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一样?我说的成真了???”诺拉捂住头头疼的回想,“还真是……”
“见鬼。”克里塔利安上前仔细观察,“怎么……确实是。”
其余几人仔细回想,伯恩斯掏出手机与她的脸做对照,片刻后叹了口气。
众人记忆深处的法术枷锁随着看到她的脸渐渐消散,那些和她相处的时光仿佛再一次出现在眼前。
这些记忆在当时为了防止邪魔污染而封存,尽管后来的一切证明了这是多余的。
“喂,可算知道来看我了?你们知不知道在这个破地方呆这么久有多头疼?要不是看在奶茶的份上,我真想让你们在这也冷藏二十年。”
原本静静躺着的斯诺伊芙娜撑着剑缓缓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后举起奶茶喝了一口,“嗯,比以前的甜了。”那苏沃伊语的语调十分的令人熟悉。
“讲真,我是真没想到你们这帮笨蛋过了这么长时间才拿下这副面具,早知道就把这一点告诉你们了。要是你们不碰它,我是不是要在这继续冰封个二百年???”
“你……”四人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你没死?”伯恩斯感觉自己所有的认知都被颠覆了,“这不可能啊,这不可能,就算是我没法发挥出那把剑所有的性能,你也……”
“不可能这样?”斯诺伊芙娜倚在金属板上,众人甚至可以通过她心脏处的大洞看到背后的金属板。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转成说红星语,“看来你的刀对我并没有那么吓人,我也比你们想的难杀,沉淀几年就好了。”她脖颈处的蓝色纹印闪烁着微微的蓝光,要不是这一身作战服,身形优雅的她看上去就像是大剧院里最好的巫术舞蹈演员。“你可真是个傻瓜。”
四人丝毫没有放松警戒,伯恩斯一只手搭在佩剑上,另一只手随时准备进行法术攻击。诺拉的手一直放在腰后的飞刀上,而老军官和副官一直紧紧的握着手枪。
他们很清楚伯恩斯那一击下她不可能活下来,更别提复活了,那么,现在在他们面前的只可能是她身体里残留的邪魔意识。
“你是什么东西?又或者你是谁?”伯恩斯率先发问。
“怎么,我还是我啊,西北荒原的白色死神,北境山脉的哀嚎歌者,你们的好伙伴,斯诺伊芙娜啊。”她说着还举起雪原的思念挥了挥,刀刃上顿时笼罩上冰蓝色的能量。
伯恩斯和诺拉对视一眼,放松了戒备。
雪原的思念是她自己制造的碎魂厄武,这把剑只有她本人的灵魂才能驱动,灵魂里有一点邪魔的污染都无法驱动它。
她转了转脖子,一阵骨骼断裂的声音响起,“小诺斯维娅,小傻瓜伯恩斯,以及你俩,那个暴脾气指挥官和他的好脾气副官?”她托着下巴微笑着看着克里塔里安,“你俩可比我印象里老多了。”
“那毕竟我又不是吸血鬼,肯定会老啊。”克里塔利安点燃一支烟,“而且我人老心不老,越老越结实。”
“能再次见到您,十分幸运。”王副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为什么叫我傻瓜,你这个家伙。”伯恩斯搓了个小雪球扔过去,她轻松接住放进奶茶里。“因为,所以,科学道理。”她微笑道。
“傻看着我我干什么?还不快扶我下来。”斯诺伊芙娜活动着肌肉想要站起来,却因为关节僵硬没能成功,她自嘲的笑了笑。
“我这叫什么来着?你们说的那种,黑心商人最爱用的八百年冷藏肉?”她托着下巴想了想,“哦对,叫僵尸肉,哈哈,我也算是个陈年老僵尸了。”
“得亏这不是提斯拉乌斯,不然你都有可能被他们抓去吃了。”伯恩斯开了个玩笑,并伸出手去扶她,“他们可没少从永恒之地偷运那些木乃伊。还有,你才是个傻瓜。”
伯恩斯握住她的手,她忽然笑了,这笑容里带着一丝悲伤。
“我说的没错吧,你就是个笨蛋。”
从指尖开始,斯诺伊芙娜渐渐消散,他感觉到她的寒冷正在从他的指间溜走。“我不知道你们现在是什么表情,但一定不怎么好玩。”周围渐渐发生变化,躺在祭坛上的斯诺伊芙娜的尸体再次出现在他们眼前。
一切都是刚摘下面具那会的样子,只不过那副面具依旧盖在她的脸上,刚才的一切只是她制造的幻境。
“希望你们能喜欢我的恶作剧,可惜不能再对你们搞恶作剧了。”她的声音消失在他们的耳边。
“这是……幻境……”伯恩斯拿起那副面具,面具内侧的一个印记逐渐黯淡下去。“只有我们触碰面具的时候才能触发。”
