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朗虽然心里有点发虚,但脸上还是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当初他可是道门宝库的掌管者,管理着道门的财务和资源分配,守着这么一座宝山,很难不让人心动。
再说了,当初他也算问过师尊了,虽然没那么明显,可师尊确确实实的说这些小事不要拿去烦他,让自己看着办来着。
当然,这些都只是赵玄朗内心的小九九,自然不会跟柴荣说出来,以免影响他正人君子的形象。
“道兄你这是什么眼神?贫道当时掌管道门宝库,总得试试宝库里的宝贝都有何功效不是。不然如何公正的为同门制定赏罚事宜?”赵玄朗振振有词地说道。
“据贫道了解,金鳌岛的赏罚制度好像是多宝师弟制定的。”王亥斜眼一笑,似乎看穿了赵玄朗的心思。
“多宝?师弟?”赵玄朗脸上露出诧异之色,心中不禁疑惑起来:“道兄可是与多宝师兄有间隙?”
王亥却并没有直接回应这个问题,而是淡淡地说:“这事你别管,这是我们跟多宝师弟的事情,你莫瞎掺和。”
其实,王亥并不是想要故意抬高自己而压低多宝一头。他被多宝称呼一声师弟,完完全全都是合理的。
别看三霄称呼他俩师兄,实际上,作为通天亲传的三霄完全可以称呼他俩一声师弟,没有任何问题。
他俩只是玉上真人的普通弟子,普通弟子与亲传弟子之间的差别即便是属于道门的不同支脉也是完全可以拿来比较的。。
多宝却有所不同。如果说三霄与他们之间夹着赵玄朗,那么多宝与他们之间就夹着赤精子。
赤精子是玉上真人的亲传弟子,也是道门之中唯一的天仙,按照辈分和实力,称多宝一声师弟似乎合情合理。
但是,多宝显然并不这样认为。赤精子先是拜入通天门下,成为了通天道人的弟子,随后才转投到玉上真人门下。
在此之前,赤精子可是一直尊称他为师兄的。如今让他反过来叫赤精子师兄,实在难以接受。
更重要的是,玉上真人门下已经有了亲传弟子广成子,赤精子又凭什么能当他的师兄呢?这种事情怎么想都不合理啊。
其实多宝只是因为面子上过不去才会如此反应。
如果赤精子能够尊称他一声“师兄”,那么多宝自然也会以礼相待地回应一句“师兄”。
然而,赤精子一开口便是“师弟”,这谁能忍?
想当初,多宝在昆仑山上侍奉三清之时,赤精子还在玩泥巴呢!
而赤精子呢,作为第一个踏入天仙境的道门弟子,本就心高气傲,再加上看到曾经的多宝大师兄一直停留在元婴境无法突破,言辞之间难免会带有几分尖锐。
王亥等人又能如何呢?他们毕竟是玉上真人的徒弟,赤精子又是玉上真人的亲传弟子,只能跟随赤精子的步伐行事,因此与多宝的关系也逐渐变得紧张起来。平日里互相称呼一句“师弟”已经成为常态。
王亥自是不想让赵玄朗掺和这些破事,其实他觉得师兄师弟什么的都挺无所谓的,赤精子跟多宝的行为简直幼稚。
但他也知道赵玄朗从前跟多宝走的也近,故而不想让其为难。
但赵玄朗可不是像王亥想的那样容易打发。
王亥、柴荣都是他的好友,而多宝与他的关系也十分密切。赵玄朗夹在中间,只能尽力调和双方的矛盾。
既然王亥不愿意透露实情,那他就去询问柴荣。
柴荣叹息一声,神情凝重地说道:“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们与多宝师弟的争端只是私下里的,内地里却是玉上真人一脉与通天道人一脉之争。”
他顿了一下,继续解释道:“往小了说,这只是同门不同派系间的攀比;往大了说,这其实是道门内部的分裂。”
柴荣并没有把这件事情细致的讲给赵玄朗听,只是向赵玄朗大致讲述了其中的缘由,让赵玄朗对局势有所了解。
赵玄朗听闻的第一反应便是,天塌了。
金鳌岛距离昆仑山何止千万里之遥,竟然还会发生这样的阐截之争。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次的争斗与洪荒小说里的阐截之争还是不一样的。
