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颜漫尖叫一声,一条腿失去落脚点,猛然荡在了燃烧着的高楼之上。
冷风在耳边呼啸,女子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直打晃。
她垂眸快速地扫了眼楼下,地面上的人影小得像小拇指一般大。
只敢看一眼,她便不再往下看了。
商俨见她是真怕,擒着她的手郁闷地把人拉回,男人脸上的怒气未减,没好气地说:“心更狠了,胆子却一点没长!”
颜漫瑟缩着脚重新踏回窗边,眉眼下压,双手突然从商俨的腰间插入,在他身后牢牢扣进锁死,借助手环的力量,脚下猛地一用力,娇小的人影带着近乎九尺高的男人一起从窗口后仰了下去。
商俨瞳孔骤缩,好啊,这个小骗子,真是不要命了,竟敢拉着他一起死。
“老大——”
“颜漫——”
司刹等人扑到了床前,许肆则没了力气闭眼晕死了过去。
与其继续受制于人,不如给自己搏一个生机!
两人在空中极速下坠。
跳出的那一刹那,颜漫本想趁其不备先行挣脱,没想到商俨反应极快,一把抓住了她的腰带。
她眼疾手快地掏出匕首对着他钳制自己的手臂就是一刀,锋利刀口却被人死死抓住。
我c……
女子眉眼一紧,只要她一抽他的手指就不用要了,颜漫还是没下得去手。
眼见底下的湖面越来越近,颜漫驱动手环想要缓冲落地,却被商俨打消。
“你疯了!”
颜漫朝男人大吼,她可不想真死。
簌簌的寒风像带了刺似的在耳边叫得猖狂。
商俨冷言道:“你不是想死吗?一起死!”
颜漫蓦地瞪大了眼,这个疯批。
以为他只是说得狠,临了会有所动作。
但颜漫显然低估了这个男人的疯批程度,他是真的不怕死啊!
商俨抱着她一晃身,仰面挡在她身下。
md这是在展示他的绅士品格吗?!
就算有三个他挡在自己下面,也不过是摔成四块和摔成五块的差别好吗!
虽然底下是碧波无痕的水面,但这么高的高度落下肉体也会被水面劈烂。
颜漫看着这张倔强高傲的脸,莫名觉得他像个没长大闹脾气的孩子。
太不爱惜生命了,根本不知道有的人为了过上平凡人的日子有多努力!
颜漫双手紧抱住他的脑袋,猛地亲了他一口,吼道:“活着,我补偿你!”
男子紧皱的眉头突然松弛了下来,闭眼前满目全是女子的脸。
透明的圆球屏障在最后一刻滋啦一声陡然升起,笼罩着两人一起重重地砸进了湖里,扬起一个三米多高的巨大水花。
“有人落水啦”,远处桥上有人指着荡漾的湖面说道。
然而在湖的另一边,两人已经瞬移到了湖畔的枯草地上。
商俨回想着刚才的事,落水的那一刻她竟然用手护住了自己的头?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颜漫不知道他的内心戏,两人衣服没湿,这一遭下来不仅惊心动魄还消耗了很多手环能量,也说不清到底亏不亏。
商俨见她盯着手环一眼看出了她的心思,朗言道:“我那里不到一刻便可以给你充满,而且我那里有比这更好的。”
“哎别乱动”,颜漫按住了他的胳膊,眼睛仔细打量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表情愕然:“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嗯?没事,许肆更……(惨)”
“张嘴!”
颜漫打断他的话,直接往商俨嘴里塞了颗棕褐色的药丸。
药丸在男人舌尖滑了一圈,随后便被咽了下去。
商俨眉头一挑,眼角的锋利此时已经收敛了很多。
这个嘴硬心软的女人还说不喜欢他?小骗子!
“好甜……这是什么?”
颜漫不好意思地抬眸朝他咧嘴一笑:“嘿嘿,迷药。”
……
颜漫闪现在红袖阁楼上,整座楼此时热得像个烤炉一般,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屋子里许肆侧躺在地上昏迷了,司刹等人则趴在窗口朝楼下看。
“老大呢?”
“是不是两人都掉水里了?”
“你看清楚了吗?”
听到身后响动,几人一起回身扭头一看,发现颜漫回来了。
颜漫的身体也僵住了,拉着许肆起身的动作停在了半截。
突然一声枪响,女子侧身一躲,身后的墙体瞬间被凿了个大洞,石灰飞溅,激起的白烟弥漫在墙角缓缓落下。
“谁开的枪?”司刹怒声呵斥道。
一个穿着条纹亮袍子的壮汉苟着身子略显心虚地举了举手。
“谁让你开枪的?!”司刹连赏了他几个大逼斗。
“她她她……她杀了老大!”说话的条纹袍壮汉是个小结巴,指着颜漫恶狠狠地想要杀了她。
司刹轻啧一声,“你懂个屁!”对着他的脑门儿又是一爆栗子。
“一切行动听指挥!”
“你们老大在下面湖边,别挡路!”女子冷言道。
小弟们都看向司刹,司刹半眯着眼吊儿郎当地点点头,示意给她让路。
在手环的加持下,颜漫一把将强壮的许肆打横抱起,想要跳窗快速逃离。
然而刚跑两步,侧边突然袭来的一股强烈空气波将人冲倒在地。
“糟糕,房间里漏了一箱没转运的武器被引燃了!”
耳边随后又陆续地传来几声轰鸣,本来摇摇欲倾的火楼,现在已经有了明显的向下塌陷感。
“楼要塌了,快跑!”
楼下的人也发现了异样,赶紧驱散群众逃离。
爆炸声在身后响了两次,颜漫撑着手臂牢牢地挡在许肆身前。
许肆在昏迷中睁开眼,浓雾消散,女子通红的脸上映着金黄的火光。
就像第一次见到的那样——在一个平凡的普通日子里,她突然出现在光下,整个世界自此再也无她耀眼。
颜漫灰头土脸地抖了抖被土埋了一层的头发,还好有护盾,要不然两个人死定了。
“别管我,你快走吧”许肆声音有些虚弱。
颜漫这才发现他醒了,用袖子胡乱地给他擦了擦眼睛周围的灰尘,神色笃定、理所应当地说:“我来就是要带你一起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