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牵着怡的手,漫步在林荫道上。微风拂面,远远近近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路旁的江面上,几艘赛艇在力争上游。江边的游人“加油、加油”地为运动员加油。马路上青年男男女女骑着共享单车追逐着,身后留下欢乐的歌……
怡像不经意地问:“你找过辉?”
俊像是早有准备地答:“找过,我很想揍他,但忍住了。他发那样的视频,就是要毁掉玫的前程。居心险恶呀!”
“但是玫不应该到那样场所去。”怡还是不经意地说,“这不是自毁前程么。”
“辉是受人指使或暗示才下此毒手的。”俊生气地说,“这个在背后遥控的人更可恶!”
“事出有因吧,”怡故作高深地说,“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
俊有些不解:“辉跟玫之间没有交集,哪来的爱与恨?所以他这番操作是受人指使,是为人作嫁!”
怡有些尴尬,忙转换话题:“你跟辉说了什么?你为什么要去找他呢?”
俊余怒未消:“他把玫在夜总会坐台的不雅视频发到网上。我要他交待这些视频是谁提供的。”
怡警惕起来:“他交待了?”
俊怒气冲冲地说:“他没有直接交待,但含含糊糊地吐露了一些线索。”
怡从警惕到担心:“他提供了什么线索?他不会胡乱编造吧。”
俊从怡说话的语气中感觉到什么,就追了一句:“你担心他编造什么?”
怡迫不及待地插话:“编造视频的出处呀!编造他发视频的目的呀!哦,这不是我担心的。”
俊有所悟:“他含含糊糊地吐露那些视频是蕙提供的。可是蕙不可能拍摄到这样的视频呀。”
俊进一步抽丝剥茧:“这个视频拍摄的时间是……”俊瞥了一眼怡接着说,“是在坤在包间里强奸未遂的前几天,”俊又瞥了一眼怡接着说,“因为玫看到这些视频后告诉我说,之前她为了保密行踪,到夜总会后总是化了怪妆。只有那几天为了诱坤出来才以素颜出台。而那些视频就是抓住这个节点抢拍的……”俊说到这骨节眼上停了,直视着怡,一会儿才继续说,“能抓拍到素颜坐台的玫,只有跟踪坤的人在夜总会蹲守的人。谁会派人跟踪坤呢?”说到这个节点,俊拍拍自己的的脑袋,思索着,“谁需要跟踪坤呢……谁跟坤有交集,需要这方面的材料呢……我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俊这一连串的说了看,看了说,立刻引起了怡的警觉,她连忙岔开话题:“别人的事别管了,今天难得给自己放假,就不要让别人的事给扰坏了心情。”
“玫的事是别人的事?”俊惊愣,“她是我的学生,她是为了给她父亲治病才出此下策的。她更是为了你被坤污辱才用这种报复的计策的。你……你……你还认为玫是别人么?”
“玫是为了你吧,”怡说了句自己也觉得不当的话,连忙改口,“玫是为了我们吧。当然玫不是别人……”
“玫是个很自立的女孩,”俊称赞,“她现代派油画作品已经出现在许多画廊。假期和休息日她都到艺术培训机构任教,很受学生的欢迎。”
“我不喜欢为了自立竟然到夜总会那样的地方去坐台。”怡说出一句渗出醋意的话。
“我觉得,你不喜欢玫式自立,其实是在自我批评。”俊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
怡不解:“什么‘玫式自立’,什么‘自我批评’?俊,你是把我跟玫作双向排比么?她跟我有可比性么?”
