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方格电梯间人挤人,坐轮椅的耄耋老大爷,拎着食盒的患者家属,竖着吊瓶下楼闲事的病患,此时都挤在这一方空间里,
医院的电梯慢且阻,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在等待中热切的聊着天,说话的众人目光都时不时看向一边,小心偷觑着,看一眼立马收回视线,
大家都下意识绷紧身躯,不敢往那一边拥挤,生怕冒犯了哪个达官显贵,于是就造就了两极分化的场面,小小的电梯间隔成两半,一边人贴人挤成一团,一边空荡荡站着两个人,小助理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已经尴尬到抠出广袤大平层了。
犹豫的看向一身边,穿着病号服带着口罩帽子周身气息极度不耐的女人,套着的羊绒大衣一看就价值不菲,虽然双手都打着石膏,依旧矜傲的让人不敢靠近,
叮的一声,电梯停在四楼,顾灿被电梯里难闻的气味熏得嫌弃不烦,此时电梯正好打开,她烦躁的瞥了一眼,
然后一眼就看到那道刻在脑海的矜贵不凡的身影,顾灿没有丝毫停留的冲出电梯,寻找刚刚一闪而过的身影,她要是没有看错,他当时牵着一个女人的手。
“唉唉唉!谁啊?这是...”
“唉!你这小姑娘要死啊!撞到人了”
“急着要去投胎啊!没看到都是病患啊!什么素质这是...”
“真是的,医院里怎么好冒冒失失的,撞到人要负责的啊!”
“包裹的跟偷地雷似的,别是什么坏人…”
顾灿像疯了一样不管不顾往前冲,途中撞到好几个人,被谩骂被指责也不在意,只追着那道已经消失不见的身影,像是入了魔。
“对不起,对不起”
小助理被吓到,抱着食盒着急忙慌的跟在后面一边道歉一边跑,
“灿姐,你的手...”好不容易追上话还没说完,就被用力攥住手臂,接着就听到平时光鲜亮丽的大明星尖锐的质问:
“你...刚刚有没有看到图南哥?”。
“啊?灿姐,你会不会看错了,靳总怎么会在这里”小助理看着情绪激动的顾灿,有些担心亦有些害怕,她们都知道顾灿心系今将集团总裁,但碍于顾灿息怒不一定的性格和傲人的家世,她们也仅限知道而已,平时更是不敢妄加论言。
“你去那边问问” 顾灿看着人来人往的长廊,朝小助理指了指不远处的护士台。
“灿姐,护士小姐姐说这一层没有帅气又多金的男人”小助理回来复命。
“嗤,多金又帅气?管好你的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顾灿皱着眉,讥讽的警告,她一定没看错,那就是图南哥,至于那个女人她总觉得有几分熟悉。
“我没有...灿姐”
小助理跟在后面低着头,敢怒不敢言,两人都不知道小助理刚问的护士恰巧是刚查房回来的,也没看到她们找的人,在她们转身离开时,恰好从长廊尽头411病房出来,正往护士台这边走来。
装饰简洁单调的办公室,只余三张办公桌,三台电脑几把椅子,几扇文件柜和成叠成叠的文件,
“411病房的病人情况尚平稳,支原体肺炎是有恢复期的,一般要2-3周左右,接下来配合治疗,差不多三四天就可以出院了”说话的医生正是早上和林泱可打听顾念汝个人情况的医生,也是顾念汝的主治医生,呼吸内科主任吴佩君。
“劳烦吴主任多费心”靳图南听得认真,有理有度,靳家世代家风严谨,靳家老爷子一生戎马,最是正义凛然,虽三代单传,但在教育小辈上,从来都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靳老太太更是大家族出身,一言一行皆是大家风范,
靳图南是不好女色,就算号那一口,也得盘着爪子乖觉做人,陆星睿深知这一点,纵使万花丛中过,只要和靳图南几个一起,聚会从来没有颜色。
“小伙子,你是411小姑娘的男朋友吗?我跟你说啊!这小姑娘抵抗力可不好,基本上等于没有抵抗力,你作为男朋友可要上心照顾着,那小身板瞧着也太瘦了,到时候生孩子要受罪的,身为男朋友可得多上点心啊!”吴主任看着和他们这个简陋办公室格格不入的气场强大的男人,虽然她年过五十,也被眼前的年轻人帅到闪瞎眼,
没想到早上才觊觎人家女朋友,下午人就找上门来了,红娘不好当啊!
