬头去看谢不琢，谢不琢有点儿莫名其妙，从他这反应中，谢梨也确定了，老徐就是徐朗行，他没有骗她。
或者说，现在没骗她。
本来，在谢梨的想象中，要是有机会见到自己的偶像，甚至知道自己的偶像就是自己表哥的好朋友，那兴奋劲儿肯定是不用说的，但是现在她却一点儿高兴的意思都没有，全都是因为刚才徐朗行的装傻。
“谁能跟我说说，刚才这儿是怎么了？”谢不琢开口问。
谢梨不想开口，谢梨觉得很生气，搞什么啊，当着她的面不敢承认身份，是怕她赖上他吗？觉得她年纪小不懂事，会四处宣扬自己认识他？还是怕她变成私生饭什么的……那个猜想都让谢梨一点儿都不开心。
而徐朗行本人还无知无觉的，靠在沙发上，朝谢不琢那么一摊手，“我好像无意中成为了你妹的偶像。”
谢不琢：“？”
谢梨更是被一股冒上来的火气控制住，把U盘“啪”一声拍在桌子上，“谁是我偶像，你才不是！”
她说完就哼一声，低头继续写作业了，徐朗行一脑袋茫然，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把小姑娘给得罪了，凑上来问，“哎，你怎么了？”
谢梨听见了跟没听见一样，只顾低头写作业，那平时很讨厌的历史综述题目恍然间也像是那么吸引人，带着她全情投入，逃离眼下的状况。
年轻的女高中生想法是真的很难懂，徐朗行摸了摸脑袋，想了下，还是正事儿要紧，拿起U盘准备离开了，又看谢梨一副认真投入在做试卷的样子，忍不住又说了句，“好好做题，回头让你哥带你来工作室玩儿。”
——他是不是觉得她这么崇拜他，所以对于这个“来工作室玩儿”的邀请会特别感激啊？
谢梨气的想把笔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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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一点小事，至于生气吗，徐朗行虽然算是个‘幕后人员’但他知名度一点儿不比明星低，长得挺帅，挺有才华，很吸你们这些‘小妹妹粉’啊，所以他平时和人相处的时候有一点防备心那也很正常吧。”坐在商场的饮吧，好友这样摸着谢梨的脑袋，“哎，你看我刚下飞机，连家都没来得及回就来做你的知心姐姐了，看在这个面子上是不是也得笑一下，不然我会觉得我对你来说毫无意义啊！”
好友万欣瑶喝了一口嘴里的果汁，“哇”一声，忍不住眉头皱起，“这是加了多少糖啊。”
“是你在美国待久了，习惯了那边的甜味吧。”谢梨也喝了一口，叹了口气，“哎，早知道当初就和你一起出国了。”
她看着风风火火，大大咧咧，其实是个很恋家的小女生，当初父母也萌生过让她初中开始就外出留学的念头，只不过被她自己哭着闹着不去给斗争没了。
“怎么了，一个偶像而已，居然给你造成了这么大的打击吗，要远离伤心故土才行？”万欣瑶瞪大了眼睛。
“才不是，是觉得，我出国的话就能逃避掉这一切了。”谢梨顿了下，补充，“我爸妈的事。”
这个，万欣瑶实在不擅长劝说别人，而且她自己的家庭特别美满，父母恩爱到让人不想在家里待下去，于是自然不擅长这个领域的劝说。谢梨也知道，想到她赶飞机累了，回国顾不上倒时差就被她抓来商场聊天，一时也很是不忍心，“你回去睡觉吧，我也回去了，今天住我哥那儿，太晚回去等下我哥还得负责找我。”
“嗯，那你别老想着这事儿了。”万欣瑶拍拍她的肩膀，“也许睡一觉明天什么都变好了。”
是这样吗？
谢梨也不知道，茫然的点点头。
万欣瑶走了之后，她又在商场坐了一会儿，解决了晚饭，顺便逛了逛街，买了一只新书包回去。
和万欣瑶约的这片商场，离机场比较近，离华萃公馆很远，谢梨打了车，但晚上七八点的A市依然拥堵，在路上被堵到心力交瘁，她将额头抵着车窗，那种烦躁又无聊的感觉在心里绵延。
偏偏这时候，司机在出租车里放了徐朗行的歌。
