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沈书意一声惊恐的惨叫,静静等待死亡。
她是死了吗?没有预想中的那种痛。
沈书意缓缓睁开双眼。
她被护在一个结实的胸膛里,男人身上灼热的温度,已经冷冽的松木香。
是司赫矜。
在炸弹爆炸千钧一发之际,司赫矜割开了她身上的炸弹扔了出去,炸在了沈书意旁边的空地上。
“你还好吗?对不起我来晚了。”司赫矜说话轻柔,充满磁性的嗓音里夹杂着些许愧疚。
沈书意一把推开司赫矜。
她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是谢谢他的救命之恩,还是像个怨妇一样地捶打他质问他,这么久接近自己就是为了报复自己?
千言万语无数情绪从心口涌上来,可在抵达喉咙那一刻。
喉咙却像被一只手死死扼住,终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司赫矜从未承诺过她什么,也没给这段关系赋予过什么。
从头到尾是她自己沦陷在了司赫矜对她那些所谓的好里。
“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沈书意淡淡开口,跟司赫矜说话,黯淡无光的目光却看着仓库外面。
“你女朋友的死,和我爸妈没关系,如果你执意要报复,我也不会坐以待毙。”
沈书意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不知深浅轻重。
就像她这段时间对司赫矜的心。
“书意。”身后的司赫矜试图叫住她,沈书意麻木地如同行尸走肉走出了仓库。
陶桃接到张秘书那边位置的消息,便马不停蹄开车赶了过来。
看到灰头土脸衣裳凌乱,脸上还有刮伤的沈书意从仓库里走出来。
陶桃心里一痛,赶紧跑上前去接她:“意儿!”
陶桃的声音,将沈书意从混沌和痛苦里拽了出来,她缓缓抬眸,看到陶桃的一瞬间,瞬间红了眼眶。
“桃子!”沈书意抱着陶桃的肩膀,隐忍的泪水终究是泄了出来:“从此以后水泥封心,再也不碰爱情了。”
陶桃拍了拍她的肩膀:“乖,我们回家。”
司赫矜赶出来的时候,陶桃已经带沈书意上了车。
沈书意眼中的光彩一点一点黯淡,如同余晖下的玫瑰,悄无声息地凋零,知道只剩一片肃杀的薄凉。
那失望淡漠的眼神,如同千万根针一样,扎在司赫矜胸口上。
他接近沈书意本意是为了让她难过痛苦。
可此刻他的胸口一阵奇异的尖锐疼痛,就好像这几道刻痕,刀刀都是一笔一划刻在他心上,又深又重,直到溅出一路血珠。
随着一阵警报声的响起,一辆救护车停在仓库门口,将胸口中枪的李昂送去了医院。
陶桃带着沈书意回了家。
沈书意洗了个热水澡便一头扎进被子里呼呼大睡起来。
她从小和别人不一样,别人越是难过越失眠睡不着,她越难过越能睡。
心理医生说,这是她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当感到难过的时候,身体会让她睡觉来转移注意力,保护自己身体。
沈书意真的很感谢这项技能,不然这些年无数痛苦难挨的日子她该怎么活。
陶桃请了年假,留在家里陪着沈书意。
眼看日落西沉了,沈书意还没有醒来的意思。
她已经睡了二十个小时了。
陶桃知道沈书意,越难过的时候,睡眠时间越长。
不知道仓库里发生了什么,让她难过成这个样子。
担心沈书意会饿,陶桃试图唤醒她:“书意醒醒,该吃饭了。”
一连唤了几声,沈书意才从睡梦中缓缓苏醒。
她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梦。
沈书意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几点了桃子?”
“晚上八点了。”桃子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我做了家常版火锅,你快点起来吃点吧。”
“没有什么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那不是你说的吗?”陶桃拽了拽床上的书意。
睡了这么久,沈书意确实感到饿了,没必要跟自己身体过不去。
“来了。”沈书意换了身居家休闲服,随手扎了个丸子头,露出小巧精致白皙的小脸。
与陶桃坐在饭桌上吃火锅。
又辣又热,是纾解人心情最好不过的东西。
陶桃看沈书意脸色缓和了点,给她夹了块肥牛:“意儿昨晚仓库发生了什么?你不会是被......”
“啪!”想到这,陶桃猛地将筷子拍放在桌上:“我要杀了那群畜生!”
“桃子!”沈书意抬眸喊了她一声,示意她坐下:“没怎么,我和司赫矜掰了。”
“什么?”陶桃眉心一跳:“司赫矜听到你出事的消息,第一时间便放下手里一切赶了过来,你们应该感情更深才对啊!”
沈书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冷嗤一声:“这一切都司赫矜为我设的诱饵,引诱我跳到陷阱里,再将我从云端锤到地狱里而已。”
“啊?!”陶桃心脏漏跳了一拍:“可是司赫矜这样的人何须这样大费周折?”
“因为他们笃定说是我爸妈故意撞死那个思涵,也就是司赫矜女朋友,孩他妈。”
“啊!”短短一句话,同时震惊陶桃三次。
沈父沈母撞死的竟然是司赫矜女朋友!
司赫矜居然有孩子!
司赫矜为了女朋友才接近沈书意!
“可是他凭什么笃定说沈叔叔是故意的啊!天灾人祸谁想啊!”
“我也是这样说的。”沈书意淡定地吃了口肥牛:“可人家非要说那女孩是矜贵的千金大小姐,出事之前就接到了要杀她的威胁警告,于是他们笃定是我爸妈。”
“简直就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陶桃火气大的喝了口凉茶去火。
这些年沈书意一直以为她父母的死就是一个意外,可是李昂那番如此笃定的话。
也让她开始怀疑,她父母的死亡真相是否另有隐情。
陶桃努力压制了心里的怒火,恢复了冷静。
“可是如果司赫矜这么恨你,为什么又要第一时间去救你呢?甚至为了你不惜和他朋友闹僵。”
想到司赫矜为了救她,毫不犹豫给李昂心脏一枪的场景。
“在狩猎场上,猎手往往不会直接杀死猎物,而是让它们保持半死不活的状态,这样的猎物在下锅的那一刻,才最鲜美。”
沈书意心头微颤,敛了敛眉。
“也许司赫矜也是这样的心情,慢慢折磨我,给你希望再给你失望,让你从天堂锤到地狱,这才是最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