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宏右左看了一眼才走了进去。
一脸嫌弃看着院子,想找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你在洗衣服?”
李博宽尴尬扯了下嘴角,一脚把木盘踢到一旁,“文宏弟,你来找我有何事?”
“娘让我来问问,你那事办得怎么样了?”
李博宽提起这事,他就一脸愤恨,“别提了,那天碰到我爹,跟他提了这事,他打了我一巴掌就走了。”
“博宽哥,你看吧,还是我娘疼你多一点,李家根本就不把你当儿子看待,不然你怎么可能连个洗衣服的人都没有。”
这话,李博宽听了心里难受,觉得他爹就是看不起他,才会把他分在这老房子里。
他们一家呢,在新房那边天天大鱼大肉的。
他可是听到村里的人在说了,他爹几乎天天到镇上买肉,一买就是一个大后腿。
别人家一年都买不了这么多肉,他们居然隔几天就买一次。
“文宏弟,这事我有负娘的嘱托,你回去跟她说一声,我改天买肉再去看她。”李博宽瞬间想到他娘对他的轻声细语。
“行了,这事也不怪你,不过,你能不能把你那侄女骗出来,让他们来个生米煮成熟饭。”
李博宽闻言摇头,“这事不行,被我爹知道了,得打死我!”
他是又是傻,他二弟可不是一个好糊弄的,再者加上他那个继母。
他最怕的还是那个捡来的赔钱货妹妹,他大舅一家的事,他可是听说了。
很多人都不相信,华姬那个赔钱货能把人给打伤,只有他这个被打过的人清楚,那小崽子心狠手辣。
田文宏语气沉了下来,“这点小事你都不帮?”
李博宽还是很怕死的,还是摇头,“这事我真帮不了你。”
现在他儿子可是秀才,他可不能失去了这个秀才爹的身份。
“哼……”田文宏见没有转圜的余地,冷哼一声离开了李家老宅。
在屋顶晒太阳的景云庭收到了店小二的传言符,上面只有三个字,‘急,出事。’
景云庭一脸凝重带着传言符去找华姬。
“出事了。”把传言符递给她。
此时,李凡和李琛被店小二拘在客栈里,两人脸色煞白。
“刚刚那是陈良?”李凡脸上惊恐未消。
李琛镇定了下来,迟疑道:“应该是吧!”他很清楚,今天若不是小二哥来接他们的话,按照平时他们兄弟二人走回来,肯定没命了。
“那可怎么办?”
“三哥,别怕,小二哥通知景大哥回来了。”此时李琛还不知道景云庭在他家里住着。
客栈的阵法外一直有魔修在攻击,三人一夜未睡,刚合上眼,华姬和景云庭就赶到了。
店小二在看到景云庭那一刻,提着的心终于落地,“东家,你回来啦?”
“发生什么事了?”
“小凡和小琛在路上被魔修攻击。”
华姬皱眉,“他们两个怎么会被攻击?”
“南阳书院那个学子好像被炼化成魔物了!”
“你确定?”景云庭觉得这事有点反常。
“东家有所不知,你刚走没几天,前面那家东阳客栈的伙计和掌柜全都被杀了。”他那天悄悄去看了,死状惨烈,不像是人杀的,倒是像被野兽撕裂。
“景云庭,你去通知云院长,让他们学院的学生暂时不要出学院。”南阳学院里有景云庭布的阵,这些魔修一时还破不了。
但他们要是出了学院那就说不定了。
“小二,你去跑一趟。”
“是,东家。”
另一边,已成了半个魔修的陈良还在东阳客栈看着化为白骨的掌柜,不人不鬼的脸上尽是愉快。
华姬和景云庭远远看着。
景云庭一脸嫌弃,“这是半成品?”
华姬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陈良,随口说道:“应该是途中出现了问题。”
“那如今怎么办?”