熟悉的旋律灌入耳朵，谢梨这会儿一点都不想听，开口礼貌的问，“叔叔，可以换一首歌吗？”
“哎？好啊，”司机师傅很好说话的换了歌，“小姑娘不喜欢这首哦？”
“嗯，不喜欢。”谢梨重重的强调，“一点都不喜欢。”
出租车进不了小区，在门口将她放下，司机师傅扶着方向盘，“哇”一声，“小姑娘住这儿？家里有钱哦。”
谢梨扯出一丝笑，“没有，是我亲戚的房子。”
刚才在商场没怎么吃饱，怕晚上饿，她去了公馆旁边的便利店，想要买点东西填一填肚子。却没想到，又在那里碰见了徐朗行。
这人，黑色的夹克，黑色的口罩，有阵子没剪的头发稍微有一点点长，依稀露出眉眼，双手插在兜里，那架势看着跟出门在外小心狗仔的明星似的。
谢梨在心里轻轻哼了一声，心想，才没有人这么稀罕他呢。
她走过他身旁，直奔后面的冷饮区，却不想被徐朗行“诶”一声叫住，“妹妹，你怎么在这儿？”
“…………”谢梨在心里腹诽，谁是你妹妹。
她装作没听到的样子，直接走了过去。
手指在冷饮柜那儿选来选去，没拿走任何一瓶，倒是身旁出现了一道人影，徐朗行的声音又落下来，“装不认识我啊？”他这时把口罩摘下来了，一张脸在冷饮柜光线的映衬下有些不真实质感的白。
“哦，刚才没认出你。”谢梨说。
“……”这么蹩脚的谎言，这小姑娘撒起来还不带脸红的，徐朗行换了个姿势站在旁边，有些气笑了，“行行。”
“你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徐朗行问。
“那你呢，”谢梨不想回答，反问，“为什么这么晚还在我哥小区门口。”
“我爸妈家住这儿。”徐朗行一句话就终结了谢梨的找茬。
“……”
之后，谢梨选到一瓶牛奶和一包三明治，往收银台那边走，放上收银台之后，身后却有一只手也放上了一杯咖啡，而后她听见徐朗行随意的声音，“一起。”
谢梨坐到便利店的橱窗前，拆开手里的三明治，动作慢吞吞的，像是在和自己的心理作斗争。
徐朗行冲了杯冰咖啡回来，在她对面坐下。
谢梨咬了一口三明治。
刚才她随便拿的一个口味，居然还挺好吃的，看在三明治比较好吃的份上，俗话又说“吃人嘴短”……谢梨先开口了，“你大晚上喝咖啡啊？”
“嗯哼，不喝容易困，一会儿写不出东西。”徐朗行一摊手，“我爸妈不让我在家喝咖啡，说对身体不好。”
“你这么大年纪了你爸妈还管你呢？”谢梨有点新奇。
徐朗行却是一下子受了内伤：“……什么叫‘这么大年纪’，妹妹，你几岁？”
谢梨老实回答，“十六。”
“我也就比你大那么五六岁吧。”徐朗行撑着额头说。
“那还不老啊？”谢梨说。
“很老吗？”徐朗行怀疑人生了。
“嗯，”谢梨点头，说着还想了想，用一个例子佐证了这个说法，“我之前问我朋友借的一本小说，讲的年龄差大叔言情文，里边三十岁的男人就可以叫大叔了，四舍五入，你也快了。”
“你数学是不是没学好，我怎么着也不能‘五入’，我应该‘四舍’才对，我今年二十。”徐朗行很不服老的说。
谢梨看着他摇摇头，“不像，你像三十的。”
“…………”就餐区旁边刚好有一面镜子，徐朗行扭头去看，仔仔细细把自己看了一遍，然后转回来，“你故意气我呢你？”
谢梨低头，很不引人瞩目的笑了一下。
“谁让你下午也骗我？”
“我下午……”徐朗行想了下，哦，确实有这么一码事，但他不觉得这个叫骗，“这应该不算是欺骗，只算一个小小的谎言吧。”
“那不就是欺骗，还是你们成年人特别会骗人，说谎像吃饭那么寻常？”谢梨说。
徐朗行只有举手投降：“牙尖嘴利的……我说不过你——我也没存心想瞒着你，你想，我都和你哥这么好了，你随便问他一句，我的真名不就出来了，没必要瞒着你嘛。我是觉得，自己在你面前承认真身，好像有点忒不要脸了。”
“为什么不要脸？”谢梨问。
“因为你很崇拜我啊！”徐朗行说。
谢梨：“……我觉得你现在这个话才叫做不要脸。”
徐朗行：“？”
两人这么一来一回的聊着，倒是没有刚才刚见面时候那种不尴不尬的氛围了，徐朗行悠闲的喝着咖啡，谢梨则低头，小口小口的咬着三明治。
