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绩出来的时候，尧远正在睡觉。班长把名单投到了黑板上，路漫漫听见一阵哄叫声，才得空从题海中抬眼看一两眼。
很意外的，她竟然得了第一。
路漫漫眼底尽是惊讶，她想起尧远，继而往下寻找，终于在一片惊呼中看到了尧远的名字。
第十二名。
“不是吧，咱班第一堕落下前十了？”
“但是远哥创造的历史永远辉煌，从高一开始到之前，不一直都是第一。”
“啧啧啧，没想到啊……”
在这片惊讶中路漫漫丝毫不意外的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第一是新转来的路同学？！”
“学霸啊，之前只觉得她很努力，现在只觉得我不配对她发表任何意见。”
“学霸加学霸，他们那桌是不是有什么魔力？”
“你也相信风水？我也是啊！姐妹。”
路漫漫听着逐渐跑偏的话题，看了一眼旁边的尧远。
男孩儿终于被周围的吵闹声吵醒了，睁着惺忪的睡眼看了一眼路漫漫。
“放学了？”
“成绩出来了。”
尧远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略抬眼皮：“嗯，你考多少？”
“第一。”
尧远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悠闲的点了点头，没管自己退了多少，也对路漫漫考了第一这件事不做任何表态。
考试那一天，他做完数学，还有很多剩余时间。闲着无聊时，想起来了路漫漫。
她好像真的很想当第一。
尧远看了一眼答题卡，若有所思的拿起橡皮擦掉了很多选择题涂卡。
……
路漫漫看着他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隐隐猜到了些什么，她垂下睫毛，遮住了眸中复杂的情绪。
她还以为真的是自己通过努力得到的第一。
“下次别这样了。”她顿了顿，鼻头有些酸酸的，路漫漫强忍住情绪，继续道：“这对我来说，不算赢。”
要强的她，从来不想使什么小手段，不光明磊落的胜利是一种侮辱。
她是很想得第一，但如果没有成功，也无妨。毕竟她努力过，结果也显得不重要了。
尧远本来正伸着懒腰，不想在睡觉了，突然听见路漫漫有些哭音的话，惊的一丝睡意都没有了。
他看着路漫漫，突然有些紧张，他喉结微微滑动：“你怎么了？”
路漫漫没有说话，拾起来桌上的笔，继续推算刚才那一道题。
终是忍住了泪滴，没有丢脸，她想。
尧远见她沉默，心里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真是傻啊，明明知道她很要强，对她来说，这是不尊重吧。
“我不是故意送分，我当时答题卡涂错了。该是这个成绩。”他柔声细语的哄着，恨不得把自己脸凑到路漫漫正在做的那张卷子上。
路漫漫抿了抿唇，还是没有说话。他答题卡都涂错了顺序，还能在前二十，大题做的得有多好啊。路漫漫想。
这一想，更加难受了。她和尧远的差距真的好大。从前她一直自诩学习不错，如今才知道自己真正的水平。
越想越无力，她干脆不想了。路漫漫放下笔，看了一眼尧远，两个人对视时，她的眼泪突然溃不成提。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什么，就是看见尧远就有一肚子小情绪，好像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耍小情绪也没关系。
路漫漫心里好像知道，他会包容她。
这边的尧远，看见女孩的眼泪一滴一滴像珍珠似的滴落。他慌得不知所措，手脚不听使唤。
于是他从桌兜里掏出来纸递给她，绞尽脑汁的想要说些什么去哄：“别哭，我真没让你。”
“我，我没有哭你。我只是觉得，觉得我自己真的……”路漫漫赶快拿着纸去擦泪，心里难受死了。
这下把脸都丢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