“抵抗力差是什么原因?”靳图南眉梢拢着,听到以后生孩子有危险,更是心头一惊,随机一想,大不了以后不要孩子,他不是那般迂腐之人。
“一般的抵抗力差,是由于饮食作息不规律,缺乏运动等造成的,但小姑娘这种完全没有抵抗力的,我看着像和血糖有关,可能正常人接触到病毒都会免疫,但对她来说就是一击即中,
同时她胃溃疡也是因为长期消化不好造成的,再加上饮食不规律,就越发严重,
一般这种情况会发生在没有胰脏的病患身上,但小姑娘年轻着呢!不应该啊!家属要是不放心,我介意还是做个详细检查的好,其它都没什么问题”
吴主任看他毫不在意生孩子的问题,只关心小姑娘的身体,同样身为女性,不由心头一暖,笑得愈发和蔼善目。
“好,谢谢您”靳图南听得认真,同时又询问了些注意细节,心脏也阵阵发紧,从他们认识到现在三个月,他知道的她已经病了三四次了,还受过伤,现在想起来觉得当初对顾辰下手轻了。
一直闭门养伤的顾辰,莫名觉得脊背一寒,阴着脸让狰狞的疤痕看着更可怖吓人了,他一定要把伤了他的人就出来,想到那张绝色冷漠的脸,心中又恨更有种说不出的凌虐快感。
病房里顾念汝正在给苏老太太打电话,可电话始终没人接,于是他又打给苏老爷子,电话嘟嘟嘟声传来,她听着心慌愈发不安,总感觉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好在响了几声后那边接通了,温润精神的慈爱声音通过话筒传出:“月亮啊!想外公啦!”
“是啊!您和外婆在干什么呢?外婆电话没人接”顾念汝听着熟悉的声音,心间淌过暖流,同时觉得有些奇怪,可有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你外婆在修剪她的芍药呢!外公就在院子里喝茶”老爷子笑呵呵的。
“起风了,您别在院子里呆久了,会受寒的”
“行啦!平时有你外婆唠叨就够了,现在又多了你这个小唠叨”
听着外公嫌弃但高兴的语气,顾念汝开心的同时愈发觉得不安,心里慌得好像要压不住理智。
“顾念汝”靳图南回到病房看到得就是,一团环抱住自己的缩影,心下一紧赶忙上前。
“靳图南,我要回家...”顾念汝抬眸,红着一双眼,眼泪快蓄满眼眶。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靳图南瞳孔紧缩,瞬间慌了,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擦眼泪还是安慰,
“我想回苏宅看看外公外婆,你送我,或是给我一辆车可以吗?”语气几近哽咽,有不安有担忧。
“乖乖,不急,告诉我为什么现在想回去,发生什么事了?”靳图南语气温柔的安抚,
顾念汝望进男人满目柔情的眼底,情绪慢慢平静下来,缓声说刚刚和外公的那通电话:
“外公大概忘了,外婆从来不在下午修剪芍药,因为她是说早晨是生命里最完美的时刻,所以一般她都在早上晨露未散时完成浇水修剪,
还有外公,他是老学究,除了在外婆面前,平时古板又严肃,很少情绪外放,就算平时对我们在喜爱有加,也不会表现的那么明显”顾念汝一一列举分析给他听,
所以她怀疑是不是外婆出什么事了,上次看她脸色不好,去检查都是正常的,说是没休息好。
“苏老爷子可能是今天遇着喜事心情好,才会情绪外露,人年纪大了会越来越像小孩子,可不就是开心就笑,不开心就会发脾气,家里老太太发起脾气来,可比小孩子还难哄呢!”靳图南也耐心的给她开导反分析,
“真的吗?”顾念汝睁着微红的眼,一眨不眨的,像是小朋友执拗的想要个肯定答案。
好乖...