随着怡的“可比性”一语道出,俊就不再说话了,他似乎在思考什么……两牵着手也分开了。
不知不觉间,他们来到了“海蓝蓝”茶艺居门前。俊邀怡一起进入这他们初次认识的地方。
大厅中间船形的平台,一位秀色可餐的女琴师正在演奏《蓝色的多脑河》。
怡倚着俊宽大结实的胸脯,浏览大厅四周一间间模仿船舱的设置大小不一的房间。他们在一个圆圆的镶上蓝色琉璃的窗户,望着窗外波浪式的灯光照射下的救生圈、桨、帆、圆木酒桶等水手用具……久久久久地凝视着……
随着音乐,蓝色的灯光在大厅里起伏,或明或晦或急或缓或环绕或直射,让俊和怡觉得是在邮轮的甲板上相拥漫舞,在航行海上的船舱里吟咏歌诗、畅谈心事……
一个妙龄少女走到俊面前,行个礼说:“俊老师,能请你跳舞么?怡总,你不会……”
俊和怡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这个妙龄少女是玫的同学盈盈。
盈盈穿着白色的连衣裙,V形的胸口很低,但只露出窄窄的一条乳沟。最显眼的是长辫子垂在胸前,辫梢上扎着一朵红色的绒花。
盈盈见俊没有接受她的邀请,就彬彬有礼地再次邀请:“俊老师,今晚是我陪舞的最后一场。我已经攒够了出国留学的学费和生活费。本来结了工资,不好意思,对我来说这钱就是工资,不丢人。结了工资就走人,再也不来了。忽然看到老师和怡总,就想跟俊老师跳国内最后一曲舞。”
这次,俊欣然接受邀请,还是在浪漫的《蓝色的多脑河》舞曲中和盈盈翩翩起舞。当他们转到舞池中间的时候,盈盈附在俊的耳边说:“俊老师,你应该很长时间没有联系玫了吧。玫被学校警告处分。她很生气,因为有人告诉她,那个不雅视频是从怡总电脑上发布的。”
“是的,好久没见玫同学了,”俊平静地说,“我有预感,玫同学一定在责怪我做了什么她不高兴的事。”
“不是的,俊老师,”盈盈连忙解释,“玫知道发视频这件事与你无关。玫是因为怡总不喜欢你跟她在一起。玫是怕因为视频这件事影响了老师你和怡总的关系。”
“我理解,”俊有点激动,“视频这件事对玫造成伤害。我已经找到辉,并就这件事给他个警告!现在你告诉我这视频是从怡的电脑上发出的。我会进一步查清整个事件的真相,给玫同学一个公道。”
“俊老师,”盈盈补充说明,“视频是从怡总电脑上发出的,但不一定是怡自己发的,可能是……”
盈盈欲言又止。
一曲终了,俊回到怡的身边。盈盈向他们告别,临走她解下辫梢的那朵红花献给怡。
当盈盈走出“海蓝蓝”的茶艺居,怡把红花丢进舞池让人残踏。接着转身向大门走去。
俊呆立着……
《蓝色的多脑河》又一次响起……
俊走出“海蓝蓝”茶艺居的大门,已经没有盈盈和怡的身影。俊给怡去电话,怡不接。俊给怡发短信,怡不回。俊给盈盈打电话,提示不在服务区。俊给盈盈发短信,询问盈盈出国的时间,需要什么帮助?盈盈没有回复。俊给玫打电话,玫接听后,立即挂机。俊给玫发短信,玫回复“忙”。俊给怡家挂电话,接电话的是怡的父亲。怡父亲告诉俊,怡没有回家。
俊意外地收到了蕙打来的电话。
蕙带着哭声:“俊,怡总忘恩负义,她正到处找我。她要置我于死地。你帮帮我。”
“海蓝蓝”茶艺居一个小包间里,俊接待衣着依然暴露的蕙。
俊说:“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
蕙哭丧着脸说:“怡总暗示我把玫的不雅视频发出去,现在她又要我担全责。”
俊说:“你把过程说具体点。”
蕙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说:“有一天,怡总突然问我,你看见玫么?她不来这里实习,都到哪里去了。我如实地告诉她,没有看见玫,也不知道她到哪里实习去了。”
俊说:“这跟发视频有什么关系?”
蕙拿出一支录音笔,打开一个文件夹说:“你听了就知道了。”
“你看看这视频里的人,是不是玫?
是的,是玫。怎么打扮得这么开放。比我还时尚。
你能看出背景是什么地方么?
像是舞厅或者夜总会之类的娱乐场所。我很熟悉的。
一个大学生怎么会到这样的场所去呢?你确定是夜总会么。
确定是夜总会,好像她在坐台接客。哇吓,这女孩不得了。
玫是俊的学生,你说俊会知道么?要是她知道了会怎样……
俊老师应该不知道吧,要是知道肯定会生气的。
是啊,俊以为玫很单纯,很清纯。可是这……要是让他知道了……
唉呀,这个视频可要保护好,要是被人发布到网上,那就……
怡总,你为什么不直接把视频交给俊呢?
我可不敢惹他。在他心里玫永远是清纯的少女,不像我跟坤……
你怕玫会抢走你的白马王子?