“暂时杀不了他,他要是死了,这一条的百姓也会跟着没命。”华姬没想到这些人拿普通人来做阵。
景云庭听她一这么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毕竟他们景家是布阵世家,不然景云真不会布那样的大阵。
“你是说陈良是阵眼。”
“不是,现在还没发现阵眼在那里,我可以肯定陈良一死,这条街的人都活不了。”
华姬知道是怎么回事,反倒是不着急了,飞到半空中俯瞰,嘴角冷冷一笑,又来这么一套。
景云庭着急问道:“怎么样?”
“先回去再说。”
客栈里,李凡和李琛得知他小姑姑过来了,坐在大堂里,眼睛时不时往外看一眼。
华姬出现在门口,他们飞奔过去,“小姑姑……”
“嗯 ,明天让人送你回书院,你去找院长,暂时就住在书院里吧!”
“嗯,好!”李琛应声道。
“景云庭,你说实话,景云真从什么时候离开修仙界的?”
景云庭拧了下眉,“跟这事有关?”
“你可知道,这是我发现的第三个怨阵,一个比一个大,前面见的那两个是魔修所布置的,而这个却是景云真所布下的,还是在很多年前。”
景云庭苦笑,“华姬除了那两块黑符我没有对你说实话之外,其他事我都没有瞒过你,至于景云真这个疯女人什么时候下人界的,我真的不知道,
景家出事后,她就消失了,那个时候偶尔还能在修仙界听到她的消息,后来修仙界大乱,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
“大乱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离开后的三百年,你突然消失,那白老怪到处找你,最后也不知所踪。”
华姬神色微动,“你说白老怪找我?”
“确实,不过知道的人不多,他曾经来问过我。”
华姬沉默,她居然忘记了什么时候离开的修仙界,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之前的事暂时不提了,先解决眼下的事,你们景家的阵法你都懂,交给你了。”
景云庭惊讶道,“交给我?”
“嗯,这是景云真布的阵,魔气大减,相信你能解决得了,说不定还能把她引出来。”
景云庭意动,他做梦都想把景云真给抓住。
“那行,我先去布阵。”若是在几个月前他没有信心,可他的修为提升后,又有华姬兜底,信心十足。
景云真是一个非常自负的人,她万万没有想到景云庭会在人界,当年自认为她所布的阵无人能解,从而疏忽了很多东西。
这正好给了景云庭机会。
连续补充了大量的聚灵丹,景云庭以阵克阵,把景云真的阵慢慢侵蚀掉。
东阳客栈里的陈良感到外面有灵力波动,从里面飞了出来,却没有看到一个人,正觉得奇怪,华姬从他身后出现。
“在找我吗?”华姬那幽灵般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你是谁?”陈良比在南阳书院时还要傲慢,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杀你的人!”华姬在等,等景云庭的阵成,她就可以一举杀了陈良。
“就你!”
陈良不屑的语气,引得华姬发笑,“怎么不成,看不起我?”
陈良盯着华姬看了好一会,“我好像见过你!”
“是吗,可惜,你没什么机会再见到我了!”华姬感觉到怨阵在慢慢缩小,正是动手的好机会。
急速往后退了,语气冰冷,“凝结……”华姬如同冰霜的灵力把陈良给定在了原地。
这时,陈良才感到不对劲,那人不是说,没有人能打得过他的吗,怎么这人一来,他的所有术法都变得无效了。
他开始慌了,体内的还没形成魔核的魔气慢慢往外散。
华姬的灵力在侵蚀着他的身体,就如同冰遇到火在慢慢融化。
陈良惊恐瞪大了双眼,大声呐喊,“不……”
景云庭朝他飞来,脸色有些苍白,望着已化成灰烬的陈良,语气嫌弃,“就这玩意?”
