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蓉听萧云笙说起篝火晚宴,还要去城外军营那片荒地,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
要她去吃那些粗米,烂肉,还要和那些臭烘烘的无名小卒同乐,还不如直接杀了她。
心里虽然厌弃无比,可面上说得滴水不漏:“夫君你们军中士卒热闹,我去了他们会放不开的。”
可萧云笙还是难免失望。
尤其不知怎么想到江月收到邀请时毫不掩饰的欣喜,那股失望,又变成了无话可说的寂寥。
“今日夫君要不要回房休息?”
萧云笙回过神。
算起来他和妻已有几日没亲近,看到她手心捏着睡袍话里带着邀请,不知怎么没有一丝旖旎的念头。
“不了,这几日军务繁忙,我宿在客房。你休息吧。”
傅蓉面色一变,还没反应过来,萧云笙便直接拂袖出了房。
不一会小厮进屋将他衣物收拾到另一个偏殿客房。
显然是短期内不准备进房里歇息了。
成亲半月,便分房而睡。
这样的消息若是传出府,先不说她这些日子营造出来夫妻和睦的口碑只怕立刻就会消散,更不知也多少人等着在背后嚼舌根。
傅蓉沉下脸,冲着苏嬷嬷点了点头。
“江月进来。”
江月原本正在院子里给星星洗头。
见苏嬷嬷冷着脸站在门口,一旁出来个小厮抱着一堆萧云笙的衣物顿时心里一紧,隐隐有了些猜测。
若无其事安抚星星自己擦干头发,转身进了主屋。
刚走到桌前,身后的门便被关上门。
苏嬷嬷面无表情下着命令:“脱掉衣服。”
江月只愣了瞬间,就垂下眼用手解开身上的纽扣一件件剥离身上的衣服,只留下贴身的中衣。
刚准备放下手,就听见苏嬷嬷又道:“继续。”
迟疑片刻,江月咬着牙,还是缓缓脱掉中衣,抱着胳膊站在原地,忍住她的打量。
白的发光的肌肤上,只有后背挨的那一鞭泛着青紫,格外刺眼。
苏嬷嬷回头冲着床上的傅蓉摇了摇头。
见傅蓉没有开口。
转过头,继续命令道:“趴上去。”
江月脸上所有颜色尽数散去,已经猜到接下来她会做什么。
“苏嬷嬷,奴婢……”
“自己趴,还是我来帮你趴你自己选,只是别忘了,你妹妹还在隔壁,动静闹大了让她看到你这样,可别说我没给你留面子。”
江月喉头一梗,攥紧的拳头无声松开。
默默地俯下身。
刚进屋,她就看到主桌上的茶盏水果都清理的干干净净,原来竟是为了检查这个。
冰凉粗鄙的指尖几乎刮伤了她,江月极力隐忍着,睫毛不住地抖。
其实当初傅蓉选中她时,也经历了这么遭,把她里里外外都看了个遍,确保她没有疤痕,是完璧。
可此刻,那种被人当成货物,毫无尊严的羞耻和无助几乎要将她吞没,眼泪控制不住地无声地坠下,隐在紫檀的桌面上,只剩下一小块湿气。
“小姐,下面也是干净的。”
听到这,傅蓉才满意拨开帘子走了出来,目光扫在江月身前的春色,淡淡点头:“行了,穿上吧。”
江月飞快拢住衣服,扣着扣子的手却不住地颤抖。
“你也别怪我,你和夫君一同出府几个时辰,若不检查我还真不放心。怎么这么巧,你们出去一趟,他就从房里搬到了你隔壁的屋子。”
说着挑起江月散落在身侧的腰带,在指尖一圈圈缠绕着,甜腻腻地开口:“万一你勾引了夫君,出卖了你我的秘密……”
江月猛地抬头,对上傅蓉的眼睛。
第一反应是萧云笙将马车上的话告诉她了。
可心里马上否定了这个念头。
若是萧云笙当真提了,此时就不是脱衣服检查了,只怕傅蓉会立刻将她杖毙。
眼睫上的泪还未完全干透,眼尾的红痕透露着几分倔强和不甘。
“奴婢正是为了替您遮掩才出的这趟府,小姐难道忘了么?”
若不是春耕那日替她打马球,也不会让萧云笙察觉出异样,找了这么个理由。
见傅蓉一时语塞,江月想起今日鸿鸢提醒要她没名分时万万不可有孕,她虽不担心身孕的事,却想到了另一处。
女子的嫉妒心。
拖的越久,傅蓉只怕越会看她不顺眼。
这样脱衣检查或是其他羞辱的方式只会越来越多。
若不能让傅蓉放弃对她的掌控,只怕萧云笙要回她的藉契,她也没那么好脱身……
江月攥紧了手,狠下心。
垂下眼轻声道:“既然怕奴婢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小姐为何不直接和姑爷同房,这样奴婢也不会在您跟前碍眼了。”
心悬在空中。
却没想傅蓉眉头微挑,仔细打量了一番她,扑哧笑出了声,一开口就直接点破了她的想法:“江月,收起你的小心思,我不点头你哪也去不了。”
说完也懒得多看她一眼,摆弄着手上的指甲,难掩烦躁:“有这个心思,不如好好想想办法怎么让萧云笙搬回来。实在不行,你像上次书房那样再勾引他一回……”
“不行。”
放在身前的手猛地攥成拳。
江月不住摇头。
若是再来一次书房那样的事,只怕萧云笙好不容易对她稍有改观的状态,又会重新永远跌到谷底。
见傅蓉眯起眼瞪着她,急忙找着话掩饰心慌:“小姐,今日之事,其实只要您愿意去那个篝火晚宴,将军自然就会消气。”
话还未说完,傅蓉停在面前,隔着帕子,缓缓捏起了她的下巴,语气又轻又柔,却句句带着逼人的冷意:
“哄人的事我自己做了,还要你这个替身做什么?
江月,你的存在就是替我取悦萧云笙。我不管你把自己当成青楼楚馆的妓子也好,或是把他当成你心悦的人。
你的作用是让他习惯夜里‘我’这个温柔乡,让他离不开‘我’的身子。其他的不用你多口舌!也不用你来教我该如何,听见了么?”
江月咬紧了唇,刚张开嘴,身后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