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朦月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
正如白发小女孩所说,她们没再从睡梦中出现在绯月村内。
苏朦月醒来的第一反应,就是看看陈倩的情况。
陈倩安详的睡着,呼吸平稳,头发因为汗水的风干紧紧的贴着额头。
用铜镜“厌心”向其照射过去,也没有再出现任何的反常。
苏朦月这才松了一口气,安心的开始洗漱。
苏朦月微微俯身,将口中最后一口漱口水吐入水槽。
当她缓缓抬起头,目光不经意间扫向前方镜子时,竟看到镜子里赫然出现了邓浩的脸。
苏朦月警惕的往后退了几步,眼神犀利的瞪着镜子里的邓浩,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怀疑是自己的眼睛出现了幻觉。
邓浩弯下腰,从地上提起一个人的衣领,稍一用力,便将那人整个提了起来,使其展现在苏朦月面前。
只见那人的面容已被折磨得惨不忍睹,满脸血污,原本的模样几乎难以辨认,只能凭借一些模糊的轮廓和残留的特征,依稀判断出他的样貌。
他有气无力地垂着头,仅吊着一口气,眼神空洞而无神,却在看到苏朦月的瞬间,微微颤动了一下,转而木然地看着她。
苏朦月心中一惊,随即快速认出了这个人,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在绯月村时的场景,没错,正是那个掉包铜镜“厌心”的邪教徒。
邓浩面无表情,双手用力一甩,如同丢弃毫无价值的垃圾一般,将男人狠狠地丢到了一旁。男人的身体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却毫无反应,只是像一滩烂泥般瘫在那里。
邓浩微微抬起下巴,眼神冷漠而又带着一丝威慑,缓缓开口说道:“你最好识相点,把铜镜交出来。否则,你的同伴。”说着,他用脚轻轻踢了踢地上的男人,“或者是你,都将会是这样的下场,甚至更惨。”
说完,邓浩带着狞笑渐渐的消失在镜面之中。
邓浩才刚消失,宿舍的门就被人敲响。
苏朦月从卫生间探出脑袋向外看去,只见郭文已经走到了门前正要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面生的男人。
还不等郭文开口询问,那男人以极快的速度闪身进入到了宿舍里面。
那男人在郭文的面前打了一个响指。
就在响指发出的瞬间,只见一些极其细微的粉末状的东西如轻烟般缓缓飘出,在郭文的面前迅速散开,形成一小片灰蒙蒙的雾状区域。
郭文瞬间失去了意识,瘫软的倒在地上。
男人一脸凶相的靠近苏朦月,苏朦月脑袋宕机,竟一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霍辉阳!”苏朦月惊慌失措地大声呼喊着。此时,那男人已然阴沉着脸站在了她的面前,她这才想起要求救。
在隔壁房间的霍辉阳,原本正在处理公事,突然被这尖锐的呼喊声打破了平静。他像是被点燃的导火索一般,瞬间从座位上弹起,毫不犹豫地朝着声音来源处冲了过去。
待他赶到苏朦月所在的房间门口时,那扇门早已被男人关上。
霍辉阳心急如焚,他的额头瞬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眼神紧紧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仿佛要用目光将其穿透。
紧接着,他伸出双手,用尽全力地在门上不停地拍打着,每一次拍打都伴随着他内心的焦灼与不安,嘴里还不停地呼喊着苏朦月的名字,期望能得到回应。
凶恶的男人缓缓伸出手,一言不发,但其中的意味已经非常明显。
他的手十分巨大,看上去比苏朦月的脸都还要大上很多。
苏朦月虽然害怕,但还是紧盯着男人的双眼,并不打算交出铜镜“厌心”,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男人讨要无果,凶恶的脸上流露出不快的神色,让他原本就狰狞的脸看上去更恐怖了。
男人一把握住了苏朦月的整个头,缓缓的将苏朦月提了起来,另一只手已经握成了拳头,高高举起,作势要往苏朦月的肚子上击来。
苏朦月已经开始设想,如果结结实实的挨上这一拳,自己可能就要没命了。
“嘭”的一声,宿舍结实的木门应声而倒,霍辉阳和他的同事举着手枪出现在门外。
“放下她,束手就擒,不然我就要开枪了。”霍辉阳警告男人。
男人对于霍辉阳的警告充耳不闻,嘴里不紧不慢的开始倒数,仿佛是在给苏朦月最后的机会。
霍辉阳再也来不及多想,连着开了两枪,打在男人的胳膊上面。
鲜血从男人的胳膊缓缓流出,然而男人却不觉疼痛一般,继续倒数着数。
“要是歹徒有行凶的动静,你们立马把他击毙。”霍辉阳对着身后的同事交代。
他自己则猛的冲上前,试图擒拿住男人。
男人的身躯重如千斤,不管霍辉阳怎么扳,男人始终纹丝不动。
“一!”男人倒数完毕。
霍辉阳急得满头大汗,他一把握住了男人的拳头,咬紧牙关,双臂上的肌肉紧绷,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地钳制着,坚决不让男人的拳头挥出去。
男人的拳头因为霍辉阳,一直在微微颤抖。
“开枪啊!”已经快坚持不住的霍辉阳对着身后的同事大喊。
几声枪声响起,每一枪都打在男人的脑袋上。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霍辉阳自言自语的说着。
因为他发现那个男人依旧屹立不倒,手上仍在使着劲要往苏朦月的身上招呼去。
就在霍辉阳要力竭的时候,忽见一个身影窜到了男人身前,手里还拿着男人此行目的的“厌心”。
陈倩刚刚从昏睡中苏醒,就看到了眼前混乱的一幕,她看着血流不止的男人,像是意识到了这个男人是什么东西。
她取出苏朦月藏在衣柜隔板里面的“厌心”,一个箭步冲上前,将男人的脸整个映照在镜面之上。
男人的目光变得涣散,愣在原地,刺目的红色从他的眼睛开始迅速蔓延。
还在使着劲的霍辉阳因为男人突然的泻力,竟生生的扳断了男人的手臂,那手臂和身体一样。
先是变得通红,随后再是黑色蔓延,最后化成粉末掉在地上。
目睹一切的苏朦月瞬间明白过来,刚刚那个男人是发病者。
可发病者不应该一开始就是浑身通红的吗?而他的状态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正常人。难道这也是亡途教实验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