阐截之争涉及到教义的分歧,是关于顺天而行和逆天改命之间的深刻争端。
而如今的玉上一脉与通天一脉之间的纷争,则仅仅局限于地位之争。
赵玄朗算是明白了,赤精子是想压多宝一辈分,他是师伯的徒弟,通天一脉的弟子自当称呼一声师兄。
多宝自是不肯的,多宝觉得上一辈的关系如何能干系到下一辈,他们同入道门,自是按着入门先后的顺序来论资排辈。
咸吃萝卜淡操心,赵玄朗是真没想到就这么一件小事居然会引起两脉亲传弟子之间的对立。
没错,在赵玄朗看来,这件事简直就是微不足道。
他其实更希望自己成为师弟,有人照顾肯定要比照顾别人轻松得多吧。而且,如果将来遇到什么麻烦需要找人帮忙,那叫一声“师兄”和叫一声“师弟”可就大不一样了。
所以......幼稚。
多宝外貌也不是青年啊,行为举止怎么就...哦,不对,多宝是后天形成的生灵,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来他的心性。
赵玄朗还是难以理解他们的想法。
柴荣也拿起竹筒喝了几口灵泉水,然后无奈地摇摇头。
“公明师弟可在家中?”
就在赵玄朗与柴荣两人极度无语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从外边传来。
王亥眼神露出几分古怪,压低声音对柴荣道,“道兄,我们要不要避避?”
柴荣嘴角微微抽搐,眼神闪烁间,一抹思索的神色快速闪过,“留下吧,走了也打不出枣来,不如就当太阳在这里杵着。”
赵玄朗自是没有听到两人的嘀咕,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他飞身来到府外,脸上迅速转换成了一副惊喜的表情。
“原来是金灵师姐,快快有请!”赵玄朗热情地将金灵迎入府中,笑着问道,“不知师姐此来所为何事?”
金灵微微一笑,优雅地说道:“听闻师弟闭关结束,贫道特来道贺。此外,还有一件小事,想与你商量。”
赵玄朗心中一动,连忙问道:“何事?但说无妨。”
与此同时,赵玄朗心里默默祈祷着,千万不要提起万年前那些破事,更不要催促他去修炼。
“其实……我最近正在学习裁衣技巧,所以想问问师弟是否对服饰有所需求。”似乎担心赵玄朗产生误会,她急忙补充道,“近万年以来,我已经为同门师兄弟们裁剪了不少衣裳,师弟可不要多心。”
多心?多什么心?赵玄朗满头问号。
他刚想要开口婉拒,毕竟自己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云霄亲手制作的,虽然说颜色比较单调了一些,但是里面却包含着妹妹的一片心意,这些足以抵得上那些华衣锦绣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把拒绝的话说出来的时候,才刚刚露出一丝委婉拒绝的神色,一旁的王亥就连忙插话进来,说道:“师姐竟然还有这样的手艺?那你看看我们三个人怎么样?”
说完,他还伸手拉住柴荣,将其拉到赵玄朗身旁,脸上挂着笑容,笑嘻嘻地接着说道:“裁一件也是裁,师姐不如帮我们三个也裁制一套配套的衣服吧,可以吗?”
不是,这府上怎么还有其他人啊!
听到这话,金灵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脑子里面顿时变得一片空白,不知所措起来。
“道兄,这会不会太麻烦师姐了。”赵玄朗心里有些不悦,较真,金灵师姐从来不搞虚的,这样子做会不会显得有些过分啊。
“不会不会,一点也不麻烦。”听到赵玄朗的言辞,金灵瞬间脸也不红了,聪明的大脑瞬间回返高地,急忙说道:“只希望师弟不嫌贫道手生便好。”
“那就多谢师姐了。”王亥笑着拱手道谢。
金灵看向赵玄朗,见他没有反对,便应了下来,“三位师弟稍等,我这就回去准备。”说罢,她施了个法,裁定了三人身形便转身离去。
待金灵走后,赵玄朗无奈地看向王亥,“咋滴,你没衣服穿了?”
