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发廊真是他们引诱驾驶员并杀人抢车的地方,那发廊门口附近肯定停有他们的车子。
如果能够发现跟案发现场车辙印相同的轮胎,或者能够发现那个右腿有残疾的男子,就算有收获了。
见前面有一家叫飞扬的发廊,陆小鹏等人便走了进去。
根据计划,三人先是经过理发店门口,看向里面,发现店里有一男一女,男的正坐在椅子上,在看一本什么杂志,女的坐在沙发上,似乎在修指甲。
见门口旁边有两辆自行车,一辆男式的,一辆女式的,陆小鹏知道从店里看不到这里,便轻轻地将一辆自行车翻倒在地,然后示意曹志豪和蓝初萌进店。
“你们好。”正在看一本《知音》杂志的,看上去30来岁的青年男子见三人进来,忙站起身,微笑着看着大家,“三位理发、烫发、还是染发?”
那名看上去二十七八岁,长相和身材都不错的青年女子也站起身,没有说话,同样微笑着看着三人。
“你们店里是不是有一个叫刘军的理发师?”曹志豪问二人。
“没有。”男青年道。
“不会吧?”曹志豪问,“应该就是飞扬理发店啊。”
“你们店里就你们两个人?”陆小鹏问。
“三个人,可是没有叫刘军的啊。”青年男子道。
“你们不是G省人?”陆小鹏问。
“不是。”青年男子道。
“我们是四川人,我们店里没有叫刘军的。”青年女子道。
“外面停的那辆小车,是你们的吗?”陆小鹏问。
“我们没有小车。”青年女子道。
“李伟可能记错了。”陆小鹏对曹志豪说道,然后冲两名理发师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好意思,可能搞错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陆小鹏回头看了一下,发现两名青年男女都是一副纳闷的表情,便冲他们笑笑,“不好意思,打扰了。”
见陆小鹏等三人走出店去,两名青年男女坐回原处。
走出门后,陆小鹏突然又冲着店门口喊道:“这是你们的自行车吗?翻倒了。”
过了十来秒钟,那一男一女就从店里走了出来,男的走到自行车旁,把自行车扶起来,对陆小鹏等人说了声谢谢,就跟女的又回到店里。
“发现什么了吗?”曹志豪问陆小鹏。
“女的是有引诱男人的资本,男的不像。”陆小鹏道,“这男的不瘸,走路也不是严重外八字,手和胳膊一看就不是那种干惯了脏活的。气质、姿态和表情上也没发现什么问题。”
“气质、姿态和表情?”蓝初萌问,“什么意思?”
“如果两人是干惯了劫车杀人勾当的凶犯,咱们一进入店里,他们就会有着本能的警惕。这种警惕是职业造成的,可能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发觉或意识到。
可我在他们的眼神、表情和姿态中,一点都没有发现。
我在故意拿话试探他们的时候,如果他们真的是凶犯,也不会这么随意和放松。
就算他们想掩饰自己的怀疑和警惕,但细微的表情变化和姿态变化,是掩饰不了的。”
“你能不能说明白一点?”蓝初萌费解地看着陆小鹏。
“这涉及到犯罪心理学,不是几句话能够说明白的。”陆小鹏道,“大致意思就是,如果他们真的是凶犯,就不会有刚才的表现。
即便他们反侦察意识和能力再强,也无法掩饰到毫无痕迹。”
“我也有这种感觉。”曹志豪点点头。
“我怎么就没有发现呢?”蓝初萌费解地看着陆小鹏和师父曹志豪。
“你还年轻,慢慢来吧。”曹志豪还没开口,陆小鹏却老气横秋地说道。
“嘿,他才只比我大一岁,他……”蓝初萌哭笑不得地看着师父曹志豪。
见不远处又有一家发廊,陆小鹏冲蓝初萌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曹志豪和蓝初萌会意,一起往发廊走去。
两个小时后,三人走遍了秀水商城所有的发廊,发现了一名右腿有点瘸的理发师,采集了停在发廊门口的一辆昌河面包车轮胎花纹里的泥土。
根据陆小鹏辨认,那辆昌河面包车的轮胎印,跟废弃砖瓦厂命案现场的车轮印是一样的。
在陆小鹏手电筒照射下,蓝初萌用微型相机拍下了轮胎、车身和车牌。
另外,陆小鹏还发现,其中一家发廊里面的一名男子,走路严重外八字,比较可疑。
而另外一间发廊的一名理发师,右腿有点瘸,由蓝初萌用挎包伪装的微型照相机暗中拍下了那名男子的照片。
“鞋子是一样大的,身高也差不多,就是体格不一样啊。”陆小鹏嘟囔道。
“什么体格不一样?”蓝初萌问。
“那个右腿有点瘸的理发师,他穿的鞋子是40码的,跟现场留下的脚印长短一致,就是太瘦了一点,体重轻了至少20斤。”陆小鹏道。
“那个右腿有点瘸的理发师,看上去最多120斤。”蓝初萌道,“你的意思是,凶手有140斤?”
“从现场留下的脚印看,应该至少140斤,而且还有功夫。”陆小鹏道。
“你这到底是这么看出来的呢?”蓝初萌似乎依然不敢相信。
“根据脚印的深浅程度、着力点的不同,还有步态。”陆小鹏道。
“他这,真的能看出来?”蓝初萌不相信地看向师父曹志豪。
“不但身高和体重能从脚印看出,腰部、腿部和脚掌有什么毛病,如果研究得到家了,也是能看出来的。”陆小鹏道,“就算有没有甲沟炎,也能看出来。”
“越说越玄乎了。”蓝初萌道。
“你哥是咱们省里有名的足迹专家,他肯定也能通过这些方面看出来。”陆小鹏一本正经道。
“我可从来没听他说过,还有这种本事。”蓝初萌摇摇头。
“你从小练功夫,能够从步法看出,是练家子,这我相信。”曹志豪道,“能够从足长、脚趾和脚弓看出人的身高,能够从脚印深浅和着力情况看出体重有多大,我也相信。
但你说的,能从脚印看出人的腰部、腿部和脚掌有什么毛病,甚至能够看出有没有甲沟炎,这个……”
“只要经验够丰富,研究够透彻,够深入,够细致,做到这一点,也不是特别难。”陆小鹏道,“有的足迹专家,甚至能够通过脚印还原整个作案现场,能看出案犯当时的所有动作,甚至能够看出他当时的状态和心情。”
“你说的这些,我也听说过。”曹志豪道,“但这必须是顶尖的足迹研究专家和痕迹追踪高手,才能做到。
丰富、扎实的现场勘查经验是最起码的,还要在足迹研究方面具有极高的天赋。放眼我们市局,也只有蓝大队长勉强能做到这一点。
就算咱们省厅,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也不会超过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