她哼哼唧唧的嘀咕，为自己正名，“我不是那种疯狂的追星族，就算知道你就是我喜欢的作词人，我也不会做出什么疯狂举动的。”
徐朗行愣了下，像是没想到她会说这个，而后笑了下，“我知道。我没这么想。”
看来这小姑娘还是觉得自己防备着她，徐朗行叹了口气，早知道就把自恋人设贯彻到底了，下午对着个小姑娘异想天开的收敛什么呢，结果搞得人家以为他充满着警惕性。
他做人毫无偶像包袱的，来便利店戴口罩只是因为今天傍晚鼻根有点儿疼，像是要感冒了。
吃完之后，徐朗行和谢梨一块儿进小区，谢梨问他家住哪儿，徐朗行往一个方向一指，脚步却跟着她进了这栋。
“我送你上去。”
刚才，两人在便利店坐着聊天的时候，徐朗行已经给谢不琢发过消息，说自己碰上谢梨了，谢不琢让他顺道把人送回去，这徐朗行当然知道。
电梯一路上升，两个人站在偌大的轿厢里，一时非常安静。徐朗行抄着兜靠在墙上，嘴里不自觉哼着调子。
谢梨耳朵动了动，发觉是自己没听过的，“是你的新歌吗？”
“嗯，还差一点就完成了。”徐朗行说。
“能不能给我听一下？”谢梨是个主观色彩很重的人，下午那会儿她讨厌徐朗行，恨不得连这个人的旋律都不要听到，这会儿呢，又有点冰释前嫌的味道，于是对他的才华又感兴趣了起来。
没想到，徐朗行说，“不行。”
拒绝的非常干脆。
“还保密呢？”谢梨有点不达目的不罢休，双眼炯炯的把他看着。
“不是，很晚了，我上哪儿给你唱去，下次有机会再说吧。”徐朗行说。
听起来理由还挺真实的，不过，也不排除是“大人世界的谎言”，谢梨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产生一种较上劲儿的感觉，继续说，“那等我期中考试考完，你就给我听听。”
徐朗行靠在金属壁上，没急着回答，而是问，“期中考试什么时候？”
“下周四。”
“你平时排多少名儿？”又一个问题。
谢梨还是回答了，“嗯……最近，九百多。”其实她平时能考七百多名，最近是退步了。
“你考进七百名，我就唱给你听，弹也行。”徐朗行挑了下眉，“敢不敢接受挑战？”
这有什么不敢的，反正输了也不亏什么。谢梨一口答应，“一言为定，你不许耍赖！”
“谁耍赖谁是狗。”徐朗行笑了下。
恰好在这时，电梯“叮”的一声也到达了楼层，徐朗行示意她出去，谢梨转身挥挥手说再见，男人靠在里边，就抬了下下巴，说，“拜拜。”
****
谢梨纠结了一晚上“再见”和“拜拜”的区别。
在她的理解中，前者代表着期待下一次见面，而后者呢，好像就透着一种“不见面也无所谓”的潇洒。谢梨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回过神来，直接抬手轻轻打了自己一个巴掌。
在想什么啊。
明明只是一种口癖而已吧。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了。
真是的。
谢梨晃掉脑袋里面多余的想法，翻开历史书看了起来。她难得这么晚还在学习，当天学完，想着这不得纪念一下，于是掏出手机拍照发了条朋友圈。
图片就是自己的书桌，配文：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炸出了不少没睡觉的同学。
【学到这么晚你不要命啦！】
【我一定是没有睡醒，才会看到这么惊悚的画面！】
“……”一帮损友。
谢梨往下拉，顺手刷了下其他人的朋友圈，看看时间挺晚了，于是倒头就睡。
第二天，她一度不想起床，可是，想到和徐朗行的那个赌注，还是一咬牙就爬起来了。事到如今，她也说不上来自己到底是更想听歌儿一些，还是更想赢下这个赌，不让徐朗行看扁一些。
谢不琢过来看她，得出了个：情况反常的结论，被谢梨扔了个靠垫砸跑了。
“你那个朋友呢，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她抱着坐垫，直接坐在地上问。
