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嘛。”
陈泽招了招手,说道:“你且出来,站我旁边,我得给你做个替身。”
云天呆呆的走了出来,站在陈泽身旁,纳罕道:“还要做替身?”
陈泽颔首道:“我暂时还不想引起孙桥和程耀的警觉。”
“那需要我做什么?”云天问道。
“你什么也不用做。”
陈泽把双手对着牢房,虚空摆弄,嘴里念念有词,根本听不清楚在嘀咕些什么。
云天看了看牢房,里面什么也没有啊,心想:“这陈先生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在弄什么玄虚……”
忽然一阵怪风平地卷起,牢房地上散乱的干草纷纷舞动,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在云天惊愕的目光中,干草居然自动扎成了一个草人,像模像样的坐在地上。
陈泽又从地上抓起一把土,在掌心里揉了揉,搓了搓,混入精气,而后猛然朝着草人撒去,嘴里喝道:“疾!”
霎时间,异光闪烁,那个草人竟化成了云天的模样!
云天大为惊悚,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慌忙揉了揉,再定睛仔细看去,仍然有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坐在牢房里!
“这,这,陈先生,这……”
云天指着草人,看着陈泽,张口结舌,震惊的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好。
“法术而已。”陈泽摆了摆手:“撒豆成兵,剪纸为马,结草成人,捏土为像,都是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先生真乃天人也!”云天大为拜服,上下打量那替身,然后感叹道:“简直是一模一样!莫说是外人了,就连我自己,都看不出破绽!一定能骗过他们!”
“怎么会看不出破绽呢?你是活的,这替身却是死的嘛。”陈泽盯着云天直勾勾的看,嘴里说道:“倘若孙桥他们来审讯你,见到这替身,发现他一动不动,跟他说话,他也一言不发,不就破绽百出了么?”
云天被他看的心里发毛:“那,那怎么办?”
陈泽悠然说道:“徒具其表当然不行,还得有魂,我正在琢磨你的魂魄。”
云天感觉头皮都炸了,紧张的问道:“先生不会是打算把我的魂魄给弄出来,填充到这替身里吧?”
“那怎么可能?我只是在看你的魂魄长什么样子,有什么特制,好仿制一个。”陈泽说完,从腰里摘下一个小布袋,解开口子,颠了颠,厉鬼王三娘便滚了出来。
“陈,陈先生,你是要小鬼做那替身的魂魄吗?”她在布袋里听的清清楚楚,情知陈泽放自己出来,不会有什么好差事。
陈泽颔首道:“你是个聪明的鬼。”
王三娘讪笑道:“不是小的推诿,不愿意做,可小的是女鬼啊。”
“你忘了我是相士?”陈泽冷笑道:“易容,变声,那可是我麻衣道的拿手好戏!”
话音方落,陈泽已虚空摄定王三娘,不叫对方有丝毫反抗的余地,然后双手磋磨,尽情揉捏!
强制给鬼魂重新塑形,鬼魂也疼!
那王三娘凄声惨叫,陈泽置若罔闻。
云天看不见鬼魂,也听不见鬼叫,只能看见陈泽在自言自语,还把一双手在空气里弄来弄去,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更不敢问。
没过多久,在陈泽的精心雕琢下,王三娘就变成了云天魂魄的模样。
“这就是艺术啊。”
陈泽自夸了一句,相当满意,又以指做印,朝着王三娘的咽喉处戳去,随后伸手一推,王三娘便撞进了替身里。
王三娘只觉浑身不适,如在牢笼,刚要挣扎,陈泽已出指如风,连画数道符箓,加持在替身之上,彻底禁锢了王三娘,让她不可能逃匿。
王三娘也只得认命。
陈泽伸手一拍那替身的天灵盖,气贯上下,嘴里说道:“醒来!”
那替身立刻就动了,头能晃,身能摆,眼珠子能转,把云天吓了一大跳,而后又惊又喜,左看右看,心想:这到底是怎么弄得?
“说话。”陈泽盯着替身问道:“你是谁?”
替身老老实实答道:“我是云家家主云天。”
声音也和真正的云天一模一样。
云天忍不住说道:“简直神了!”
又忽觉一阵后怕,但凡陈泽是敌人,或者有什么坏心思,弄个替身换掉自己,然后夺取自己的家产,霸占自己的老婆女儿,岂不是轻而易举?
啊呸呸呸!
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陈先生可是高人,是大好人,怎么可能做这么龌龊的事情?
人家辛辛苦苦的来救自己,自己反倒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是恶劣!
云天猛地抽了自己一巴掌,让陈泽看的莫名其妙。
“你怎么了?”
“没事,我在想,这替身会不会说漏嘴。”云天掩饰道。
“这替身的魂魄是个厉鬼,坏透了,别看它现在很乖巧,但只要我一离开,他肯定就会原形毕露,出卖你我。”陈泽冷冷笑道:“所以,我还得给它加一重保险。”
替身连忙说道:“请陈先生放心,小鬼已经彻底改过自新了,绝不会出卖你的!”
“只你自称‘小鬼’这一项,我就不可可能放心。”
“我——”
陈泽不由分说,直接施展“束心大法”,把王三娘的记忆彻底抹除,随后又强行植入他是云天,他被迫害,他恨透了孙桥、孙国的想法……
片刻之间,替身就完全带入进去了。
陈泽再问道:“你是谁?”
“云天!”替身冷冷回答。
“如果是孙桥来找你,你怎么办?”
“我要杀了他!”替身疯狂嘶吼。
云天目瞪口呆。
这家伙怎么比我还愤怒?
“很好。”陈泽把镣铐重新给替身披上戴上,切口复原,又把大牢的门锁上,然后对云天说道:“咱们可以走了。”
“直接走啊?”
“对,大摇大摆的出去。”
“不会有事么?”
“不会的。”
陈泽施了障眼法,带着云天径直从监牢里走出去,路上碰到狱卒,都像是瞎了一样,根本没人搭理他们。
云天刚开始还战战兢兢,到最后发现确实没事,便也大摇大摆起来。
出了监牢之后,外面混黑一片,也没多少人,陈泽仰望天空,不见有什么异常,当即伸手抓住云天的肩膀,说道:“别叫。”
“啊?”
云天正不明所以,骤觉身子一轻,陈泽已经提着他“唰”的腾空而起,直奔云家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