面具下的面容清冷,高贵,美丽,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雪白面孔的两侧有着对称的蓝纹印,银灰色的头发上别着一支镶嵌着蓝宝石的发夹,一对狼耳低垂着,没有一点血色的嘴唇边挂着一流冻结的血迹,仔细一看,她确实和敖江长得很像,但绝对不是刚才的一模一样。
“真不愧是她,估计在很久以前他就准备好这个恶作剧了。”伯恩斯端详着那副面具。
在西北荒原一带的众多传说里,雪妖总是戴着面具示人,很少有目睹她真正面容的传说,这些传说里的面具样子各有不同,但无一例外,都是有着狼耳朵的模样。
在面具右眼下镶嵌了一枚细小的黑色矿石,伯恩斯差点就因为上面的烧焦痕迹而看不到它。这颗矿石的位置和她眼下的痣一模一样。
也和敖江的痣一样。
面具的内侧刻着两个名字,但因为岁月的原因已经模糊不清了,“斯诺伊芙娜,还有一个……罗斯特沃卡?”他很艰难的辨识出来,“真是抱歉,这对你一定是十分重要的东西。”
“小江……是她吗?”克里塔利安抹了一把雪熄灭烟头装进口袋。
”我很难说,很大概率只有她灵魂的一小部分。“伯恩斯沉思,”即使他是她,那看来她的部分也消散的差不多了,我没有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任何她的气息。“
伯恩斯算是永夜之乡可以数一数二的咒术好手,但自打捡到他的那天起,他确实是没有从他的灵魂里感受到任何的斯诺伊芙娜的灵魂气息,只有严重的破碎感,这股破碎来源于他受到的精神创伤与天生原因,而这破碎感也随着卡芙娅的温养与照顾而日渐消失。
伯恩斯心里有了一个猜想,但没有办法验证。
“崩毁的远航中归来……她怎么回来?我们也不可能把她的尸体运走啊。”克里塔利安一脸疑惑,“我也不觉得有哪股武装力量敢进攻这一带。”
“虽然他俩长得几乎一样,但现在还不能确定他就是她。”伯恩斯沉思片刻,转过头半开玩笑的对她说:“你能不能告诉我啊。”
有那么一瞬间,伯恩斯感觉躺在这里的人依旧能笑着和他打趣。
可惜,面前的人永远无法再开口了。
“我们走吧。”伯恩斯将面具装入怀中。
咣当,一阵细微的金属碰撞声响起。
众人回头,只见那把原本握在她手中的碎魂厄武,此时却歪倒在了地上。
伯恩斯快步上前捡起,将剑放回她的手边。但刚回头没走两步,雪原的思念再次掉落在地。
”这不能啊?“伯恩斯再次把刀放回去,没走两步却又掉在地上,来回好几次都是如此。
”这……你是让我拿走吗?“伯恩斯低声询问,回应他的只有寒风的低嚎。
咣当,奶茶杯掉在地上,刚才满满的杯子此时居然空了,可刚才只有斯诺伊芙娜的尸体接触了这个杯子。
“看得出她真的很喜欢。”克里塔利安捡起杯子晃了晃,“连点渣渣都没剩下。”
伯恩斯拉动门把手,诡异的是,刚才还一拉就开的铁门现在却纹丝不动,他本以为是冻住了,使劲一拉后却直接拽下了门把手。
门把手拽下的一瞬间,原本漆黑一片的石棺内部爆发出诡异的光芒,一道道闪着蓝光的咒术符文流淌在混凝土墙壁上,其密度之高几乎覆盖了整个建筑内墙。
本是阻止邪魔外逃的咒文封印,现在却把他们关在了里面。
“这可吓不倒我哈,你知道我清扫过多少死灵遗迹的。”伯恩斯哑然失笑。
祭坛上,雪原的思念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像是信号灯一样一闪一闪的。
“你是让我们把它拿走吗?“诺斯维亚开玩笑道,”你不回我话我们当你同意了哈。”。
一阵寒风吹过,雪原的思念顺着斜坡滑落,伯恩斯取下她腰间的刀鞘,捡起地上的冰刀收入刀鞘中。
咣当,金属门忽然自己弹开一条缝,周围的咒文也暗淡了下去。
“我明白了。”
“这家伙真是,不吓唬一下就不老实。”赤光伸了个懒腰,拿起一杯咖啡喝了起来。
“这家伙交代的能量不能枪毙。”敖江打了个哈欠,瞅了一眼病房里还在昏迷中的秘书,“没想到这家伙能被我朋友做的视频给吓成这样。”
“确实是不够吃枪子。”十字星翻阅着敖江的笔记本,“这得安排做炮弹爆炸零距离观测员才配得上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众人笑了起来。
经过小队众人的一通心理攻势,李斯坦老老实实的交代了为什么不敢和秘书见面。
他秘书是他以前认识的同学,两人从认识起就臭味相投,经常做一些偷鸡摸狗的混事,长大后更是合伙弄了个律师事务所,与一些腐败官员有着密切关系,也是因此认识了不少富家公子哥。
“那是在十多年前……有个有钱人找我帮忙,他……他在酒吧害死了一个女人,他逼那个女的吸毒,量太大死了,他担心被这件事耽误,找我帮忙来撇清关系制造不在场证明。”
“所以?”