靳图南被她信任的眼神,看得心间一软,雾蒙蒙的水润桃花眸,勾人又可怜巴巴,任谁也说不出拒绝的话,越是深入了解,他觉得自己愈发不可自拔,清冷外衣下,是软萌又纯挚的小女孩,纯净的不染尘埃,却又理智聪慧,
自己好像挖到了宝藏。
“我给苏弈打个电话?”靳图南继续呐哄。
“那你让着小舅舅些,不要在意”顾念汝眼眸发亮语气认真。
靳图南好笑的宠溺道:“好”
拨通通讯录靠下的联系人名片,靳图南心里想得是【得给苏弈加入收藏,以后常联系,省得划拉半天都找不到人】。
而同样在医院,看老爷子安然挂了电话,几个人紧张出了一身冷汗,刚放松下来,苏弈刚喘口气,看着手机来电屏显上的姓名,眉头拧的死紧,语气亦没了客套:“靳爷,有事?”
电话这头的两人盯着开外放的手机,听着苏弈不客气的语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无言,阔辽的病房静寂无声,
故而,靳图南掩唇轻咳:“苏老爷子和老太太最近身体还好吗?”
“你和月亮在一起?”苏弈呼吸遏止。
她屏住呼吸,一时间有些呆萌的看着他,接着赶忙摆手示意,
“没有,家里老爷子让我问的,说是好久没和苏老爷子下棋了”话说的一派平静,眼底却全是笑意。
顾念汝抱团坐,看着男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觉得不可思议,第一次见他这副模样竟然也觉得新鲜,没想法堂堂靳爷耍起心眼来,还真是手到擒来。
“哦!立春了,我姐忌日要到了,老太太最近心情不佳,等过些时日,在上门叨扰靳伯伯”
苏弈语气轻松,还特意加重“靳伯伯”苏弈似是松懈下来,咬文爵字间,还不忘提醒好某个人知道尊老爱幼。
“好,那我知会老爷子一声,再见!苏总”一如既往的腹黑。
“嘟嘟嘟”苏弈先把电话挂了。
顾念汝却放松下来,相信苏弈所说,因为只要到了春天,苏家人都会因为苏妩忌日快到了而伤怀,外婆更是年年如此,每一年都重新痛一次。
然,靳图南却心一沉,以他和苏弈的交情,断不到聊及到苏家大小姐苏妩的地步,他突然提起,说明是发现了他打这通电话的目的,更是知道怎么说能让顾念汝放下怀疑,
如此大费周章,苏老太太怕是...真的出事了。
“这下放心了?”看着较之前名字松懈下来的小姑娘,
“谢谢你,靳图南”顾念汝反映过来发生的事,脸颊绯红,不知不觉在他面签竟然这么肆无忌惮了
“我出去打个电话,你躺会”面色不显的揉了揉她黑发。
“怎么了?”看他走到门口突然停住,顾念汝不解,
“乖乖,我可以要个谢礼吗?”靳图南眸深黑似旋涡,勾人深陷。
“你想要什么?”对上男人幽深黑耀的眸,睫毛轻颤着,喃喃得问,
“一个吻,你来主动的吻”男人得寸进尺,
“你…换一个”顾念汝哑然,英粉红瞬间从脖颈蔓延至脸颊,
“那...就一个拥抱”谁知男人嘴角坏气一勾,继续退而求其次,
“不许拒绝”
顾念汝瞪眼刚想开口拒绝,就被低悦好听的霸道音语打断。
顾念汝:“......”
捧着滚烫脸颊,有点甜蜜,有点不可思议,好像自己在某人面前好像越来越娇气,和理智淡漠的自己背道而驰,要走下去,还是......
“安抚好月亮了?”那边满脸忧色的苏弈,看到再次打来的电话,毫不犹豫的接通。
“嗯,苏奶奶怎么了?”果然...靳图南心想
“你们怎么在一起?”苏弈及其不爽,
“她在住院...”靳图南沉声平地一声雷,
“她怎么了?”苏弈心一紧,刷的站直身体,声音不自觉放大,随即看了眼急救室外急人,打了个手势,走像消防通道,边走边小声问:“月亮发烧了?”
