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四姐，四姐你……”
周粥头也不回往外走，她说的话也渐渐听不见。
看周粥装傻的样子，周娟心里很气，但也没脸直接去跟周粥说她不想洗碗。
“交换什么呢，活儿干完了吗？一天天待在家里就知道吃，一点儿也不体谅我。”周母去后院拔了菜要放厨房的地上。
“娘，我怎么就……”
“我说什么了，我说的不是实话吗，一天天的还冤枉你了，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等你嫁出去了就知道我的日子多难过了，还不要说没你这样的孩子……”周母不听周娟的解释，只顾着把自己的委屈一股脑说出去，也不在乎别人是不是真心想听。
周娟被逮住足足教训了半个钟头才被放过。
“什么呀，你有那么多委屈你倒是去跟我爹，我哥嫂子他们面前说去啊，我跟你说了让你别管他们了你又反过来教训我一通。”
周粥装模作样的吐了吐就出门去了。她想出去转一转，好让心情好一些。
路上碰到了很多小孩儿。
他们搭朋结伴的走在一起，就是个个看到周粥就开始交头接耳不知道说什么悄悄话。
“哎，你过来，”周粥朝着一个瘦弱的五六岁的孩子招手，“就你，长的最黑的那个，过来，姐姐问你话。”
被点到的小孩懵懵的看着周粥，慢慢挪到前头，眼神怯怯的，“你，你想问啥？”
“你们几个刚刚在说啥，也给我说说呗，我还挺想知道的。”周粥笑着说道。
“那，那个不行，那是我们的，我们的秘诀，不能给你说。”这个小孩儿眼珠子转了转，不想说。
“不说是吧，”周粥突然伸手拉着她，想让这个小孩儿离自己近点儿。
“啊，你，你想干啥？”小孩儿剧烈挣扎起来，一旁他的伙伴儿也试探着要过来帮她。
“哎哎，你，你看，你看我拿的啥。”周粥原本以为一个小孩子能多大力气，但等她挣扎起来确实跟条鱼似的滑溜溜还动弹的厉害。
“啥？”
“糖，是糖。”
“豆子是糖。”
一旁的小伙伴儿提醒了小女孩儿，她才停止挣扎。
她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周粥手心里的那颗糖，泪水渐渐从嘴角流了下来。
“嗯。”周粥举起手里的糖在她的眼前绕了几圈，“你跟我说你们说了啥我就把糖给你。”
“我，我……我们没说啥。”小女孩儿眼睛直直盯着糖，动摇了一会儿又坚持住了。
“你连糖都能抵得住，你才多大啊？”周粥觉得小女孩儿这也太牛了吧。
“算了，你不说，走吧。”周粥松开她，已经放弃了。
“姐姐，姐姐，我跟你说，我跟你说我们说的话，你能不能把糖给我？”接着又一个小孩儿的声音传来，积极的很。
“啊？可以，可以，你过来跟我说吧。”
“姐姐，我，我能不能悄悄给你说。”小孩儿眼巴巴的看着周粥，怪可爱的。
“可以。”
小孩儿不顾小女孩儿满脸的怒气，走到周粥身旁，扒在她耳朵边上说道：“我们刚刚说姐姐你好漂亮，我们都好羡慕你……”
周粥原本扬起的嘴角渐渐僵住，原本对孩子可爱的印象也变了。
“姐姐，现在可以把糖给我了吧。”小孩儿笑嘻嘻的看着周粥，等待糖果。
“你既然说了姐姐当然要把糖给你。”周粥把糖举到小孩儿的手心上面没有松手，“但是，撒谎得来的糖吃了是会拉肚子的哦。”说完，才完全放下。
小孩儿的脸色不自然了一瞬间，紧接着又恢复了原样。
周粥起身走了，没管留下的小孩儿怎么样。
接着，她去山上转了一圈儿。只是现在地里光秃秃的什么也没种，没什么看头，枯黄的叶子踩上去就会咔咔作响。
眼见天要黑了才回家。
回去打水洗漱，周娟比她快，已经坐在炕上了。
“四姐，你没事吧？后面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没了，就那会儿难受，现在好多了。”
“这样啊，那就好，我还挺担心你的，连个锅都洗不了待多严重啊。”
“嗯。”
“那个，四姐你在学校里怎么样啊？”
“挺好的，怎么了？”
“哦，那，那你听说过首都的学生组织吗，我们学校之前一直在商量，我想着去看看，没想到居然还给选上了，报名的那么多人里就要二十多个，可不容易了，其他人都可厉害了。”
“你选上了？”周粥表情有些不自在，周娟看到还以为是周米以为她自己选不上的意思。
“四姐你可不要小看我，我现在可是跟你不一样的了，再说别人能选上我怎么就不能选上了。”
以周粥对那些历史的了解，她有些吃惊。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你觉得你了解这些吗，这也算是个大事了，你可以先问问其他人的意见。”
“哼！就知道你不是真心的。”周娟转身盖上被子不理周米，看来她的话周娟是不打算听了。
周粥张了张嘴还是没把心里话说出来。
吹灭煤油灯，周粥躺在炕上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第二天周粥再没理由躲懒，早早起来给一家子做早饭。
“怎么这么慢？”周母进了厨房第一句就是质问。
“柴潮了，生不起来火，刚刚从弄好。”
“就会找借口。”周母在厨房里检查，这儿翻翻，那儿瞅瞅。
“娘，我有件事想跟你说，昨儿我哥和我回来路上碰到一个女人，她跟我哥……”
“闭嘴，”周母怒视着周粥，“你，你心咋这么黑，居然敢编排起你哥来了，下次再让我听到，我就把你这张嘴撕下来。”
“娘，是真的……”
“小贱人，你还敢说！你个没人要的小畜生，不是我们家的人就是不会跟我们一条心，在我们家白吃白喝这么多年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到处使坏不让我们一家好过是吧，啊……”
周粥听着这些伤人的话，心里则在想着她话里头的漏洞，什么叫白吃白喝，周米从三岁起能自己走路开始后就没再让人帮着她穿衣服吃饭，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学着照顾弟弟妹妹的，小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周母不喜欢她就加劲儿的好好变现，后面知道自己是捡来的跟是心有愧疚，她干的一点儿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