“事后我才知道,那女的是他女朋友……而那个有钱人因为我的不在场证明逃脱了法律制裁,那些毒品是我提供给那个有钱人的,那个女的还背上了毒狗的骂名。”
“那个有钱人是谁?”
“早死了,被夜影会的人杀了。”
“后来他不知怎么的知道了,我也是后来知道是夜影会的人告诉他的。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开始提防他了,我从风暴教会那得到了一种寄生虫,可以控制他的心智,让他永远忠诚于我,不过每隔三天就要投喂秘药,否则就会失效。”他捂住眼睛,“现在三天已经过了,他已经恢复了自我意识了。”
“他因为这个要杀了你?”
“算是,他在被我控制前曾经偷偷整理我的犯罪证据想要送给警察,但在他成功前被我骗着吃下了寄生虫,我还当着他面残杀了他妹妹,啧啧啧。”
“不得不说你挺该死的。”
“栽在夜影会手里是我倒霉。”
“我们能抓住你可不是因为夜影会。”敖江掏出那本在地下工事发现的日记,“是因为这个。”
“这是?什么?”李斯坦疑惑的看着那本日记。
“还记得你在处理厂做过的事吗?”敖江盯着他的眼睛,”西郊垃圾处理厂,二十多年前,在那里发现了一个东瀛人的地下工事,那是一个他们留下的生化实验基地。“
”什么?“李斯坦努力回想着,”我记不清了。“
”我来帮你回想一下。“敖江打开日记本,”在那一年,这个日记本的主人是施工队的领导人,在他们发掘出这个工事后,他们经常无缘无故的出现工程事故,在他调查后,他也死于了一个醉鬼的袭击。“他举起日记本怼到他眼前,”想起来了吗?“
”真该死,我当时就应该找一个办事彻底的人。“看到日记本后李斯坦想起来了,”这个穷鬼,明明自己只是个小工头,还想调查我们,都杀了他那么多人了还不停下,我只能派人让他闭嘴了。我真没想到那个混蛋收了我那么多钱找了那么个蠢货,竟然还留下了这个本子。“
敖江白了他一眼,”你想着杀他的时候就没想过他也会有反击措施?感谢他的严谨,否则这本笔记可就和真相一起葬身于火海了。“
“啊呀,你这一天也真是够倒霉的。”雷光敲了一下键盘,“先是地痞流氓,又是黑心学生会,完了又遇到个黑老师,啧啧啧,你这一天比普通人十二年都倒霉。得了,这就是你要的东西。”他把电脑推到他眼前。
“好了,别嘴贫了。”敖江仔细看了一会,皱起眉头”这小子家里没有有法术的,他也不是什么异人,那看来问题出在他的人身上。“
”难道这家伙不是原本的他?“赤光问。
”很有可能,而且从他表现出的看,替代他的这个人必然是拥有心灵控制或是极强的演技,对王盛这个人必定有十分全面的了解。不排除团伙的可能性,一般的民间法术群体很难掌握这么高精度的心灵控制类法术,很大概率是风暴教会那帮家伙。“
”冰狐,黑鸦,你们两个伪装成记者去王盛家里采访一下。探探他们的情况。“十字星安排道。“但现在,我们要先完成一项十分重要的任务。”
“回家睡觉。”敖江已经数不清自己打了第几个哈欠了。
“回家睡觉!”十字星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