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等听着王垕分析,顿时心中一紧。
左谷蠡王、去卑、刘豹三方夹击,在这平原之上,正面对战的话,还真不好应付。
但王垕却并不解释如何破敌,只派出几队探子,潜伏于东西两道,大军则继续前行。
很快,大军便至五原县城下。
如今他兵马也足有五千五百人,分四部围着五原县城转了三圈,城内左贤王刘豹果然不敢出战。
王垕领众将出现在东门之外,据城门百步停下,只见城楼上出现一道身影,正是左贤王刘豹。
于是王垕命将士一边围城扎营,一边让许褚、赵云、张绣轮流去城下搦战,对方果不敢应战。
第二日依然如此。
这一切,自然都在王垕意料之中。
于是他命大军围着五原县城开始连夜挖坑。
便是那种口径仅仅碗口大,深度也不过一尺余的小型陷马坑。
这种小型陷马坑他曾经用于阻击吕布的并州骑兵,效果极好,而且几乎不用成本。
五千多人,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在五原城墙百步之外,围城挖了上百万个陷马坑,纵深达到三百步。
就在这日即将天黑时,他终于等到了探子回报。
左谷蠡王果然自云中郡领兵到了,且此时已经快至五原县东的稒阳道。
“稒阳道!佑维你为主将,子龙一同去,你二人即刻领兵五千,埋伏于稒阳道,阻击左谷蠡王,顺便拿下稒阳城。”
听到此令,众将皆大吃一惊。
赵云道:“将军只留五百人于此,若城内刘豹出击,当如何是好?”
“你等只管去,我自有妙计,定叫刘豹不敢出城。”
张绣父子与赵云只好领兵出去,而王垕则只领五百兵马藏于帐中,并下令今夜不点篝火,不燃火把。
刘豹见王垕大营方向连篝火都没有,甚是疑惑。
他怀疑王垕已经领军离去,但又恐乃是陷阱,诱自己出城,果然不敢有所动作。
王垕打的就是一个心理战,而刘豹果然中计。
另一边,张绣与赵云各领一军埋伏于稒阳道两侧。
不多时,果见一军打着火把疾驰而来,根本就没想到夜间能遇到伏兵。
等敌军进入埋伏圈,两侧伏兵乱箭齐射,左谷蠡王大军人仰马翻。几轮箭矢射完,张绣父子与赵云领军杀出,双方大战半个时辰,左谷蠡王大军败走,张绣命分兵追击。
大军追逃至稒阳城,城内守军仅数百,不敢放左谷蠡王兵马入城,于是左谷蠡王残军继续东走。
张绣与赵云追的十余里,回军朝稒阳城上射箭,数百守军哪里经得住,很快便被张绣以火烧开城门。
进入稒阳城,张绣这才发现,城内竟有千余汉人百姓,匈奴百姓也只千余,牛羊马匹数万。
张绣并不知如何处理匈奴普通百姓,毕竟左贤王刘豹虽也抓了一些汉奴,但却并未赶尽杀绝。
赵云也不敢多嘴,却听张泉道:“父亲!镇东将军早言,匈奴需彻底铲除,否则必又成大患。何况左贤王虽留了少许汉人百姓,其所抓汉奴也不少,就连蔡中郎之女,都被其所掳,父亲又何必有顾忌。”
听到张泉之言,张绣本想派人请王垕定夺之心顿去,当即下了屠杀令,并收拢城内原本汉兵。
这一战张绣领军杀敌两千余,并斩杀匈奴将领十余名,又收汉兵五百。
第二日清晨,张绣回营,有并州老兵认出,其中一人头颅竟属左谷蠡王!
王垕大喜,云中郡匈奴部将暂时无出兵之力。
“佑维!刘豹失了此次机会,一定更不敢出城,你且领军三千,去收取石门障城。”
“喏!”
五原郡有十县,北面有石门障城。
石门障是西汉中晚期在塞外依附于长城修筑的军事指挥系统,其地理位置和军事作用十分重要。
西汉五原郡设有西、中、东三个都尉,协助郡太守管理边防军事。这三个都尉均位于阴山之南,管辖的东西范围数百里。
而石门障,则是防止塞外胡族入河套的两边石山谷,故名。
只要把守住石门障,至少五原郡的匈奴便不可能自此向北而逃。
当然,刘豹也没想过北逃,所以他并未派多少兵马把守,张绣不过一个时辰,就将小城拿下,并留张泉领兵一千五,在此镇守。
张绣领军回至五原县,说了情况,王垕这才松了口气。
不能北逃,南面又有黄河,东面把住稒阳城,扼守稒阳道,左贤王便已成瓮中之鳖,可随意拿捏。
而此时,也有残兵闯入五原县城中,将昨夜遭遇告知刘豹,刘豹后悔不已,但为时已晚。
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去卑了。
早有去卑派遣的探子,将此间战事报于朔方。
去卑原本已经整顿兵马,想要静观其变,适时出兵,听到左谷蠡王被阵斩消息,去卑大惊。
袁尚道:“那王垕勇冠三军,其身边有一将,名张绣,亦号称北地枪王,如今更有凉州骑兵在手,贸然前去,恐中其计。”
去卑头大无比,此时已然后悔当初决定。
若老老实实与王垕合作,断不至此,但如今后悔已晚。
“为今之计,当举族北迁,撤至塞外,则天地广阔。待那王垕撤军,我再南下不迟。”
听到去卑之言,袁尚一愣。
他没想到,去卑竟然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这是完全被王垕打怕了。
“你可曾想过,塞外为鲜卑之地,贸然闯入,恐腹背受敌。”
“那便静观其变,先等五原战事结果。刘豹有兵万余,牛羊无数,若与王垕死战,则两败俱伤,那时我还可顺势受刘豹之兵,与王垕周旋。”
五原县城外,王垕并不知道去卑想法,此时他在五原城外蹲守已经整四日。
他知道刘豹肯定已经顶不住了,就在这一两日必定出城,于是大军轮休。刘豹骑兵要走,王垕的五千兵马自然留不住,但如此一来,他就得放弃各部落之民,还有所有牛羊。
不出他所料,城中的刘豹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因为城中缺水,只能供人,牛羊马匹已经三日不曾吃喝,已经陆续开始死亡。
牛羊乃游牧民族根基,绝对不能看着死亡。
十余员部落首领被聚集在大帐,刘豹颓然道:
“求援信使已然出去四五日,援军未至,恐有变故。看来,我们只能自救了!诸位说说吧,有何办法!”
部落首领炸开了锅,都决定出战。
这时坐在刘豹身旁的正妻,大阏氏呼延氏道:“大王有兵马一万,城中还有万余汉民与汉奴,只需将他们赶出城,大王领军跟着汉民,逼迫他们冲营,后退者便直接砍杀。那时,想打想走,还不是随大王之意?”
听着呼延氏出的主意,众部落首领无不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