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来的太蹊跷,绝对知道点什么,恍然间我有种时空隧道已经在我面前打开了的错觉!
表面上看我是在礼貌邀请,实际上我已经暗暗使了十分力气把老头往里拽了,老头猝不及防被我拽得一个踉跄。
“这位夫人何以如此心急呢,嗝~!老朽年事已高,可拽不得呀!容我慢些走,慢些走……。”
这下怎么拽都拽不动了,只能搀扶着,这大爷看起来怎么也有六七十岁了,身形偏瘦,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定力怎么会这么好。
林婶极度嫌弃地瞪了老头的背影一眼,就关上了门,我立刻吩咐吴婶去厨房倒一壶热水出来。
“老醉鬼讨水喝也不知道挑挑地方。”林婶和吴婶小声蛐蛐着,一块儿进了厨房。
“陆憬泽,嗝~,好徒儿,为何不来扶为师一把,嗝~?”
我馋着老头,往老树下走,老头把酒罐送到嘴边,闷了一口之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我听得一脸懵逼。
“老先生,这儿没有什么陆憬泽,没有你的徒弟,你认错人了吧?”
说完我就猛地反应过来了,这院里,倒还真有一位姓陆的……。
我转头看向荒婪,他神情凝重,脸色极其复杂,和朱末对视一眼后,看看老头,又看看我。
老头白胡子下的嘴巴一咧,拎着酒罐指着一个方向:“徒弟媳妇儿,此言差矣,嗝~,那不就是我那乖徒儿陆憬泽吗?”
呃……我看这老头儿真喝醉了,徒弟媳妇儿这种称呼都叫出来了。
我搀着老头,一边走一边出言纠正他:“老先生,我不是你的徒弟媳妇儿,我还单身呢,没成亲。”说完,才发现老头指的是荒婪的方向。
“不是徒弟媳妇儿啊,嗝~陆憬泽又是挡刀又是给自己种蛊的,老夫还当他寻得真爱了呢,嗝~。”
这一句话说的我愧疚之心瞬间全上来了,半夜都得猛地坐起来说句“我真该死”的程度……。
可老头不管怎么说话,荒婪都一声不吭,唯有朱末站了出来,和我一起搀扶老头坐下,温声对他说:“玄清师父,您该知道的,十五年前这世上便再无陆憬泽,只有婪音府荒婪。”
朱末也认识这老头儿?这么说来还真是荒婪的师父啊?
老头叫玄清?这仙风道骨的名字和他醉鬼一般的形象割裂得不是一星半点。
那荒婪姓陆,本名憬泽?
“哦,对对对,嗝~,为师将花清流从活人墓里挖出来,花清流又将你陆憬泽从死人堆里刨出来,世上再无陆憬泽,只有婪音府荒婪,嗝~!”
他还是花清流的师父?竟然就是他把被活埋的花清流挖出来的,而花清流长大后又从死人堆里刨出来了荒婪!
没想到还有这种八卦可以听,今天这别院真不白来啊。
可是,这玄清老头是怎么找到别院来的?刚刚在门口还说是路过?神他妈路过,我早该想到,这别院偏得方圆两百米都没有人烟,怎么可能有人路过。
“诶?你又是何人?”玄清老头看向朱末,眼里满是疑惑,随后又像醍醐灌顶般点头:“哦~老夫想起来了,你就是十五年前那个时时跟在陆憬泽屁股后面那个经常哭鼻子的小姑娘吧,他还偷偷教你武功来着,你现在还跟着他呀,嗝~。”
“朱末哭鼻子?噗嗤~!”一想到眼前的冰山美人朱末哭鼻子的样子我就忍不住喷笑。
“小姐……。”
朱末看我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无力感,被人戳穿糗事的悲痛。
“对、对不起,怪我想象力太丰富了……。”
我把这十多年来最难过的事都想了一遍,才控制住没再笑出声来。
万万想不到,荒婪和朱末怎么都不愿意提及的过去,竟然被这个自动送上门来的老头给点了出来。
好听,多说点,我爱听。
“他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朱末这句话虽然是说给玄清老头听的,但真是比任何表白都动听啊……,我是男人我都要心动。
“小姑娘倒是实诚,可惜啊~陆憬泽心里头装着人了,否则你也可以是老夫的徒弟媳妇儿,嗝~”玄清老头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大家都藏在心里的事,这老头一下子全都给抖出来了,还这么没心没肺地抖出来……。
朱末尴尬地笑了笑,没在说话。
我也尴尬到脚趾抠出了一座梦幻芭比城堡……。
扭头问荒婪:“你师父?”
他默默地点点头。
“你带来的?”
他摇摇头。
我知道了。
战术性干咳两声:“这位……老大爷……不是老先生,您今天来我这儿不是来喝水的吧?”
“还是徒弟媳妇儿有眼力见,一眼便瞧出来了,嗝~。”
我嘴角抽搐,这……很难看出来吗?
“老先生,再小小地纠正您一下,我不是您的徒弟媳妇儿……。”
“知道了,徒弟媳妇儿~。”
抓狂中!
“徒弟媳妇儿,老夫进门这么久了……陆憬泽连句师父都未曾唤过,你得好好说说他。”
老头不满地吐槽,吐槽完,就把酒罐提到嘴边,直接旋得一滴不剩,然后酒罐往地上一扔,摔的四分五裂。酒量是真好,酒品也是真差。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和荒婪对视上的时候,我感觉自己今天把这一辈子的三室一厅都尴尬地抠完了。
玄清老头旋完最后一滴酒,就开启了疯狂吐槽模式。
“花清流这混小子……一身执念,将婪音府搞得乌烟瘴气;你——陆憬泽,便由着他乱来……那蛊虫本是为人治病而生,你们二人却用于伤天害理,祸乱西朝……,可那西朝太后又的确是欠那混小子的……也活该……,老夫就是来瞧瞧,瞧瞧是哪路神女能叫花清流暂且放下执念,能叫陆憬泽三番四次舍命相救……。”
这题我会!
这个神女就是靳若薇本薇,那他老人家上我这儿来看个啥?
玄清老头像个高度近视一样,眼睛怼着我,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圈,醉醺醺道:“原来就是你呀,嗝~不错,不错,来,徒弟媳妇儿,老夫替你看看手相。”
说着还抓起了我的一只手,手心向上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还会看手相?糊弄谁呢?
我找了借口,努力地往回抽手,却怎么也抽不动:“玄清师父,手相不急着看,要不你多给我讲讲荒婪以前的事?”
“师父,酒品差便少饮一些,莫要在外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