“别嫌弃了,这只是魔修的一颗棋子罢了,他们手中可能还有无数这种制造麻烦的棋子,往后我们得要当心了,就算对方不难对付,也别掉以轻心。”
能这么快把陈良这个刚入魔的人给处理掉,是景云庭没想到的事。
他还以为对方是一个很难对付的人,可许华姬说的是真的。
阳县的麻烦是处理好了,从而东阳客栈掌柜和伙计都被杀的事都被传了出来。
当时还在住的客人全都被关在一间房当中,被救出来的时候,只剩下皮包骨。
差一点被活活饿死。
京城,白发老头在国师府气得上窜下窜,拍桌大喝一声,“小子,什么时候走?”除了在西北,他从未在同一个地方待了这么长时间。
这已经是他的极限。
其实不单止是白发老头觉得有些无聊,就连李诚都有些受不了了。
李诚叹了口气,“晚点,我去跟老师说一声,我们先回顺宁府,如何?”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白发老头吧唧了下嘴,“行吧,老夫就再信你一次!”
李诚特意在林风回府的路上等他。
“老师,我们何时起程?”
林风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待不住,想走了?”
李诚尴尬挠了下头,憨憨笑了下,“老师,若你在京城还有事,我就先带前辈回顺宁府,等你处理好事情后再过去如何?”
林风闻言,拧了下眉,“小诚,你忘记你小姑姑所说的话了。”
李诚整个人瞬间耷拉了下来,“不回双桥村应该没事的,想必我三弟和四弟他们已经在南阳书院读书了,我直接去南阳书院。”
林风想着接下来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和他们一同走倒也可以,他留下来反而还会给陛下他们带来麻烦,还不如离开,引开他们的视线。
最近梁王活动频繁,想必是着急了,太子失踪这么久,朝中一直有人想另立太子,一直被陛下压着,有些人开始等不及了。
看来要把他们的视线引出京城才行。
“行,跟前辈说一声,三天后我们晚上出发。”
“真的!”李诚高兴得一下子蹦了起来,“老师,我去跟前辈说一声。”话落,人就跑没了影。
林风摇头失笑,果然还是一个小孩子。
白发老头听了这个消息,难得笑了,“这么说来,我们今天就出去搓最后一顿吧!”
李诚脸垮了下来,“前辈,你不是说要多做一些药的吗,怎么又出去吃了!”
白发老头气呼呼,脸蛋上那两朵小太阳似的高原红,一耸耸的,搞笑极了。
“老夫就喜欢吃,怎么了!”
“行吧!”李诚可不敢放他一个人出去,不然准闹事,这是血的教训。
这老头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哪里人多就往哪里凑,还是看紧一点比较好,免得在出发之前还闹出事来。
林管家说,翠香楼的杨掌柜已始开始怀疑他们了。
最近还是少惹点事,免得途中又多几波人追杀过来。
也不知道是李诚盯得紧还是白发老头有自知之明,最后两天居然乖乖待在府中没有出门。
三人是在夜里悄悄出了京城,等杨掌柜得知的时候,他们已经抵达了顺宁府。
“小子,你给你小姑姑传信了没有啊?”白发老头有些迫不及待了。
李诚被他这句话问得耳朵都快要起茧,这样的老头让他有些看不明白了。
小姑姑和这老头到底是什么关系,值得他心心念念。
不过,这一路也并非只听这老头唠唠叨叨,最高兴的莫过于他们居然没有遇到任何截杀就来到了顺宁府。
林风正要进城,就被白发老头给拦了下来,“还进城做甚,直接去那叫什么黄山镇的。”
“前辈,也不着急这一时吧?”
“你不急,老夫急!”
一想到快要见到那个小魔女,他莫名感到有点兴奋。
白发老头坚持,林风只能依他所言,直奔黄山镇。
三人刚抵达到镇上,李城远远就看到了李老头赶着驴车。
高兴蹦起来向他招手,“爷爷……”
李老实听着声音有点耳熟,回头一看,眼睛瞪大,嘴巴微张,神色激动,“小诚……”
“是我啊,爷爷!”
“是要回家的吗?”面对许久未见的大孙子,李老头眼眶湿润,目光紧紧看着他。
“对,回家,你这是买了肉吗?”
“对,你小姑姑爱吃大肉肘。”
李老头这时才发现他身边还跟两个人,一个是带他出去的老师,另一个怎么看都像是一个……,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形容。
看他穿着倒是像一个乞丐,可从面容来看倒又不像,有哪个乞丐面色红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