“我朋友多了，你问哪个？”谢不琢懒洋洋的问。
“……”谢梨没脾气，“老徐。”
“不知道，可能没睡醒吧。”谢不琢瞥她一眼，“昨天你不是还不理人家？”
“噢，这个，就算我们冰释前嫌好了。”谢梨故作无所谓的说。
谢不琢“嗯？”了一声，像是等她下文，但谢梨抿了抿唇，却一句话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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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两天转瞬即逝，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一点儿味儿还没品出来呢就囫囵下肚了，不过，这周日谢梨背着书包下了车，心情居然还行。
没有那种仿佛要奔赴刑场一样极其不情愿的感觉。
不过，这一切好心情在看见唐丰羽的时候，哗一下消失得干干净净。
偏偏唐丰羽还一点儿自觉都没有，凑上来找她讲话，问她周末是怎么过的，为什么给她发短信她都没回。
“我为什么不回，你心里不清楚吗。”大庭广众之下，谢梨真的很想打他。
“我知道，”唐丰羽自我感觉良好的一笑，“你吃醋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和她说清楚了，而且之后这些花花草草啊，我都会为你断干净的。”
“我呸！”这个人脸皮怎么这么厚，谢梨简直脑门儿上都要冒火了，“唐丰羽你听清楚，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哪知唐丰羽的脸皮好像是城墙打的一样，或者说，自我感觉太好，压根儿没有把谢梨这番话当一回事，晚自习课间的时候，又找人塞了一张小纸条给谢梨。
谢梨正忙着跟一道数学题殊死斗争，收到这张纸条的时候，手下一用力，直接把纸给揉成了一团。
太气人了！
她“唰”一下站起来，打算去找唐丰羽理论个清楚。
似乎每个学校都有这么一个后山坡，也不知道成立之初为什么不把它铲平，导致它现在成了各种校园小情侣的幽会圣地，也是风纪主任最喜欢来的地方。唐丰羽把会面地点定在这里只能说是脑子被驴给踢了。
坏的不轻。
后山坡这块儿还没路灯，以前是有人建议装灯的，但是被风纪主任一票否决了，他说学校里面有小情侣是不争的事实，那小情侣在学校里找不到这么一个约会的地方，说不定会铤而走险到学校外边去，那更危险了，还不如把这儿当个螃蟹笼，时不时过来突击检查一下。
谢梨对这种脑回路也是拜服。
她之前只是路人视角看待这件事，现在却觉得风纪主任有点坑，因为这边没灯光，她一路走过来已经绊了两下，差点摔成个狗啃泥。
“谢梨，你还是来了！”这声音一听就是唐丰羽。
谢梨站在那儿没动，在黑暗里看出个人形，“唐丰羽，我来不是赴约的，我是想和你说清楚，我一点都不想谈恋爱，我也不喜欢你。”
“怎么会呢？你之前不是来看我打球吗？”唐丰羽不以为然的说。
“…………”是啊，她也想知道，自己当初怎么脑门儿一热就去看他打球了，谢梨叹了口气，说，“之前我是把你当朋友，我觉得……你人不坏，正好你邀请我，我也就去看了。但是这并不代表什么。而且，你和女孩子关系不清不楚的，让我觉得我们也不太适合当这个朋友。”
“我知道了！”唐丰羽一扬眉，“还是吃醋！”
“…………”谢梨觉得，如果自己手上有一个气球的话，已经被自己捏爆了。
“唐丰羽！”她忍无可忍的怒吼，结果却被更大的一声盖住，“干什么呢！”声音雄浑有劲，一听就是成年男子，且是一个年过四十，秃顶，大啤酒肚，冠着“风纪主任”这名号的中年男子。
一时间，谢梨转身就想跑，但是风纪主任接下来又怒吼出声，伴随着手电光照过来的刺眼感觉，“都别动！唐丰羽！又是你！还有那个女生，叫什么来着，谢梨！哦——谢梨，是你啊！”