王亥嘿嘿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柴荣解释道,“金灵师姐也是一片心意,你当场给她拒了多伤同门感情啊。”说着,还一边无奈的摇头叹息。
也难怪赵玄朗不理解,若是当初没有王亥同他讲,他也没往那个方面去想。
事情的起因源于当初那份伤药上,他以为金灵只是送错了药,但王亥心思细腻,又极善八卦。
八卦的王亥,再加上金鳌岛上又有个管不住嘴巴的无当,王亥一下子就推出了很多东西。
有些推断他都觉得离谱,比如,金灵师姐跟玄朗的事情。
毕竟一个是先天生灵,一个是后天生灵,一个是通天道人门下出了名的调皮捣蛋,一个是通天道人门下唯二正常的乖宝宝。
南辕北辙的两人怎么可能擦出火花,但事实就是,根据王亥的观察,金灵对玄朗有意的概率高达八成之巨。
这让王亥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他都无法想象这个苗头是怎么起来的。
毕竟两人生份,性格差距太大了。
不过这件事知情者寥寥无几,赵玄朗本就少男女之情,感情方面十分愚钝。再加上金灵是后天生灵,正常人也不会往这方面去想。
金灵又脸薄,明明有意,却始终不曾捅破窗户纸,情感上的表达也十分委婉,若非王亥这等八卦之人根本看不出其中含义。
造孽啊。
赵玄朗听到柴荣的话后,脸上露出一丝惊。他仔细地打量着柴荣,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道兄,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细心呢?难道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赵玄朗笑着问道,同时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朝着金灵离去的方向瞥去。
柴荣立刻明白了赵玄朗的意思,他的脸色变得有些怪异,但很快恢复了平静,赏了赵玄朗一个大大的白眼,道:“夏虫不可语冰。”
赵玄朗看着柴荣,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心想,看来柴荣对金灵有意思啊。
想到这里,赵玄朗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觉得这两个人其实挺般配的,一个性格温婉较真,另一个则举止有度不失风雅。
如果他们能够在一起,别的不说,多宝师兄可能会因为金灵而对玉上一脉的态度稍微缓和一些。
即使不能完全改变局面,至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竿子打死。
牺牲一个柴荣,拉进两脉的关系,好像还不错啊,再说了,与金灵师姐同修房中道也算不上牺牲,怎么看都是赚的。
王亥明显不想在这事上多过停留,借此言道,“说起冰来,来,这灵泉参冰似别有一番风味。”
“喝喝喝,就知道喝,玩牌不?”赵玄朗心底暂时先放下了撮合两人的心思,柴荣有意,金灵师姐那边也得有意才行。
若没记错的话金灵师姐主修的是服饵,不是那么随便的女修。
“麻将?三缺一啊。”王亥不得不承认,赵玄朗这么一说他忽然有些手痒。
想当初在碧游宫时,成百人扎堆在一起快乐麻将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在玉虚宫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师尊弟子太少,教师又严,整个玉虚宫算上师尊也才十人。
可想而知他这些年在玉虚宫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广成子师兄又是出了名的小玉上,秉公执法,不留情面,若是玩物丧志的行径被他抓到了跟被师尊抓到了没什么两样。
总之,过的老惨了,这不,一听赵玄朗这么一招呼,柴荣都有些手痒。
“嗨,那有什么意思,咱们玩点刺激的。两位道兄帮个忙。”麻将属于益智类游戏,赵玄朗也就吃了开发者的福利才能和别人打得有来有回。
如今他的牌艺可不敢上桌,鬼知道柴荣、王亥这俩货万年来精进到了什么地步,打牌不得输得很惨?
所以他又开发了一种新玩法,主要还是借鉴,不过其中最关键的是一张引雷符。
实际上,这张引雷符就是一块玉石里刻制了引雷的法阵。
当有人玩输的时候,他们就需要往里面注入一部分法力。
而如果谁注入的法力达到了引雷符的发动条件,那么这个人可就要挨雷劈了!
至于牌的玩法,则借鉴了骗子酒馆。
讲真,赵玄朗一直觉得自己入财运大道有些屈才了,他如果入娱乐大道是不是早就得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