我知道怡总的意思,把这些视频发……
哦,蕙你不要发……”
“俊老师,怡总怕你倾心于清纯的玫,而嫌弃跟坤有染的她。所以她示意我发这些视频,黑一下玫,好让你离开玫。”
“这件事,辉知道么?”俊问。
“辉知道,是我让他听这个音频的,”蕙说,“辉听了音频后说,顺着她的意思发……不过要在她的电脑上发,这样发这个视频的人就是她了。你就可以摆脱干系。”
“你怎么有她电脑的密码?”俊问。
“这也是怡总故意泄漏给我的,”蕙解释说,“我发觉怡总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和办公室的台式电脑是分别用两个系统的办公软件,有不同的密码。有一次她在办公室要打开台式电脑的时候却输入了笔记本电脑的密码。她嘀咕着,没错呀。过一会儿她拍拍额头嘀咕一句,错了,这是笔记本的。又有一次,怡总正在输入台式电脑的密码忽然代销、供应商李老板蹿了进来看到了屏幕上一连串的英文字母和数字,就说怎么用这么复杂的密码,你记得住么?怡总说,怎么记不住呢,我的男朋友姓氏和生日加上我的姓氏和生日,我会忘记么?从此我就能趁机打开她办公室的电脑。”
俊问:“你除了用怡的电脑发了这些视频以外,还需要打开她电脑做什么?”
蕙想了想说:“辉告诉我说,看到电脑里存的跟我们有关的资料都要拷贝下来,一个字也不要漏掉。如果有的文件还设有打开密码或者有防护墙之类的你告诉我,我去破解。”
俊追问:“辉需要什么资料?”
蕙回答得很流利:“供货商、客户、资金流水、鞋品生产流程图、鞋品出仓等等资料辉都要。总之,端董事长不信任怡总,让我们做卧底,所以……”
“你所说这些,”俊表示疑惑,“这跟‘忘恩负义’和‘置之死地’有什么关系?”
“俊老师,你记得那次小溪源头的烧烤么?”蕙似有话从头说,“那是怡预先跟我策划好的‘意外相逢’。那时怡学历低,心却很大。怡从我这里知道,辉的表弟坤是家鞋业公司的总经理,又是个好色之徒,只要是美女坤一定会……怡担心俊老师你会不同意……所以才在溪水之源演出那么个桥段。她一进厂就当上部门经理,后来又当上第五分厂的厂长。显然她是靠出卖自己的美色博得坤的欢心,取得股份和地位。如果没有残花败柳的我的引见和掩护,她怎么能够随心所欲的做到这一切?就说那次你和玫被拒总经理办公室门外吧!还不是我从那逍遥床上下来,赶在她和坤出密室之前为她解围。现在她要我为发玫视频背锅。还要告我和辉联手盗窃商业机密。这不是‘忘恩负义’‘置之死地’么?”
“你这是咎由自取,”俊严肃地说,“让我怎么帮你?”
“你不是对辉说过,”蕙小心翼翼地说,“你知道是谁指使他发那个视频吗,现在辉把我净身赶出家门。怡总也借故开除了我。坤把我玩腻了也弃我如敝履!俊老师,现在只有你跟这三个人能说上话,你救救我吧!”
蕙说完,扑通一声跪下地去,拉俊的裤脚连声哀号:“你救救我吧!你救救我吧!你救救我吧!”
俊阴沉着脸对蕙说:“你起来。如果你需要我帮助,首先,你必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其次,你要把从怡电脑里盗取的所有资料的备份交给我。第三,你要把你和辉、坤之间的通联情况交待清楚。必须说明,你所交待的资料,我不会交给警方,也不会交给怡。我只是想从中搞清楚怡和辉这样做的意图,以便于采取合理合法的办法,也许能帮助到你。”
蕙向俊行个礼说:“谢谢,辉从拆除的密室里还意外地发现监控里Ft卡里留下的视频,跟怡总有关的。我也会交给你。我把所有的资料备份交给你以后就不会再有备份了。”
俊正要说什么,蕙抢先说:“从辉这么果断地把我扫地出门看来,可能辉已经用这些备份跟怡做了交易。辉还跟坤有联系。坤不时不时的派人到大陆来。”
俊严肃地问:“你除了跟辉在一起外,还跟谁有联系?”