“……”很不巧，这个风纪主任认识谢梨长什么样子。
到这份儿上，就算可以溜掉，也只是晚一点被抓而已，谢梨认命的举手投降，“主任，这都是误会！”
“误会什么！我看是人赃俱获！你俩跟我到班主任那儿去！”风纪主任拎了拎皮带，哼了一声，“别想跑啊，我都知道你俩的名字了，脸我也熟！嘿，别人跟我说你俩有点猫腻我还不信呢，一抓就抓着了。”
谢梨刚迈开一步，听见这话，却是浑身一个激灵，一下停住了。
她就说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就来了这个后山坡一次就能被抓，原来是有人告密！
会是谁？
眼前浮现出了李诗蕊的样子。
没记错的话，唐丰羽让人来递纸条的时候，她就坐在窗边那个位置，如果那个时候递纸条的人刚好调侃了句什么，她是肯定听得到的。
谢梨只觉得遍体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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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么一出，晚自习谢梨自然是上不成了，她被叫到班主任办公室，挨了好一顿痛批。
“我说你最近学习退步为什么这么大，原来是谈恋爱了？”班主任老师一边翻找通讯录，一边叭叭不停地开口，“谢梨，我之前以为你只是性格稍微调皮了一点，大体上还是懂事的，却没有想到，你也会和唐丰羽搅和在一起，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班主任的语速很快，像机关枪一样打个不停，谢梨几次想插嘴都没能插上话。
“打不通，你爸妈电话号码多少？”班主任挂了电话说。
“他们出差去了，现在应该在飞机上。”谢梨想起了什么，说。她没撒谎，父母确实是出差去了。
“去哪儿？”
“欧洲。”
“…………”去欧洲，那一时半会儿是回不了电话了。
“他们出差，没给你排个监护人什么的？”班主任又问。解决这事儿宜早不宜迟，何况，她早就想把谢梨最近的表现再和她家里那边说一说了。
谢梨张口，刚想说没有，脑筋一转，忽然冒上来一个灵光，“有的，我哥，您把手机给我，我给他打电话——您见过他的。”
有一次家长会，也是爸妈出去，谢不琢暂时替她来开的。
班主任看了她一会儿，点点头，把手机递给她，自己则走出去，正好上个厕所。
这会儿，办公室静悄悄的，就谢梨一个人，她给谢不琢打电话，情感充沛地吐了一大通苦水，说自己被冤枉嫁祸了。谢不琢倒是想赶过来，但他人现下也不在A市。
“那你叫你秘书，你助理什么的都行，总之要会打嘴仗，一定要把我班主任说服！洗清我的冤情！”谢梨说。
谢不琢稍稍沉吟，“知道了，一会儿会找人过来。”
挂了电话，虽然还是有点儿忐忑不安，不过谢梨心里基本还是有谱了，谢不琢说话还是很靠谱的。
班主任知道她打了电话，便让她回到班里去，等那位表哥来了，再进办公室。
谢梨回到班中，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李诗蕊的背影就在她斜前方，她怎么想也想不通，为什么李诗蕊要这样背后打小报告。不说别的，这样岂不是把唐丰羽一起害了吗？
胡思乱想着，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谢梨听见班门口的同学喊了一声她的名字，说：“有人找！”谢梨抬起头，在班门口看见一个很不可思议的身影。
徐朗行站在门框里，笑了下，一手搭在门上，另只手朝她招了招。
那一瞬间，谢梨像是读懂了他眼里的潜台词——别怕，给你撑腰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