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烈看了看,去里屋拿了药出来:“应该没伤到骨头。擦点药。”
文佩佩被他用棉签戳着伤口,眼泪都疼出来了,抬起手,放在他肩膀上,按住,仿佛这样才能安心下来。
上完药,她起了身,哽咽:“天不早了,我先走了,不然赶不上车了。”:
刚转了身,却一个趔趄。
幸好,白梨将她搀住,又看一眼邢烈。
文佩佩这个样子,别说回江城,走出锦龙镇估计都得靠爬。
邢烈看看外面的天色,终于说:“今晚你就在这里住一宿吧。明早消了肿再走。”
文佩佩脸上闪过一丝光泽,又看向白梨:“方便吗,妹妹。”
白梨还能说啥,人都摔成这样了,点头:“当然可以。文姐留下来住一晚吧。”
她把秦桂花原来的房间收拾了一下,扶着文佩佩进去,让她今晚就在这里休息。
“太麻烦你了,白梨妹妹。”文佩佩柔声道谢。
“没事。你先休息吧。万一腿疼,再叫我。”
文佩佩点头,婉婉一笑:“白梨妹妹人这么好,谁娶了你,真是幸福,对了,你有对象了吗?”
白梨又一阵心虚,干干一笑:“没,没有。”
“怎么会,”文佩佩惊呼,似乎不太相信,“你长得又美,心肠又好。你们这里的男人瞎了眼吗?不过话说回来,镇子上的男人也配不上你,不如你什么时候来城里玩,我帮你介绍一个吧?我认识的男同志,都很优秀。”
白梨见她还为自己做媒起来,更尴尬:“谢谢文姐,不用。我暂时不考虑这个。”
说完,就忙不迭退出去,回了自己房间。
关上门,她才舒了口气。
洗漱完,换上睡觉的衣服,她想早点睡觉。
今天这一天太折腾了,明明也没干什么活,却很累,尤其是心累。
可刚准备上床,敲门声响起。
她以为是文佩佩需要什么来找自己,赶紧过去拉开门:
“文姐——”
话音未落,一袭高大魁梧的身影不等她的意见就挤进了房间,顺手关上门。
“烈,烈哥……”白梨一惊:“这么晚了,你有事吗?”
邢烈刚刚也洗过澡,身上的香皂味和独属于本人的男人气息交织在一起,凶猛撞过来,在房间里散发着一种野兽般的侵占感,让她不敢多呼吸一下。
他盯着她:“一整晚了,还不准备说?”
还惦记着这事啊?白梨苦笑,只能抿抿唇:“文姐不是摔伤了吗……这种情况,不好说吧。”
他知道她摆明了是在用拖字诀了。
其实,说不说,倒是其次。
主要是她这个不承认不负责不理会的三不态度,让他很不爽。
她看他没说话,没意识到风雨来袭,还当他默认了,将他轻轻往门口推:“……你先睡觉,明天还要送文姐去坐车呢,累一天了,早点休息……”
话还没说完, 指尖被他握住,整个人被拉过去,‘咚’一声,压在门板上。
他身躯壮硕,对比之下,将她衬得更加娇小。
她整个人完全被他的阴影包裹,没法逃,睁大乳鹿似的美眸。
强烈的荷尔蒙夹杂着不满袭来,逼得她透不过气。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一味拖延,让他生气了。
她不敢做声,因为紧张,呼吸急促,胸脯一起一伏。
好死不死,就在这时,敲门声从后背震动起来:
“白梨妹妹,睡了吗?”
白梨吓一跳,没料到文佩佩也来了,下意识就慌张地挣了一下,眼巴巴望着他,用口型说:“放-开-我。”
他本来没想过怎么样,文佩佩这么一来,倒是莫名添了几分反叛的心。
就想用她害怕的事罚罚她。
他非但没松开她,反而抬起手掌。
粗粝指腹蹭过秀发,脸颊,故意停住,蹭过她嫩滑皮肤,平日阴骘甚至凶狠的眼神带着几许玩味。
他指腹上的老茧刺得她又痒又疼,差点没叫出声,咬住唇。
“白梨妹妹?”
估计是看见她屋子里灯亮着,知道她还没睡,文佩佩又喊了一声,并没离开的意思。
白梨没办法,只能应了一声:“文姐,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文佩佩:“不好意思,上药的棉签用完了,能找你要点吗?”
白梨回应:“哦,你先回房,我等会儿给你送过去。”
“那怎么好意思?没事,我等着,你找好给我,我直接拿走。”
白梨眼看文佩佩在门口等着自己,慌了,不停给邢烈使眼色,眼睛都快眨巴瞎了。
可他就跟看不见似的,依旧将她压在门板上,反而还贴近她耳畔:
“就现在挑明了,不好吗?”
她被他浑身温度灼得后背沁出香汗。
一想到他抱着自己,和文佩佩就隔着一扇门,更是心跳如鹿撞。
终于湿了眼眶,羽睫轻颤。
邢烈没想到她还真的吓哭了,脸色微微一变。
终于松开了手臂。
她趁机赶紧退出来,用极小的气音颤巍巍说:“你快去柜子后面。我给她拿了棉签,你再出来……”
话音甫落,他将她手一牵,另一只手反手开了门。
白梨瞳仁瞪大,一颗心冲上喉咙管,绝望了。
邢烈牵着她的手,就这么看着门外的文佩佩。
文佩佩看见门忽然开了,邢烈也在白梨房间里,脸色也骤然一变,再看两人牵着手,白梨发丝凌乱,眼神顿时就凉了下去:“你…你怎么在她的房间?”
白梨感觉快闭过气了,不忍直视,将头偏到一边。
随便吧……
她不管了!
这烂摊子,他自己去收拾吧!
邢烈说:“白梨不是我房东。我们已经结婚了。”
空气安静了很久。
白梨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文佩佩可能会骂自己,甚至动手……
末了,却见文佩佩说:“我知道了。恭喜。”
说着转身就回了自己房间。
白梨甩开邢烈的手,想上去解释,却被邢烈一把拽回来。
邢烈将她拉回房间,关上门。
白梨才反应过来,忍不住:“你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哪里不好?这事迟早她会知道。没什么好瞒的。”邢烈做事是个不爱拖泥带水的。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要是有了未婚妻,应该提前跟我说。我……我就不会……”
邢烈反问:“就不会找我结婚了,是吗。”
“当然!”白梨撅了红唇。
她在邢烈面前脾气一向挺好。
可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前世她被白舒婷三,最恨的就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可这一世,她怎么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了?
邢烈看她气得脸颊都红了,蓦然说:
“我跟你说说关于我和文佩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