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松很晚才回家,他岳父岳母在沙发上刷手机,女儿作业还没有做完。
尹松叫了声:“爸,妈,怎么还没睡,早点休息。”
岳父问他:“最近总是这么晚吗?”
尹松很认真地答道:“我们水利工程是地下工程,一期工程已经完工,配套的地面环境工程,和我们没什么关系,这几天在做交接。”
女儿尹笑笑听到尹松声音,从房间冲了出来:“爸爸,爸。”
尹松笑了,声音柔了许多:“笑笑,作业还有多少?”
尹笑笑看了一眼尹松:“爸,有几道题,我不会,我一直等你回来帮我讲讲呢。”
尹松很疲倦,但仍坐了过去:“来,给爸爸看看。”
给女儿讲过习题,尹松洗了个澡,往书房小床上一躺,不一会,房间便响起了打鼾声。
尹松的岳母皱着眉头,满脸都是嫌弃,站起身,走过去带上了尹松小房间的门。
苏曼外出学习一周,让父母过来帮忙照顾女儿笑笑。
尹松老家在北方小县城,最近这些年,县城没有产业支持,人口外流严重。有点门路的,都携家带口离了故乡来到大城市生活。
尹家三姐弟,姐姐尹桃是老大,二十来岁的时候就嫁给了当地的一个林场工人。尹松老二,从小聪明懂事,很会读书,自理能力强,从来不让家人为他操心。
尹家将家中所有的资源都集中在尹松身上,一家人省钱给他一个人花。尹松承载着将他们一家带离这个小县城的希望。
尹松知道自己的责任和身上的担子。他的一切全是计划着来的,他知道不能行差一步路。
恋爱结婚是用来跨越阶层的,他连恋爱都是算计着来的。
尹松的人生,每一步都是权衡着利弊来走的,哪里有什么乐趣可言?
一个人从底层杀出来的人,能走到如今这个位置,哪里会是一个不争不抢的赘婿能达到的。
南方就业机会多于北方,尹松目标明确,高考点着南方的985、211工科院校考,南方经济繁荣,以后总有一处能容得下他。
尹松大学学的是建工,成绩优异,很得老师喜欢。老师有学生在水利系统做领导,建议尹松研究生主攻水利,毕业后他来安排。。
尹松上研究生时,苏曼上大二,她在工科院校学文科,就是来混文凭的。
苏曼洋气,追求她的人,排着长长的队伍,尹松打听到她父亲苏保平是市里管水利的一个中层领导。
苏曼这是尹松当时能够伸手够得的最高处。
苏曼有男朋友的,尹松将她从别人手上抢来的。
没有手段,哪里能够得美人青睐?
苏曼对尹松不离不弃,非他不嫁。
苏保平坚决不同意,骂苏曼:“你看看那个穷腿子,你嫁给他,你就得背着他的一家人,永远脱不开身。我们家就三人,就得不停地为他家输血。这市里多少男人让你挑,你为什么要向下将就?还找一个吸血鬼家庭。”
苏曼就一句:“我爱他。”
再爱也没有用,苏保平夫妇坚决不同意。
尹松在老师的安排下,凭着自己的本事,成功进入本市水务局的工程部。
苏保平大怒,命人将尹松分到下级市的小的水务部门。
尹松技术过硬,学识严谨,人又聪敏,不到两年,就在当地水务部门立住了脚,深受顶头上司的器重。
苏曼非尹松不嫁,看到尹松做出了些成绩,时间长了,苏保平拗不过自己的女儿,最终不得已同意了这门亲事。
结婚后,就算苏保平不说什么,尹松凭着苏保平女婿这个招牌,在水务局工程部做得风生水起。
五年时间,尹松在众多工程师里面脱颖而出,领导检查时,被上面的人瞧上了。
苏曼得意得不得了,向她爸炫耀:“爸,你看,我说吧,我老公就是本事。”
苏保平骂苏曼:“你呀,平时挺精明,在这看人上面,就缺心眼。那尹松,我承认他是个人物,但如果你将他抬得太高,他若有一天能坐到比我高的位置,第一个就是缷磨杀驴,不要你。”
苏曼一向自信,她相信尹松:“爸,你不要多想,其他人,我不理解,尹松不会对不起我。”
苏保平根本不理女儿苏曼说的话,让人将尹松架完,不给他工程做,让他闲置着。
下面两年基地工作,水务局的五年辛辛苦苦,尹松已经攒起了足够多的资源和资本,得知岳父苏保平对他进行打压后,他直接找到他跟的领导。
很快,尹松便调到了水投集团工程部,两三年间,和毛奇志配合得天衣无缝,是水投的标杆和金字招牌。
这个河道改造的水利工程,是省重点工程,谁都争不过,就是他尹松的总工。
这样的人,怎么会没有手段。
克制、隐忍,不急不躁,明知是苏保平压制他,仍然不动声色。知道苏曼的妈看不起他,他就算会生气,回头又会叫谦逊地叫妈。
这样的人,连苏保平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