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生用品是宋清如放在他房间里的,就怕他和白梨整出个娃。
白梨知道再不阻止就麻烦了,狠下心,用力将他推开:
“……对不起烈哥,我……我,我那个来了。”
然后用力抽离,退后半步。
他眼色更是暗得厉害。
他还能不清楚她的生理期吗?
比他的心率还稳定。
今天根本不是她的生理期。
她今天怎么了,宁愿撒谎都不想让自己碰一下。
他看着她匆匆进房间,随着门砰一声关上,目色沉了下去。
……
接下来的日子,白梨尽量躲着邢烈。
幸好她平时住在学校。
周末回邢家,晚上睡觉,她也会将门反锁住。
在没有确定她和邢泽勋的关系之前,只能如此。
那晚的事情再发生一次,她无法保证还能不能避开。
邢烈自然也看出了白梨的异样,有时在家吃饭时盯着这丫头,她都会收回目光,尽量不和自己碰上。
她还跟他说,这段日子想冲刺,安心在学校读书,让他不要去学校了。
……
周末的傍晚,白梨去学校门口的店铺给邢家打了个电话,说这个星期自己不回去了,就留在学校复习。
打完电话,她给了老板钱,正要进校门,却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白梨!”
她循声望过去,看见李耀恒从马路对面的公交站走过来,忙迎过去:“耀衡哥哥,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李耀恒点头,说:“要不找个地方说。”
七中后面有个小公园,很安静,这个时候人也少。
白梨和李耀恒过去了。
与此同时,学校门口,乔玉凤正好出来,周末准备回家,看到了白梨和一个陌生男人在一块儿,一个咯噔,悄悄追上去几步,眼睁睁看着一男一女进了公园,赶紧坐公车到了文家,叫出了文佩佩。
自从被赶出邢家,乔玉凤不敢明着对付白梨了,但时不时会告诉文佩佩一些关于白梨在学校的近况。
她不能对付这乡下女人,但总有人能帮自己对付。
文佩佩不用问也清楚,乔玉凤又是来说白梨的事,招呼她进来坐下, 给她开了一瓶橘子味汽水:“别急,先歇口气。”
乔玉凤吸了一大口汽水,打了个甜腻的饱嗝,眼里都是兴奋:“我怎么能不急?佩佩姐,你知道我看见什么吗?”
“还能看见什么,是邢烈去学校看她,还是你们班上男同学给她写情书?”乔玉凤这段日子来来去去无非就是说这些,听得文佩佩心里更烦。
乔玉凤激动地说:“都不是。我看见有个男人来学校找白梨,两人还勾肩搭背、偷偷摸摸去了学校后面的小公园!”
文佩佩神色一定:“男人?谁?”
“不认识,看起来三十上下,斯斯文文的一个男同志,不是我们学校的。两人看着挺热乎的,绝对认识不是一天两天。”
文佩佩眯了眯眸,白梨一个镇子上来的,在江城也认识人吗?
“哦对了,还有,以前邢烈哥来学校来得可勤了,但这个星期,没瞧见邢烈哥来过了,而且我妈妈告诉我,白梨周末也没回邢家。”
文佩佩脸色更是一动。
“可惜,我不方便去邢家,邢烈哥在学校里遇到我都不看我一眼,要不然,我一定要告她一状!让邢烈哥知道他娶了个骚货!”乔玉凤猛吸口汽水,心有不甘地骂了一句。
文佩佩没做声,等乔玉凤喝完汽水,送她出去,站在门口,半天没动。
乔玉凤临走前还在不停撺掇她,让她去跟邢烈告状。
她莫名冷笑。
说乔玉凤这人蠢吧,又还有点机灵,居然把烫手山芋扔给她!
乔玉凤不敢告状,她难道方便告状吗?
她要是去跟邢烈说了这事,能不能绊倒白梨先不说,邢烈绝对认为她一直盯着白梨的动静。
她在邢烈心目中大度不争的形象,就荡然无存了。
可,怎么让邢烈知道这件事呢?
她想起一个人。
转身回到自己房间,从抽屉里掏出一张斑驳的纸条。
上面是白舒婷给自己留的电话号码。
上次白舒婷跑来江城告白梨的状,告诉她邢烈和白梨私下结婚的事后,和她交换了联系方式。
后来,白舒婷又给她写过好几次信,估计是看她是文家的女儿,想套近乎。
可她从没回过信。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白舒婷的用处来了。
……
与此同时。
公园里,白梨和李耀恒找了个长椅坐下来。
李耀恒听说白秀秀二十年前救过邢烈的爷爷,从这位邢家老爷子入手,还真的查到了点儿事。
“二十年前,也就是60年代末,邢家老爷子确实进过一次医院,在江城战区总医院的老干部病房,好像是突发疾病,我有个同事的大伯就是战区医院的副院长,邢家老爷子是我们本地的老首长,上面格外重视,当时,是他全程负责,所以他记得还算清楚,说是那天老爷子转进来时,有个年轻漂亮的女同志陪同。”
“而且那女同志明显就怀了孕。”
“不过看着应该不是邢家的人。等邢家人都来了,她就离开了。”
“离开时,还是邢泽勋亲自陪她出去的,让邢家的小汽车送她离开了,两人在门口说了好一顿话,看着很是亲近。”
“你也知道,那年头,一点点小事都容易放大,邢泽勋当时已婚,又是江钢厂长,和一个怀孕的年轻女同志私下说话,还让她坐自己的汽车,多半会让人风言风语。几个小护士看见了,私下议论,被我同事的大伯听见了,还训斥了几个小护士一番,让她们别乱说,怕被江钢追责。”
“这次要不是看在我和同事的关系还算不错,他也不会告诉我。”
白梨屏息。
这么说,宋清如的吵架,并不是捕风捉影。
邢泽勋和妈妈的关系,还真的有些不一般……
李耀恒见她脸色复杂,说:“想要确定,你只能去亲自问邢泽勋了。”
白梨有点头疼:“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怕邢泽勋不承认,但更怕邢泽勋承认。
但她也清楚,事情既然查到了这个份上,势必要弄清楚了。
李耀恒当然知道她的为难,万一邢泽勋真是她的生父,她的处境会非常尴尬。
他说:“要不,我陪你一起先跟邢烈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