“支原体肺炎,三天后差不多能出院,这边我会照看好,你不用担心…”靳图南眼眸一闪,苏弈的反映如此注定,看来乖乖的身体真的不太好。
苏弈无语:就是因为你在,我才担心……
“那就麻烦你照顾她,晚上我过去看她”他态度松懈,
“自然”眉梢一挑,既然没说过来照顾,
接着两人同时开口:“苏弈”“靳图南”,
“苏总是长辈,理应先说...”靳图南先开口
“呵...我倒不知道,靳爷如此尊老爱幼”苏弈气笑了,
“苏总该是明白…”靳图南一副成事在人的架势。
“……”苏弈气!
他怎会不知道,看似冷漠时则最是心软的月亮,哪会是心机深沉的靳爷的对手,他一直都知道,所以第一次在医院他就提醒过月亮,可靳家靳图南想要的人,哪里会得不到,他是傻了才会觉得避之有及。
须臾,苏弈声音低哑晦涩,像是伤感:“靳图南...你对她…你动心了吗?”。
“苏弈,我第一次想要对一个人好,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似是猜到什么,语气瞬间慎重。
他甘愿剖开现象,给一个不太熟悉的人,看他最诚挚的内心,为了心中牵挂,他可以不再是尚京靳爷、靳家太子,这一刻,他只是靳图南,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
“我母亲时日不多了,她那边你瞒好...”苏弈似是妥协,语气间尽是悲戚,
一时无言,任由寒风凛冽侵蚀着神经,过了半晌靳图南语气沉涩:“哪方面?要不要我联系国外的专家来...”
“谢谢,但没用了,只剩不到半年了”苏弈打断,
“确定要瞒着?”忽然间,两个商场上所向睥睨杀伐决断的男人,此刻都颓了背脊湿润了眼眶,靳图南拧了拧想抽烟而颤抖着的手,
“先瞒着吧!”苏弈痛彻心扉,
“瞒不了多久,她已经怀疑,你知道她有多聪慧,你有没有想过,等她知道了,她该怎么面对,她会逼死自己的”他咄咄逼人,却无法干涉。
苏弈苦笑,这小子果然了解他家月亮,他们又何尝不知道,可这是老太太的意思,九年前苏妩的离开,带给月亮的创伤太大了,他们不能冒险,再说老太太好像是有自己的打算。
“这是老太太的意思”苏弈不再解释。
“好,明天我去看苏奶奶”
苏弈:“......”
这就改口了?哼!某些人脸皮可真够厚的!
靳图南站在窗口,任冷风吹在身上,使劲搓了把脸,他回想起那个铁娘子般的长辈,小时候每天见面,都会慈爱的给他温暖,会给他讲工作中的趣事,教他为人处世的道理,
尽管后来只是新年才得见一面,但记忆里的那个温柔坚韧的长辈,一直记忆犹新,现在这个他敬爱的老人只有半年光景,岁月最终留不住英雄。
回到病房,顾念汝对着电脑正在效验研究成果,看着较之前气息悲沉的男人,好像有不舍的人将要远去般伤戚,有些诧异,以为他是工作上遇着烦心事,她合上笔记本,桃花眸狡黠转动决定礼尚往来,
继而,灿然一笑放下指了指床边靠椅:“靳爷,坐”
“怎么了?”看着她狡黠的样子,有被可爱到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她有点不好意思,
靳图南挑眉,意味深长的示意洗耳恭听
她不确定的看了看他一眼:“那我说了?”
靳图南好笑逗她:“要不我先收谢礼?”