“没有,”蕙羞羞答答地回答说,“我跟辉是正式的夫妻,但辉却要我……跟坤……还要把怡送给坤……辉想通过怡控制坤,以取得总公司的控制权。可惜辉不是怡的对手,偷鸡不着蚀把米……”
俊的父母来到俊的宿舍。
宿舍陈设很简朴,书桌对面的墙上,挂着书法横幅《陋室铭》。书桌上电脑旁的镜框里是俊和怡在小溪源头的合照。床头柜上面的墙上挂着一张杭州西湖《三潭印月》的油画,作者签名“玫”。床头柜上一瓶五颜六色的绒花,瓶口一张卡片上写着“送给俊老师,学生盈盈。”占房间最大面积的是书架。书架上古今中外的文学名着应有尽有。中间书架的最上层整齐排列着俊多年来出版的作品。
俊父对俊母说:“你看没有怡说的那么严重,这不是他们两个的合影么。”
俊母对俊父说:“这里没有玫的影子呀。是不是怡错怪玫了?”
俊父说:“有玫的影子呢,你看这幅画就是玫画的。画得顶好的。”
俊母说:“画能跟照片相比么?怡真是多心了。”
俊父说:“可能是俊关心玫,还多方帮助她,怡就吃醋了。女孩子都这样。难道玫就没有半点醋意么,要不她怎么会向我们告状呢。”
俊母说:“我担心儿子在两者间很难决择。”
俊父说:“你有倾向性么?”
俊母说:“这两个女孩各有千秋,我也很难选择。不过……”
俊父说:“不过的后面就是把选择权推给我了?古话说,知子莫若父。我觉得,儿子更喜欢玫,但又不能拒绝怡。怡比玫先到。”
俊母说:“难道母亲就不知子么?我也倾向于玫。你看,玫多么孝顺她的养父。这孩子清纯,不做作。画画画得多好,你看这张《三潭印月》画得多好,看着画就像站在西湖边。怡有本事,把一个鞋厂硬是夺过来,还管得好好的。只是我担心她只钻在钱孔里,最后会认钱不认人。”
俊父说:“从兴趣爱好和职业方面考虑,我也倾向于玫。至于怡,她有些见利忘义。她所接触的那些人的人品确是不能苟同。”
听了俊父的评议,俊母也引经据典说:“都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是那个蕙把怡带黑了。”
就在这时,玫给俊母打来电话:“伯母,你怎么不在家呀。呜……呜……”
“孩子,你怎么哭啦。”俊母担心地问,“有事么?孩子,别哭。我和你的伯父在俊宿舍,你也过来吧。”
“怡总又把那个视频发到网上。”玫哭得更惨了,“还发了一段新的,更难堪的……鸣……鸣……鸣……”
“别哭,别哭,孩子。”俊母说着话里也带着哭声,“她怎么对你这样……真的不可思议!”
“怡总还警告我……”玫欲言又止,一会儿才接着说,“她警告我,不得再跟俊老师联系,否则还有更多的视频发出来……鸣……鸣……鸣……伯母,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呢……鸣……鸣……鸣……”
俊父从俊母手里接过手机对玫说:“姑娘,你别担心。一会儿俊回来,我和伯母会把这情况告诉他。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正当俊父母安慰玫的时候,俊回来了。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俊惊奇地问。因为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幸好我们来了,要不然你就要……”俊父俊母几乎同时说出同样的话,只是言犹未尽。
“要不然……就要……”俊不解地问,“就要怎么啦?”
俊母说:“刚才玫哭着打电话告诉我们,怡又在网上发玫的不雅视频。而且警告玫不许她再跟你联系。要不然怡就要再发玫别的视频。”
俊父对俊说:“怡单方面争风吃醋,有些不讲理,不道德。你没有制止她的行为么?”
俊皱着眉头说:“怡岂止争风吃醋,她正向犯罪方向走去。我替她担心,她却背着我越走越远。”
俊母对俊说:“俊,你一定要制止怡。玫已经背了一个警告处分。怡还要落井下石。玫太可怜了。”
俊愤愤地说:“怡已经通过蕙警告我,如果玫继续跟我联系,她将进一步抹黑玫的形象。怡这样做将置我于何地!”
俊接着说:“上次黑玫视频是怡暗示蕙发到网上的。这一次则是怡亲自发出的。说难听一点,怡已经丧心病狂了。这是我不能容忍的!”
