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敬斋伸出手指着他:“你,你,你疯了!”
方明泽笑眯眯的看着他:“对呀,我疯了!
别废话,你就说我的条件你答应不答应?
如果你不答应,没关系,你把我送到沈家,别让我醒过来。
我只要醒过来,我就会说出我不是方家少爷的事。
到时候,你看有没有人找你算账?”
方敬斋眯起了眼睛,眼里都是波涛汹涌的怒气:“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方明泽耸了耸肩,摊了摊双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看着他。
“无所谓呀!
反正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你觉得我还会在意吗?
其实我觉得,死了比活着舒服。
死了我就啥也不用干了,闭着眼睛就死了,多好,活着多受累呀!”
说到这里,他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坐到了椅子上。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直勾勾的看着院子外面。
“……”大管事:这是不想活了的架势呀!
事不妙,这小子要不去,他家少爷岂不是要去顶锅?
10万金也没多少钱,老爷应该不会舍不得!
方敬斋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再次睁开眼睛:“你想和我方家断绝关系,其实你根本不需要这样做。
因为我方家族谱上,根本没有你的名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并不是我方家的什么人。
至于你说的10万金嫁妆,我答应你。
不过10万金太少了,我给你5万金。”
说完了这些话,他极有耐心的盯着方明泽,等待着方明泽给他一个答案。
明天就是大喜日子了,他自然不希望在最后一天功亏一篑。
他相信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肯定会答应他。
至于他说的10万金,5万金,他懂什么?
他知道哪个多,哪个少?
“……”大管事:老爷这是把方明泽当傻子了吧!
只是,方明泽他是傻子吗?
众家仆腹诽:老爷真特么缺德,这不是骗傻子玩吗?
方明泽对于他说的话,无动于衷。
他依然依靠在椅子上,直愣愣地看着院子外面。
他的视线无波无澜,就像他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似的。
其实他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只不过此时房间里的众人都不知道罢了。
方静斋打的一手好算盘,那也得看他想不想配合他?
只要他豁出去,方敬斋早晚都会让步,除非他想让他宝贝儿子入赘沈家。
方敬斋等了半天,看他没有任何反应,不禁心头火起。
“你什么意思?
我跟你好好说话,你是不是以为我很好说话?”
方明泽听他这么说,这才把视线转移到了他的脸上。
他盯着方敬斋的双眸:“你在跟我好好说话吗?
既然如此,我都不是你儿子了,你发个心魔誓言又有什么关系?
我说10万金就10万金,你方老爷的好心,我会给你宣扬的人尽皆知。”
说到这里,他冲着方敬斋笑了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头。
“我只有这两个要求,如果你不答应。
明天你就带着我的尸体去沈家,或者让你的宝贝儿子入赘到沈家。
也许你有很多招对付我,让我口不能言,让我老老实实的嫁到沈家去。
除非你把我变成一个傻子,要不然,方家李代桃僵的事,我一定会给你捅出去!
你说如果因为方家李代桃僵,沈家少爷死了。
你猜沈家会不会以此为借口,打压你方家?
你再想想,那个时候你方家要损失多少金?”
“……”大管事:谁特么说方明泽是个傻子?
这逻辑性一点毛病也没有,一套一套的。
如果真发生了方明泽说的那些事。
别说10万金,就算10万灵珠,方家也摆不平那件事。
方家和沈家表面上看起来他们的实力在伯仲之间。
其实沈家的势力要比方家强一些。
再加上沈家占理,那么就没有人肯站到方家这头了,方家危亦!
此时的方敬斋也在想,方明泽说的这些事,是否能够成立?
想来想去,还真特么有可能会成。
他烦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个急刹车,他恶狠狠的看着方明泽:“好,我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方明泽的嘴角翘了起来:“还有方景瑞和陈丽英。
他们也要发下心魔誓言,我信不过他们!”
方敬斋不屑的看着他:“你有什么资格信不过他们?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你只是冲喜的,你还真以为沈家是什么富贵窝?”
方明泽靠在椅背上,扬起脑袋看着他:“就算沈家不是富贵窝,他也比方家好!”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了自己的双手:“我在方家得到了什么?
我长到15岁,我连这个院门都没有出过。
你说方家好?
他好在哪里?
看看我这手,从三四岁开始我就开始做事了。
可是我做了10多年的事,一个铜板都没有得到!
你觉得在我心里,要感激方家吗?”
“……”大管事:这特么方顺真不是个东西!
老爷也不是个东西!
不过,这事在心里想想就得了!
众仆从腹诽:方明泽真够可怜的,连他们都不如,最起码他们做事还有工钱拿。
老爷太狠了!
这要说出去,方明泽是方家大少爷,怎么可能会有人信?
方敬斋看看大管事,又看看站在一旁的方顺:“是吗?
你做了10多年事,连一个铜板都没有得到?”
“……”方顺:少爷怎么突然间精明了?
老爷这是要拿他开刀?
方明泽看着他,满脸的笑容,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怎么啦?
你现在是不是想找一个替罪羊出来?
为你背锅?
说你这些年没有虐待我?
我劝你还是歇了吧!
你觉得我会信吗?
如果没有你在后面推动,他们这些当人奴才的,敢这样对我吗?
所以,这个时候你找人背锅,是不是有点晚了?
我也不想跟你废话了,你赶紧发心魔誓言吧!”
