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要试出这丢在井中的草药是何效用,我们便就可以对症下药了。”
宁宛站起来,拍了拍下衣摆,“不早了,走吧,先找地方住下先。”
包灯下意识回道:“宁娘子,我们不再接再厉直接将事情解决了出去吗?”
为何突然又开始找地方住,不应该先将事情处理了先吗?不该是趁热打铁?
“现在还不找地方住,一会天黑下来,那就只能是又冷又饿的摸黑,我可不愿意委屈自己。”再积极工作,也不能委屈了自己,她可不是圣人,能废寝忘食,不眠不休。
“走吧,给我们带带路,找个好点的屋子。”宁宛看着蹲在一旁,一直不曾吭声的小娃,太乖了,一点都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
小娃天真的看着宁宛和王尧,“大夫,我们的病真的能治吗?”
宁宛半蹲下身子,眼中含笑,打量着小娃,“当然了,你方才也看见了我们已经从水井里找到东西了,再给我们一点时间,很快就可以开始治疗了,不过现在我们需要一间干净的屋子,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们找到呢?”
听到肯定的回答,小娃脸上的表情一下绽开了花,如春风遇暖一般,眼神中闪着亮光,如同夜空里最耀眼的星星,“真的!那我们快走吧,我知道一间干净的房子,我们快去吧。”
小娃说着便就站起来,就要离开。
只是这时水井边破败紧闭的屋门,突然发出一声巨响,隔着屋门都能感觉到力道之大。
一下便就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薛恒朝着包灯一个示意,包灯便做出防备的姿势,悄悄靠近,时刻准备着撤退。
包灯透过破烂的窗口朝里看去,只见里面满是灰尘,地上满是成人的脚印,凌乱繁多,但可以看出这些脚印都是属于一个人的。
包灯推开许久未开的屋门,带起一阵烟尘,包灯不由抬起手挥了挥,试图将眼前的尘土扫落,打开的屋门突然从里冲出一个蓬头垢面,穿着破烂,浑身污糟的男人。
闭着眼的包灯只觉一阵风从自己边上过,下意识伸出手抓去,便将那人的手臂抓在手中,只见对方作疯癫状,眼中透着恐惧,害怕,却又和天真无辜的眼神混合揉捏在一块。
几人看着突然出现的疯人,也是惊了一惊。
薛恒看在包灯紧紧擒住的那人,“小娃,你可知道这里是住着何人?这个人,你认识吗?”
“这就是他家,他是疯子贺,平日里他都躲在屋里不出门的,今天可能是人太多了,才把他吓出来。”小娃看着薛恒老实说道。
包灯用力的捏住还在试图逃脱的手,力气还不小这人真的疯了?“不是说这村西头都没正常人住了吗?他怎么还在这里,谁给他吃的,”整日呆在这里,又没人,不得饿死?
小娃天真的说道:“是啊,他不是正常人呀,”所以才呆在这。
包灯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小孩的话给噎住,“不是,我是说...”包灯看着自己手里像条蚯蚓还在不断试图挣脱的手,心中想到确实也不像是正常人,也没说错。
“他怎么疯了?是一直都这样吗?还是受了什么刺激才这样的?”宁宛看着挣扎不已的那人,又看向天真看着自己的小娃,不由摇了摇头,自己怎么会想到问一个小孩,他还这么小,年龄就摆在这,又如何会知道,还是着急了些。
小娃却是突然抬起手,“我知道呀,大伯爷有告诉过我,他是我们村里的,一开始也是正常的,大伯爷说他儿子婆娘都死了,他就也疯了,本来大伯爷担心他一个人,也是要把他接到村东头去住,但是他死活不愿意,就要呆在这不走,没办法只能是时不时给他送点吃的,活着就行。”
知道对方就是一个村里的疯子,不是什么不速之客,包灯便就一把松开钳住对方的手,疯子贺挣脱一松,不小心摔倒在地,倒了个倒,都摔疼了,也不知道喊,只是凭着本能从地上爬起来,跑到一旁废弃木桌脚躲起来,用着小鹿一样,懵懂的眼神警惕的盯着在场众人。
看着这一幕,王尧心中不忍,“这人的疯症,或是由内因而起,或是由外因刺激,但其中的关切皆是因心窍被蒙,才会神智蒙聩,失智,失语如此。”说着王尧便向疯子贺伸出手去,一把切中脉,不待他细看,手下切脉的手,一下便挣脱了去。
只见那疯子贺,慌张害怕的全身发抖,抖落糠筛,抗拒着王尧再一次的接近。
随后几次,即使宁宛他们一块抓住人,控制行动,这疯子贺仍旧十分抗拒,不愿他们的诊看。
王尧看着不愿配合,疯狂抗拒的疯子贺,心中闪过一丝思索,抿了抿嘴角,“算了,既然他不愿,我们就不要勉强他了,毕竟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就莫要浪费时间在这里,快走吧。”
宁宛惊讶的看了眼王尧,不动声色,飞快的瞟了眼躲在柱子后,抖如糠筛的疯子贺。
“是啊,是啊,快走吧,都折腾一天了,再不找个地方休息,我都要累死了。”宁宛拉着小娃朝前走去。
王淼看了下王尧,“叔叔...”
王尧拉住自己侄子的手,朝下扯了下,“走吧,时候不早了。”
其他人自然没有异议,毕竟要不是疯子贺出现,他们早就去休息,胡仵作坠着其后,回头看了眼,不做思索便离开。
火光摇曳,众人围坐在一起,身后的影子拉的长长,好似一只只恶鬼,正张着大嘴,时刻等着将眼前的众人吞吃入腹。
中间是一锅沸腾的白粥,宁宛舀了一碗,避开包灯伸来索要的手,朝着正对面坐着的王淼眨眨眼,低声道:“来点,你的好货。”
什么好货?
包灯看过去,只见这俩人眼神对视间,便取出一个小瓶子,瓶口正对着宁宛手里的粥碗稍稍倾斜倒了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