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瑜来到了餐车,快快乐乐吃早餐。
白粥,小菜。
一早起来,能在旅途上吃上一口热的,还是很舒服的。
躺地上的男人,早被她抛到了脑后。
等她回到自己的车厢,不知怎的,自己所在的隔间闹腾腾的,还围了一圈人。
“警官,就是她,她把我儿子打了,拍拍屁股就走了。”
顺着中年女人指的方向,众人看清了来人。
纤细的腕子,白生生的晃眼。
哦,时瑜刚洗完手,没擦,手就摆在身前。
众人能一眼看清。
臃肿的军绿色大衣裹在她身上, 依然瘦弱。
乘警傻了眼,这样一个瘦弱女人能把你儿子一个身高将近一米八,一百四十斤的儿子打地上爬不起来。
你怎么说我都是不信的。
但例行公事的问话还是不能少的。
“姑娘,这个同志说你打了她儿子,导致他儿子躺地上爬不起来。”
“警官,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怎么会打人呢,再说,你瞧瞧我的拳头,像是能把一米八大汉打倒的样子吗?”
说着举起她白生生,骨节分明的手,然后握成拳。
转了一圈给众人看。
“不可能,姑娘家家的,能有多大的力。别不是讹人的吧。”
“昨天我就听到她和她儿子说,如果来的人合适,就要把他的下铺换过来呢。”
“姑娘,下铺是你的吧!”
说话的是隔壁看热闹的。
“别不是没换到小姑娘的床铺,怀恨在心,想讹人小姑娘一笔吧!”
中年妇女有口难言,终于体会到了以往被自己欺负过的人的无力的滋味了。
她大声,“你们知道事实吗,就在这里污蔑我,小心我让你们在单位里出名。”
“呦呦呦,你们报社又不是你的一言堂,你怎么写。”
“我怕你哦!”
在卧铺的人,没几个是没身份的。
他们不带怕的。
而且这个女人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又是哪个单位的。
这么多人围观,她也不能每一个都写一篇文章吧。
那不得累死。
中年妇女:“……”
更气了,怎么办。
她带着哭腔,“警官,你相信我呀,我儿子真的被她一拳打趴下,然后爬不起来。”
时瑜:“你既然要污蔑我。那我问你,我在哪里打的你儿子?”
中年妇女哭着说:“你就在这里打的!”
她指着时瑜吃饭前站着的地方。
时瑜继续问:“你儿子躺哪了?”
“躺这里!”
她稍稍退了几步,指出来自己儿子倒下的地方。
时瑜看着她,“你儿子呢?不是爬不起来吗?”
中年妇女刚要说话,卡壳了。
她指着时瑜,“你唬我!”
时瑜没理中年妇女的粗鲁行为。
对乘警说:“”她说她儿子被打的爬不起来,你看……谁说谎不是一目了然!”
乘警的目光回到中年妇女身上,“你儿子怎么上去的?”
中年妇女:“……”
她不知道怎么说。
她拍拍自己儿子的床铺,“儿子,你能说话吗?谁打你的,你和乘警说。”
年轻男子还在痛,他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时瑜,没说出话来。
“警官,他都痛到说不出话了。对,他的肚子,他的肚子被打的一拳,肯定能看出来。”
她立刻掀开被子,慌忙掀儿子的上衣。
看着其他人:“看,你们看,他的肚子。”
乘警还是很称职的。
立刻走上前,仔仔细细的看。
白白嫩嫩,没一点儿瘀伤。
他回头,无语道:“你要不要仔细看看,你儿子的肚子上没有受过伤的痕迹。”
中年妇女不相信,“你和这个女人是不是一伙的,所以帮着她说话。”
乘警还没开口,时瑜先说话了。
“警官是你找来的,他怎么和我一伙。你要不要回头看看你儿子的肚子,别污蔑人家尽心尽职的乘警。”
中年妇女这才回头,看到了自己儿子白白嫩嫩的肚皮。
一点儿印子都没有。
她眼神一厉,指着时瑜,“是你,是你对不对,你个怪物!
把我儿子打到痛的说不出话居然没留印子。
你是不是哪里走出来的精怪,不然怎么能做到。”
别问,问就是她打人是有技巧的。
能让人痛,但是表面上看不出任何问题。
时瑜没理这个疯婆子,对乘警道:“警官,她是不是疯了,还宣扬封建迷信。
要不要先控制起来,这里这么多人呢。
万一她伤人,就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到位,咱不得受处分啊!。”
中年女人的情绪彻底爆发,“你个狐狸精,我打死你。”
时瑜拔腿就跑。
站到了乘警身后,轻拍自己的胸口,小声却保证所有人都能听清楚。
“警官,你看,您在这里,她就敢这么打我,要是你走了,那她不得打死我啊!
我好害怕啊,她是不是真的疯了?”
时瑜这招学的是王文栋身旁的那朵小白花。
乘警稍稍移了一步,把时瑜遮了个严实,“别怕,我会处理。”
果然,这招也是好用的。
以后心情好就和人这样玩。
中年妇女眼神恶狠狠,时瑜回她一个温软的笑。
“啊,啊,啊!”
她被气死了。
冤枉你的人比你更清楚你有多冤枉。
但是时瑜做出捂耳朵,装作被尖锐声音吓到了的样子,躲在乘警身后。
中年妇女被带走了。
她的儿子在上铺招手,嘴里呜咽。
有人担心,“这人好像很痛苦,这里有没有医生,要不要帮忙看看。”
还是好人多,立马有人接话。
“我学过几招,可以帮忙看看。”
头发花白,一身唐装的老爷子站了出来。
走到年轻男人的床铺前,摸了摸他的肚子,又帮他把脉,翻了翻眼皮。
“我看不出问题,等他下火车之后,再去医院看看吧。”
年轻男人:“……”
这个庸医!
“啊,啊,啊!你个庸医!”
男人眼睛瞪大,居然可以说话了。
医生:“……”
“他没问题,这不是能说话吗。而且中气十足的,身体不错。”
说完就走。
有人说了一句公道话,“不识好人心。”
人群渐渐散开。
男人肚子没什么痛感了,从上铺下来。
没敢在时瑜面前停留,径直走过。
眼睛余光都不敢往时瑜身上瞥。
时瑜对面的大块头:“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好戏,他怎么这样了?”
眼神示意年轻男人离开的方向。
时瑜耸肩,表示她也不知道。
她能和这人说:她打了他一拳。
又亲自给那个自称为记者的中年妇女扣了不止一口锅吗?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