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中间还有被忽略的细节,薛恒眯起双眼想着。
薛恒问了寿春县主一个关键问题,他需要和得到的消息印证,“县主你一早就知道了杨豫之与永嘉公主的私情?”
“久之!”永嘉公主警告的看向薛恒,她不希望薛恒在无关的事情上浪费时间,起码她觉得是无关的,毕竟只有她自己清楚自己和杨豫之确实是清清白白的。
薛恒接收到永嘉公主的警告,回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为何要等到杨豫之死了才想起要报复她?而不是一开始就直接打断她们之间的来往。”
寿春县主脸上露出痛恨的神采,“久之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一开始在收到匿名信笺时,我便开始暗中调查信中给的地址,我拿着信去逼问豫之,谁知道豫之知道后不仅不承认,反而逼问我是从哪里来的消息,他拿走了信札,最后还警告我不要再调查他的行踪,他和姑姑没有私情。”
“我开始也是相信他的,也许那次他只是一时的鬼迷了心窍,毕竟他否认的时候,他也很是生气,我不觉得他是在撒谎,可是随着调查的结果,他还在和姑姑往来,他在骗我!他知不知道这样会毁了他,毁了我,毁了所有人!”寿春县主歇斯底里的嘶吼。
“我知道是谁杀了豫之。”上一秒她还在歇斯底里的抱怨丈夫欺骗了她,下一秒又能很平静的说出杀人的是谁。
宁宛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学不会她的变脸速度,太快了,自己跟不上。
薛恒随即问道:“谁?”
寿春县主眼睛直直看向永嘉公主,嘴角边还带着诡异的笑容,“那个人就是姑姑的驸马,窦奉节呀。”
怎么会是他?
宁宛心中诧异不已。
整场宴会下来,他都是处于边缘性人物一般,除了在门口迎接客人外,再见到就是在湖边,全程也是一句话没说过,存在感非常低的人。
会是他干的?
宁宛想着,突然想起一件事,在她和薛恒下马车时遇到太子。
太子说他是来干嘛的?
他是来劝和公主和驸马,前几天驸马发现公主给自己戴了绿帽子,和公主大吵了一架。
永嘉公主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不管这个人是不是自己的情人,涉案的两人全是她的亲人,这个可能的结果让人怎么都有点无法接受。
她神情复杂,不死心的问寿春县主,“寿春,你如何能确定动手的一定是本宫的驸马?”
本宫都出来了,看来她也觉得事情变严重了。
“姑姑,你一定想不到吧,其实一开始发现的就不止我一个,您的驸马也收到了消息,第一次,便就也去堵你和豫之了,我与您的驸马就在正阳楼对面大的包间看着你俩,哈哈哈。”
寿春县主笑得前俯后仰,笑到泪流满面,“我也没想到他能忍这么久,久到最后是我的豫之付出了代价,豫之已经付了他的代价,姑姑你自然也要付出你的代价!”
“蠢货!”永嘉公主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寿春县主。
“本宫再是喜欢养面首,也绝不会找到自己姐姐的亲儿子身上,这样的皇家丑闻,本宫不觉得自己能挡得住。”
寿春听到永嘉公主的否认,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震惊的看着永嘉公主,“你什么意思?那都是我亲眼所见,怎么会有假!姑姑你不要以为豫之死了,你就可以否认发生过的一切!”
“本宫行得正坐得直,做过就是做过,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偏偏你们几个蠢货,自以为是,跑去查探我们的下落,难怪之前出事后,我问豫之,他还遮遮掩掩的 ,他怕是也以为是你在查他,怕我责怪才没有禀报,结果是被人抄了尾还不知道!”永嘉公主气的大拍扶手,桌子上的滚烫的茶都被永嘉公主一把掀开,全撒了。
寿春县主呆呆跌坐在椅子里,没有了报复的理由,她又变回了娇柔无措的小娘子,仿佛刚刚那个癫狂无比的县主不是她一样。
女人的脸,三四月的天,变幻无穷。
宁宛用眼神嗒嗒薛恒,歪头示意,现在怎么办?又断了,还是该下一个驸马上场了?
这结果也是有点出乎薛恒的意料,原本以为基本就是寿春县主的剧场了,结果临了发现这才中场,后场看来只能看驸马了,没准能结束。
薛恒看向永嘉公主,不过永嘉公主虽然否认了与杨豫之之间存在私情,但是她承认了杨豫之是在给她办事,一个千牛备身在给受宠的公主暗地里办差事。
很明显给寿春县主写信告密的人明显是盯上了杨豫之和永嘉公主,担心自己跟踪被发现,故意混淆视听,将寿春县主,还有公主驸马一并拉下水,这样就不容易被发现。
还是说这些人也隐藏在他们的周边?小红的存在便证明了,公主府里就有他们的内线,而在今日能发现小红的,除了公主府里的人,还包括外来的宾客们。
这次的宾客都是达官贵族,他们连朝堂上也大有人在,薛恒心中暗暗吸一口冷气,觉得自己的胸腔瞬间便凉透了,若是朝堂内院皆有人在,那这个组织是有多庞大,这些人想做什么?
然而现在这些可疑的想法都要先放在一旁,还是先将眼前的解决了先,后面再慢慢抽丝剥茧。
“殿下,既然寿春县主提出此案,驸马也牵涉其中,那么便也将驸马请过来吧。”
永嘉公主只是点了点头,便闭上眼睛静静坐在那不动了,见此,薛恒朝外边等着伺候的仆人一个眼神示意他们去将驸马带来,仆人立马会意离去。
宁宛看着面上带着疲惫神色的永嘉公主,觉得她心里这会大概是觉得十分心累吧,毕竟自己家两个人都别人骗的团团转,最后来找自己的麻烦,还要自己给他们擦屁股,可不是心累嘛,说不好自己的驸马还要惹上杀人官司。
很快,驸马也没有让大家等的太久,只见他也不敲门,冷着一张脸,便直接推门进来,以至于发出声响的门口引来了室内所有人的注意。
即使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在他的身上,也丝毫不曾改变他脸上一成不变的冷漠神情。
驸马窦奉节,朝着薛恒拱拱手示意,“薛少卿。”
薛恒没起来,也只是随意抬手回应。
窦奉节转向永嘉公主,神情淡漠,应该是还在吵架不好和好,“不知公主找某来,有何事,若是一些无聊的事情,某就不奉陪了,外面还有很多宾客需要某去安抚。”
永嘉公主忍了忍,终究还是没有忍住,握着拳头,冲到窦奉节面前,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给了驸马一巴掌,声音大到,所有人的呼吸在那一瞬都停了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