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荒,魔神宫
一个浑身被黑雾包裹的人,高坐在魔王宝座之上,面容上是一片混沌。
此时,正撑着脑袋,观察着眼前悬空的棋盘。
大殿两边都摆满了物品,一边是一排排书架,另一边是几口大缸,几个魔族正在熬着什么汤药之类的,热气咕咕咕的往上冒着。
…
嘭!
突然,紧闭的厚重宫门被人从外暴力轰开。灰暗的光线透射进来,让原本漆黑的宫殿有了一些光亮。
门外是一个脑袋奇大,五短身材,八字小胡的帅气男人。
正是当年云逍初入中恒州遇到的强哥。
此时,强哥手中还拿着那柄板斧,比云逍初见时,脸上多了些许风霜。
“魔帝!”祭强突然朝着殿内高声呼喊道。
他的身后因为他的呼声,围上来了众多魔卫,各个体格惊人。暗紫色的皮肤,眼中涌动着狂躁。细看之下,其中数十位都有着不输玄尊境的气势。
…
“退下吧,你们可奈何不了他。”僵持片刻,终于,黑雾人影将头抬了起来,并挥退了前来镇压祭强的魔卫。
“魔帝!你奶奶的!算计我!”强哥还是一如既往的霸气,开口便是对魔帝的质问。
面对祭强的质问,魔帝并未否认,算是默认了算计他的事实。
“难道你不满意?他可是承受住了噬界。你不是一直在等待他的出现吗?”魔帝的口吻虽是疑问,但言语间却是笃定了祭强的心绪。
“等待了数万年,难道你这最后一位族长,不想完成先辈的夙愿?”
“少给老子扯这些!”说完,祭强伟岸的身影消失不见。
嘭!
再次出现时,祭强手中的板斧已经劈在了王座之上。王座应声碎裂,而人却扑了个空。
祭强像是被魔帝猜中了心思,恼羞成怒,竟直接杀向了魔帝。
“如果我说我没有,你信吗?”魔帝不知何时,站在了大殿之中,右手背在身后,左手托举着一座棋盘。
“俺信奶奶!”
嘭!嗡!
拳掌相交,空间的碎裂自殿内蔓延开来…
门口待命的魔将连忙领着人往外退去,先前的光头佬一直没有展露气息,他们现在才明白为何魔帝会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两人之间的战斗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参与的。
魔帝和祭强仅仅只是对峙了几息便双双消失,魔将明白,这是两位大佬换战场了。
…
某处空间之内
“祭强,你的气息变弱了,还说你不在意?”
“你奶奶的!你都把人弄过来了!还问老子”说着,强哥便高举板斧。黑红色的能量在斧刃上凝结,似乎能够劈开这方天地。
“我说了,我没有算计你,他一直都在我的棋局之外。”魔帝将手中的棋盘放在了两人之间,棋盘开始变大。
盘中的棋子以黑子居多,白子几乎全都被黑子牢牢困在一处,只有零星几个白子还散落在棋盘的边角处,等待机会反扑。
而棋盘外有颗棋子,与黑白双方截然不同,是灰色的,且没有入局。
祭强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板斧,观察着盘中的局势。魔帝指着那颗灰子,感慨道:
“我确实做了手脚,但我却并不能掌控他,他在鸿宇界的命格之外。”
“他们已经按捺不住了,此法实属无奈,我也不没想到,他会和你扯上关系。”
“还有多久?你有多少把握?”祭强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现在倒是变成了一副帮好友旁观棋局的模样。
“玄清子已经出手了,至于把握…不到一成。书院势颓,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中恒州之外的其他势力又翘首旁观。这一局想守住,难啊!”
祭强认同的点了点头,随后问道:“你从哪儿弄来的?”
魔帝似乎早有预料,笑道:“怎么?看上他了?我说我不知道,你信吗?”
祭强小嘴一歪,显然不太信。以他对魔帝的了解,他们这种玩战术的,心都不太干净,说出来的话,只能信一半。
“呵,你这家伙,居然怀疑我。我又不会黄及老贼的替命术,只能钻鸿宇界轮回的空子,从其他大界域的往生长河中,随机捞一具往生之魂。”
“他本来就要往生,我只是给他换了个界域而已。”魔帝对于自己的作为毫不在意,在他看来,只要能达到目的,过程都是点缀。
“那你知不知道,他还没有被抹去生前的业怨!死前无怨也就罢了,反之,他不仅承受了一生的灾厄,现在心中带着悲痛又活下来被别人利用,你在作孽!”祭强愤怒的一掌拍在了巨大棋盘之上。
“可他出乎了你我的预料,不是吗?”魔帝的心绪并未受到影响,淡然道。
“美杜莎重塑了他的魂格,现在的他足以影响整个局势。”说着,魔帝抬手一挥。
那颗安静的站在棋盘外的灰子,被魔帝捏在了手中。
“如果他能为我们所用,那胜率至少也能提升两成!就是这颗棋子不太好掌控…”
魔帝几次将灰子拿起又放下,不知道该把他放在那个位置。
祭强本想再说什么,但魔帝接下来的话,让他哑口无言。
“你也别装大爱无私了,在忘昔城,你要是没想法,就不会帮他巩固封印。大可以等他自生自灭,或者帮他剥去魔种。”
“清风山是他自己找去的,我只是想让他以凡人之躯帮我吸引注意,争取一些时间。你别什么屎盆子都往我这儿扣。”
…
两人隔着棋盘保持着沉默。
“你的布局还差多少?”棋盘已经变回了正常大小,祭强手中捏着那枚灰子,注视着场中的局势。
“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用一枚无法预测的棋子。真到那时候,鸿宇界的未来也就未可知了。”
魔帝将一枚白子落在了一群黑子之中,且只有一个出口,这枚白子只能从那里突围。
祭强看着那枚棋子,诧异道:“你连他都弃了?”
在祭强眼中,那只是个伪装成出口的绝路,黑子轻易就能堵住。而魔帝将他落在那里,摆明了就是将他弃了。
“在黎明的晨辉到来之前,有些牺牲是在所难免的。”说完,魔帝并未在那颗被团团包围的白子上多停留,从棋罐中又取出了一枚新的白子。
“你就这么相信这颗新子。”
“命定之人终究是命定之人,旁人再如何惊艳,也只是陪衬。”
“连天命人你都能捏在手里作棋子,为何捏不住他?”祭强将灰子放在手中仔细观察着。先前他接触了云逍,发现他与常人并无不同。
魔帝抬起头来,看着那枚灰子,喃喃道:“因为他是一道崩溃过的灵魂,而那魂格…是他自己打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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