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天牢
端木雪不慌不忙的走进大牢的时候,李棠已经坐在里面悠闲的烤火盆了。
“长公主回来的脚程还挺快。”她轻声笑着迈步走进牢中。
李棠囚禁的天牢收拾的很干净,一应日常的家具器皿俱全。
“肯定要快些的,总不能让少城主你等久了。”
端木雪随意的坐到火盆的一边,伸出手也烤起火来。
“听说长公主身上的伤养好了?”
她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却让本就上头的李棠阴鸷的笑了。
“你别得意,端木云没有活着走出上京,你同样也不会。”
她神色恶毒,嘴角狠戾的扬起,“怎么样,张安宁都被糟蹋成那个样子,竟然都没想要去死。果真贱人都惜命!”
啪……清脆的一声巴掌声在空荡的天牢里显得很响。
李棠捂着脸,起身作势要来还手,“你还打上瘾了?小贱人!”
她扬起手,巴掌还没落到端木雪的脸上,手腕就被一股大力扯住了。
金二像鬼一样瞬间的出现在端木雪的身后,手劲大的像要捏碎李棠的手腕一般。
端木雪还是一开始那烤火的样子,仿佛刚才打人巴掌的不是她一样。
李棠气的紧咬下唇,她朝外面守门的侍卫吼道:“都是死人吗,连个人都拦不住。”
“长公主好大的官威啊。”端木雪忍不住咋舌道:“刚才你的一巴掌,算是打过了。”
“你在说什么?”李棠惊异的看她,自己连她一根毛都没碰到。
“说什么不重要,你能记住就好。”
端木雪起身,轻弹了一下衣摆上的灰尘,“今日年节,举国同庆的日子,我送长公主一份大礼,包你会喜欢的那种。”
她说完抬步走出牢里,站在外面沉静的看着李棠。
李棠还在懵逼中,就看到金二一手提着一个套了面罩的男人走了进来。
端木雪往火盆中轻弹了一枚丹药,没一会有淡淡的花香释放出来。
李宸闻到了熟悉的香气,瞅了眼被解开捆绑的两个男人,她再傻都看懂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端木雪,你敢!”
她忙伸手掩住自己的口鼻,闷声吼道:“快把他们扔出去,我皇兄不会放过你的。”
端木雪讥笑一声,给自己吃了一颗丹药慢悠悠的说道:“你皇兄让你出宫,那就代表他默认了我对你的一切招待。”
她最后又好心的提醒李棠,“在利益面前,你的皇兄一向分的很清。利益之上,一个妹妹而已只要我玩不死,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不对,是只要我不提及端木家的陈年往事,他就会一直容忍我放肆下去。”她还假装又认真的想了一会,说出了最真实的理由。
李棠这会面色潮红,眼神迷离中带着杀意的死盯着她。
“我一定会杀了你的,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端木雪对她的话嗤之以鼻,“好啊,前提是你能活下来。可是你觉得你皇兄会自己跳出来背端木家的罪吗?”
“李棠,人家对你好,是要让你死的!”她最后的话像是施舍一般,看着很像一个好人。
李棠僵住了,原本掩住口鼻的手顿时无力的垂下去。
旁边的两个死囚像是看到肥肉一般,用力又粗鲁的朝她撕扯起来。
端木雪听着天牢中那一声声凄厉的呼喊,嘴角微微上扬。
大理寺的府门口,端木雪捂着脸从里面走出来,没走几步猛的吐出一口血,最后整个人昏死过去。
云城的侍从们在子时热闹的大街上瞬间失了分寸,金二抱着端木雪一路很快的往驿站中跑去。
路过的百姓都忍不住纷纷看过去,只见他怀中的人脸颊红肿,嘴角带血,衣服上还有大量的血迹,显然是伤的不轻。
街上有好多御史大人们带着自家的儿郎们放着烟花,烧着纸钱。
他们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瞬间看向大理寺的方向,然后有的叹气有的纷纷愤怒不平还有的感觉羞愧难当。
一个时辰不到,整个上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都知晓了长公主将云城少城主毒打了一番。
很多人一开始根本就不明白端木雪为何要去大理寺看李棠。
第二日,新的流言又开始传的满城风雨。
端木雪念及李棠对端木云痴心一片,就算在端木云死后都要将尸身困在公主府中,其爱慕之心让人心生感叹。
所以在年节当夜备好节礼赶去看望李棠,奈何被李棠羞辱,一时气急攻心至今昏迷不醒。
李文康听着满城疯传的这些流言,这会正坐在御书房的桌前,听着御史们的指指点点。
什么皇家体面,什么皇室体统,什么刻薄无礼,什么狠毒泼辣……
他就知道,昨夜的事情确实来者不善。
端木雪玩的这手可比他自己玩的都脏啊。
大理寺中李棠被折磨的只剩半条命,还不能声张,不然皇室的体面就真的没了。
端木雪是掐准了李文康不会撒在明面上,才会这般有恃无恐的闹这么一场。
意思很明显,你不作为不处置,那就只能让人家找点机会撒撒气。
驿站中,太医们束手无策都在焦急的商讨药方。
端木雪其实是太累了,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给自己吃了一颗安眠的丹药,能让自己睡上三日都不会被扰醒。
但是她的脉象一直都是虚弱不堪的,太医们就算来诊治也不会露馅。
李文康看着她的脉案都不知是真是假,可是四五名太医诊的全部都是一样的结果,他又不得不相信端木雪的身体羸弱不堪。
江闻那夜喝多了,睡了一觉醒来发生了自己都没参与的大事,每日阴沉的脸,心情差的要死。
他的这副尊容在那些各府躲在暗处探听消息的人看到,那就是端木雪这次受伤不容乐观,江闻都整日忧心忡忡的没个笑脸。
镇安侯府
李宸是真的坐不住了,他需要知道最真实的情况是什么,外面传的那些话他是半分都不信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年节闹成这样。”
他喝了一口热茶,“端木雪这又是在闹哪出啊?她是真的打算把父王给逼毛了不成?”
顾屿站在窗前,紧锁着眉轻呼一口气,“该是为了端木云的事情。”
“她这样无异于虎口拔毛,非要这样铤而走险吗?”李宸做事一向求稳,他是真的不能理解这种不要命的玩法。
“可是,这确是最简单有效的。”
顾屿回头看他,“陛下如今投鼠忌器,他不想世人提及端木家的事情,就只能忍气吞声的应允阿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