顾念汝心虚的清了清喉:“在郊区扩建农场里生活的猪嘲笑每天被主人鞭打的牛,猪笑着说:你看,你每天起得最早,睡得最晚,做得最多,但你仍然得不到猪主人的快乐。还必须每天鞭打你。”
“牛认为猪是对的,为什么他们这么努力,却得不到主人的快乐?猪每天什么都不用做,除了吃饭和睡觉,却仍然得到主人的照顾。
牛决定找上帝帮助自己,牛恳求上帝说:我不想当牛,我想成为一头猪。”
神说:你确定你不后悔吗?假如你变成了猪,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牛说:我不会后悔的!做牛太难了,每天不停地工作,但当猪什么都不用做。”
上帝答应了它的要求,把它变成了猪,牛变成猪后,每天除了吃饭睡觉,身体越来越胖。
有一天,主人带了一个屠夫,手里拿着一把长刀跑向自己,这时,变成猪的牛意识到世界上没有免费的食物,虽然牛很努力,但它们有自己的责任和用途。虽然一无是处的猪享受了一段时间,但它们最终会为自己的无用付出代价。
变成猪的牛明白这一点已经太晚了,牛变成猪就要承受变成猪的一切,包括被宰杀,结束自己的一生”。
“......说完了?”靳图南心软一片,这是看出他不开心,影射安慰他呢!
“完了...”顾念汝点头,
“要不要笼统说说,谁是猪?谁是牛?”轻啧一声,语气颇为意味深长,
“靳爷,比喻懂吗?”顾念汝眼神闪躲,反正就是打死不认,
“为什么要说这个?”他的乖乖倒是又乖又坏,
顾念汝一张小脸平平静静,眼睛却格外亮的看着他:
“靳图南,世间万物,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而你是独一无二的,无论你是否富有、是否英俊、是否学富五车,
你的存在从初生那天起,就是一个有着纯洁灵魂的,并且只属于自己的独立个体,这世上只有一个靳图南,你的笑你的怒,前提都要是为自己,这样生命的价值才不会亏...”
不要轻易情绪自己,不要让不重要的人和事消耗自己,因为有人想要你平安喜乐,想要你即使穿梭于一年四季一日三餐,依旧平凡而快乐,自信而坚韧,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年轮洗礼下的你,依然是纯净的你。
靳图南一怔,心口震荡剧烈起伏着,横在心脏角落的陈年旧伤被温暖治疗着,破碎不堪的伤痕,奇迹般的复合着,
他曾以为再也不堪回想的过往被救赎,他依旧是纯净的,从身到心的纯洁无瑕,不在忍耐一把抱过床上的人,紧紧地紧紧地,寸寸融入骨血:“乖乖…谢谢你!”
依偎在热烈的机理胸膛里,双腿各自跪坐垂落在男人腰侧,明显感觉到男人的颤抖,顾念汝一顿,指节缩了缩有些犹豫,
故而,就毫无保留的伸手回抱住有力的背脊,像哄小宝宝般轻轻拍抚着,相依偎的两人沉浸在丝丝迷意里,丝毫未察觉到他们此时的姿势有多暧昧,
须臾,顾念汝挣了挣怀抱,小声道:“这算还了谢礼吧?”
靳图南在细嫩的颈窝蹭了蹭,将无赖贯彻到底:
“不算,是我主动的”
“靳图南,你可真是悍匪,你就是这么发家致富的?”顾念汝瞠目结舌,
“不是,我打算这么抢媳妇儿”颇有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架势。
“......”您可真优秀。
专属内部高级病房内,金凤玉露色的装饰背景,冷暖色调融合平半,恰到好处的给人起到视觉舒适,医疗器械在滴滴哒的响着,
房间里大大小小坐着四个人,一时间气氛沉重的无人话语,尤其是坐在床边的清风老人,皱纹满布的手牢牢抓着病床上迟暮之资人的手,他脸上的表情太过贪恋无望,让人不忍打扰这白头偕老的爱情氛围。
忽然,床上的人手指抖动一下,坐着的几人立马上前查看,
傅予礼睁开迷浊的桃花眸,那双眼已不似往常明神,她看着气色惨白的老伴,费力扯出温婉的笑:“老头子,别担心啊!我没事…”,
“我不担心,我就在这陪着你,不怕啊!礼礼”老爷子压下满腹伤痛,乐呵呵安抚她,
她眼眶瞬间就红了,太久没听老头子喊她“礼礼”了,眼前闪过一生情爱风雪,
可怎么办,她就要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