方敬斋本来有些愧疚的眼神,听了他这番话,再次愤怒了起来。
他攥了攥拳头,一个劲的在心里劝诫自己:一切都是为了瑞儿。
他扭头盯着一位仆从:“去喊夫人和少爷过来。”
那位仆从听了他的话,转身向着院子外面跑去。
方明泽的胆子可真够大,不过有这样的亲生爹娘,确实还不如没有。
方敬斋扫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方明泽。
他直接举起了右手,发起了誓言:“天道在上,我方敬斋从此以后与方明泽断绝父子关系。
无论他富贵与贫穷,我都不会去找他。
如若不然,身死道消,修为不得寸进。”
方明泽缓缓的从凳子上坐了起来,然后他也站了起来,举起了右手。
“我方明泽与方敬斋断绝父子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如若不然,让我不得好死!”
他又没有修炼,自然就不用发生死道消,修为不得寸进的誓言。
一道白光闪过,誓言成!
发完了誓言后,方明泽一身轻松的坐回到了椅子上,静静的等待着。
方敬斋心里却有了一股莫名其妙的烦躁感。
他不知道这种烦躁觉从哪来?
他只是烦躁,很烦躁!
他从身上摸了摸,摸出来了一沓金票,放在了桌子上:“这里是10万金。”
方明泽看了他一眼,拿起桌子上的金票查看了起来。
不多不少,刚好十万金。
他顺手就塞到了衣兜里,实则是放进了空间里。
此时的方明泽,依然靠在椅背上无波无澜的等待着。
不一会,方景瑞和陈丽英两人相携着走了进来。
陈丽英一走进来就问了起来:“老爷,你让我和瑞儿过来做什么?”
方静斋指了指坐在一旁的方明泽:“他要和我们断绝父子关系,母子关系,还有兄弟关系。
我已经发下了心魔誓言,你们赶紧发。
发下誓言后,他明天就会老老实实的入赘到沈家去。”
对于他二人的到来,方明泽连眼皮都没有抬。
方景瑞不屑的看了一眼方明泽,直接举起了右手。
“天道在上,我方景瑞和方明泽断绝兄弟关系。
从此以后互不来往,如若不然,身死道消,修为不得寸进!”
方明泽施施然地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举起了右手。
“我方明泽与方景瑞断绝兄弟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如若不然,不得好死!”
一道白光闪过,誓言成。
方景瑞大喊了起来:“为什么你是不得好死?
为什么你不是身死道消,修为不得寸进?”
方明泽看着他冷冷的笑了起来:“因为我是普通人啊!”
说到这里,他打了个哈欠,再次举起了右手。
“从此以后方明泽和陈丽英断绝母子关系,老死不相往来,如若不然,不得好死!”
发完了誓言后,他冷冷的盯着陈丽英。
陈丽英眯着眼睛看着他:“你要和我断绝母子关系?”
方明泽没有说话,只是举了举他依然举起的右手。
方敬斋拍了一下陈丽英的肩膀:“行了,赶紧快点,他都发完了誓,等着你呢!”
陈丽英的眼里,快速划过了一道暗芒,她也紧跟着举起了右手。
“天道在上,我陈丽英与方明泽断绝母子关系。
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如若不然,身死道消,修为不得寸进!”
她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白光闪过,誓言成。
方明泽一看到白光闪过,心里一阵欢喜。
此刻压在他胸口的大石,也直接消匿无踪了。
他知道那就是原主,他也知道原主一直都在。
只是原主心里还有着对家人的期盼。
直到这三人发下了心魔誓言,他才彻底离去了。
方明泽没办法,为了断绝和沈家的关系,也为了让原主没有牵挂的离去,他只能出此下策。
他不想以后面对沈家人的时候,原主时不时的蹦达出来给他来点事。
他可不想那样!
一阵轻松后的方明泽,依然坐回到了椅子上。
好像面前的这些人都是空气似的,他并不在意。
方敬斋看了他一眼,冷冷的开了口。
“你和我方家再无牵挂,从此以后,你好自为之!”
方明泽点了一下头,伸出了手:“慢走,不送!”
陈丽英狐疑地看着他:“孩子,你是我们的儿子。”
方明泽看着她笑了起来:“你可真够搞笑的!
赶紧走,别在我这里讨没趣!”
方静斋可是吃过他这小辣椒的滋味,他拉着陈丽英:“夫人,我们走。”
陈丽英却拉着他的衣袖,眼里流露着悲伤。
“老爷,再怎么说他都是我们的孩儿,我们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
方明泽拿起另一张桌子上的瓷器,往地上狠狠甩去。
顿时瓷器碎碴子,溅得到处都是。
“想演戏回去演,别在我这里演!”
说到这里,他眼神不善的看向了方敬斋。
“方老爷,难听的话我不想再说了。
你们赶紧走,如若不然,答应你的事,我可能就做不到了。”
方静斋狠狠的一扯陈丽英的胳膊:“跟我回去!
你如果想让瑞儿明天入赘到沈家去,你就在这里闹!”
陈丽英不想离开的步子,听了他这句话后,她跑的比方敬斋还快。
“老爷,我们赶紧走,我还有事跟你商量。”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脚步,方明泽的眼里都是满满的讥讽与鄙视。
这个女人真够虚伪的,都断绝母子关系了,还想在他眼前演上一波戏。
方景瑞离开的时候,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这个蠢货怎么感觉变聪明了?
不过进了沈家那个虎狼窝,就算变聪明了,又有什么用?
他拭目以待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