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南峰才道:“自你娘病逝,这枚血玉一直存放在主院,我也不知为何会有一枚一模一样的红玉,你若想知道,便随我去一趟主院。”
“好。”南絮重重点头,那是娘亲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她理应代替南草前去看一看。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主院。
听到脚步声的李荷玉急忙上榻,做出一副虚弱的模样。
见二人一同进入,她作势要起身,“老爷,咳......妾身身子不争气怠慢了女儿,妾身真是罪该万死。”
“夫人莫急。”南峰上前按住她的肩头,又拿了枕头垫在她的身后,“身子不适就好好歇着,不用起身。”
“可是......”李荷玉侧身看了看他身后的南絮,心疼地道:“这孩子才刚回京,我这个做母亲的怎可不闻不问。”
南絮懒得看他们腻歪,干脆在一旁的椅子坐下,装着红玉的木盒放在桌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响声。
南峰回头看了她一眼,继而转头询问李荷玉,“夫人,此盒中装着的并非真正的血玉,此事你可知情?”
“怎么会?”李荷玉脸上的惊讶不是假的,她惊讶的是南絮如何能辨别这两枚玉佩。
为了寻这枚与血玉色泽相近的红玉,她费了不少时间,又请了最厉害的雕刻师傅,耗时三月才有这枚玉佩的诞生。
若是用肉眼观之,便是她也无法看出两枚玉佩的区别。
而南絮从小长在深山,从未见过真正的血玉,她是如何辨别的?
心底虽有疑惑,但眼下不是计较此事的时候,而是需要撇清自己的嫌疑。
她张了张口,刚想说话,南絮便先笑道:“南夫人不会是想说血玉被人掉包了吧,如此贵重的物品必是妥善放置,而这主子的卧房也非寻常人可进,若是被人掉包,那么会是谁呢?”
一句话切断了李荷玉的后路。
是啊,主院守卫不少,必没有贼人进入的可能。
而她和老爷的卧房,除了李嬷嬷和碧玉还有雪儿,更是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如此一来,最大的嫌疑便是她这位主母。
调换先夫人留给其女儿的嫁妆,此事若是传出,她的脸面可就别想要了。
眸中郁色越来越浓,李荷玉扯出一抹勉强的笑意:“不是这样的。”
她温温柔柔看着南峰,解释道:“我是想着南絮丫头总有一日会回京,而这枚血玉也将会交到她手中,雪儿与她虽为姐妹却十几年不曾见面。
为了促进二人之间的姐妹情,这才命人寻来红玉打造一枚一模一样的玉佩,如此,就算我们百年之后,也有她们姐妹相互扶持,不叫外人欺负了去。”
说着她泪盈盈地看着南絮,“岂料两枚玉佩外观太过相似,李嬷嬷不在,碧玉又鲜少接触,这才拿错了玉佩,将属于雪儿的红玉当成血玉拿出,此事是我的错,还望絮儿莫要生我的气。”
“夫人莫哭。”南峰心疼地替她拭去眼泪,“絮儿也是你的女儿,她岂会生你的气,既是误会,将真正的血玉交于她便是。”
“是是是,碧玉,快将血玉取出交还给絮儿,姐姐若泉下有知定会十分欣慰。”
碧玉再次入了内间,取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木盒。
南絮接过木盒打开,手一触及血玉便感受到一股淡淡的暖意从指尖开始蔓延。
她知道这就是真正的血玉,是母亲留给南草的遗物。
南絮刚想将血玉收入怀中,一只大手快一步拿走血玉。
紧接着耳旁响起南峰的声音,“絮儿,此玉佩是你娘留给你的嫁妆,待你出嫁,父亲再将血玉交到你手中。”
“出嫁?”南絮张大嘴巴,明显有些错愕。
不过她也想起似乎有这么一回事,庄子里的人也说这是娘亲留给她的嫁妆。
所以没有出嫁之前,她是拿不走这枚玉佩了?
明明东西已经到了手中,却又再次被拿走,南絮的脸上写满憋屈和郁闷。
她强忍着怒气问:“若是我永远都嫁不出去,你们就不将血玉给我了?”
南峰沉下脸,“说什么胡话,你的婚事已经定下,婚期就定在十日之后,怎会嫁不出去?”
婚期已经定下,大婚之日就在十日之后,而她这位准新娘今日才得知这个消息。
所以之所以接她回京,就是为了这门婚事。
用脚后跟想也知道这门婚事必然不会是什么好亲事,否则也轮不到她。
愤怒之下,她更想知道他们要将她送到什么人家,该不会是冲喜之类的吧。
“对方是谁?”
南峰道:“对方是定远侯府的世子,嫁他为妻不会辱没了你。”
“那他是痴了傻了,又或是有疾病在身?”
此言一出,南峰有些愣怔,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见此,李荷玉只能解释道:“肖世子年少有为,为国立下不少功劳才被破格封为世子。只是前些日子不幸遇到伏击,这才卧床不起,但相信有御医全力医治,必能很快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