俊父质疑:“怡这样做是不是还有别的企图?如果只是爱情保卫战,她大不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黑玫。”
俊父的提醒,俊有所悟,他说:“玫是端的同母异父的姐妹。怡这样做是向端发出制约的信号,是的一种威胁。”
“制约什么?”俊父问。
“端可能追究怡的违法行为,端要保护玫,又要庇护她的不肖的丈夫。”俊以假设作答,“所以怡才发出威胁的信号。”
俊母对俊说:“你现在第一件要做的事,是安抚玫。玫太可怜了。她成了端和怡争斗的牺牲品。”
《海蓝蓝》茶艺居的一个仿船包间,蓝色波浪灯光一波一波地漫过轻音乐的声浪。茶几上一盆君子兰正吐蕊。一壶茶,两只杯。
俊和怡不像过去那样相互倚着,而是隔着茶几素面相对。
壶里没出茶,杯子底朝天。俊和怡今天不像是来品茶的,倒像是来谈判的。
怡质问:“俊,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的爱情。”
俊平和地答:“没有,我一直忠于我们的爱。”
怡阴着脸问:“你为什么护着玫,帮助端报复我?”
俊仍然平和地回答:“你不觉得在网上发玫的不雅视频会伤害玫吗?你为什么要抹黑玫的形象呢?”
“她的形象是自己抹黑的,用不着我去抹黑她。”怡语中带刺,“难道是我让她去夜总会坐台么?”
“她为什么会去夜总会挣钱,你不是心知肚明吗?”俊有些激动,提高声调说,“玫为什么要‘请坤入瓮’你也不明白么。”
怡强词夺理:“她要从我的身边抢走你。”
“从蕙提交给我的‘资料备份’来看,你并不是为了保护爱情,而是‘借刀杀人’。”俊开始摊排,“你是在保护你的既得利益。”
“我现在努力地积累财富,还不是为了我们未来的家。”怡争辩,“可是端为了庇护坤,却要夺走我的既得的财富。我岂能容忍。”
“蕙告诉我,”俊红着脸说,“你的股份是在坤的床上得到的。她提供了你赤身裸体被绑在淫床上,以出卖身体为条件来交换股份的视频。不堪入目的视频。”
“这是假的!”怡自证清白,“根本没有那样的视频!”
“我也想相信那视频不是真的,”俊淡淡地说,“蕙说,是在拆除那个秘室时发现这个视频的。视频中是你要坤写下占第五分厂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股权书后,才让坤上床。”
“我从来都没让坤上过床!”怡脸红过脖子根,仍然争辩说,“我几次让你验明我的‘贞身’,只是天公不作美,几次都功亏一篑!这不怨我。”
“不过这一次,”俊不忍心再说下去。
“这一次还不是一样‘天公不作美’!”怡以为俊无异议,才说了这么一句。
“不过这一次,”俊强忍怒气说,“不过这一次,要不是端的出现和蕙的掩护你才既没失身又拿到股权。如果没有……唉!”
“总之,我没有失身,尽管坤千方百计……”怡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总之,你没有失身,不是因为你不想无偿的失身,而是坤千方百计终有一失。坤失去了让你有偿失身的机会。”
怡骤然失色,厉声说:“俊,你是个伪君子!一向以来你都装着爱我,疼我。其实你早把你的爱给了那个小妖精玫,还有那个盈盈!俊,你是个伪君子!”
俊恢复平静,平和地说:“我说过,从蕙提交给我的‘资料备份’来看,你并不是为了保护爱情,而是‘借刀杀人’。你是想通过黑玫而牵制端对你侵权的法律诉讼!你还想利用蕙和辉协调和坤的关系,来保护你既得的利益。”
怡沉下脸说:“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一个坏女人?那么你今天如约而来是揣着什么目的。”
俊又有一些激动地说:“我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告诉你‘回头是岸’。让你回味‘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我希望你不要用自由去换取财富,用爱情来掩饰丑陋。”
“我既然如此不堪,那我们就……”怡强忍泪水说,“那我们就分手吧!”
“怡,你不要这样决绝!”俊很痛心,语调低沉,“我们的爱情有个渐变的过程,现在正走在十字路口,何去何从请你三思而后行。”
“我们分手吧!”丢下这句话,怡匆匆跑出《海蓝蓝》茶艺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