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灰蒙蒙的,豆大的雨滴倾盆而落。
纪伯简一路将车子开的飞快,仿佛在与风赛跑。
他看了一眼后视镜,崖边公路上被海浪浸湿,巨大的浪花拍击崖面,似乎在怒吼着。
云窈依旧昏迷不醒,她身上没有明显的血迹,只是左手被勒的通红。
无名指上的钻戒也不知所踪。
纪伯简冷笑一声,他今天偏要与这自然圣灵作对了。
他一脚油门踩到底,很快就到了一处隐蔽的崖边别墅。
狂风卷起落叶飞沙,尽数打在男人脸上。
“以为这样就能阻拦我吗?”
“别忘了,云窈在我怀里,这些东西伤了我,也自然会打到她身上!”
纪伯简语气里带着几分侥幸,对着狂风巨浪说道。
果然,那些东西的威力小了点。
他抓住机会,抱着云窈往别墅奔去。
风一路卷进来,跟着两人一同进入地下室。
这是一个地下十米深的地方,纪伯简创造了一方属于他的世界。
“放开神主!”
和风化成人形,一脚踹开纪伯简,将云窈稳稳接住。
在外面,和风一直不敢拼尽全力,因为云窈还在纪伯简手里。
他本可以卷起车辆,再狠狠打下,让纪伯简跟着一起四分五裂。
但是,神主还在车上……
纪伯简阴厉地笑出声,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对突然出现的和风丝毫不感到意外。
“你就是自然风灵吗?你的能耐就这么一点?”
和风完全不顾及他的风言风语,抱起云窈就准备化成风离开。
不料试过多次,和风依旧出不去这个鬼地方!
刚刚在他跟着纪伯简进门的那一刻,小舒就已经摁下了开关。
金属大门合上,一缕风也进不来。
纪伯简站起身,笑容阴森,“想不到吧,这是一个密不透风的地方,一丝风都没有机会进来。”
纯金属打造的四壁,严丝合缝,隔绝外界一切联系。
他从桌底下抽出长刀,向和风冲过去,“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能耐!”
和风护着云窈转身,躲过长刀。
将云窈安置好,他一手抓住纪伯简手里的长刀。
没有受伤,没有血迹,长刀能穿过和风的身体,却伤不到他分毫。
“垃圾,快滚!”
和风用力扯过长刀,带着纪伯简往前。
他直接一脚踹在那人的胸膛上,将人踢出去几米远。
——
柏聿找不到云窈,急的发疯。
他动用了手底下的所有人去追捕那辆车,却在悬崖底下找到它。
车内空无一人,这是纪伯简的障眼法。
“我知道你们都可以看见,求你们,帮我……”柏聿在悬崖底下,哭跪在那辆报废的车前,口中喃喃自语。
他想唤醒自然圣灵,“求你们,带我找到窈窈……”
天空乌云翻滚,一道雷声吸引柏聿的注意。
他抬头望去,只见一片云正在下着大雨。
乌云一路飘摇,仿佛在给柏聿做指引。
柏聿振作起来,他带着人跟上那朵正在下雨的乌云,一路跟到了悬崖上独立的崖边别墅。
男人心里明了,知道云窈一定在这里。
他从身后抽出两把手枪,带着人冲进了别墅。
别墅里空无一人,偌大的别墅几乎塞满了画作,显得乱七八糟。
“窈窈!”
柏聿破开这些凌乱的画作,每个房间挨个找去,都没有见到云窈的身影。
他不停地做着深呼吸,尽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
但是握着枪支的指尖依旧忍不住地发颤。
有血迹留在那圈银戒上,发出血色的光。
——
“你再靠近我一步,我就会让她立刻去死!”
纪伯简结果小舒抛过来的枪支,他将枪口转向云窈。
和风知道那是什么,他有些慌了。
他知道自己不是实体,没办法拿自己的身体去替云窈挡下子弹。
神主的灵力还没有恢复,此时和常人无异。
若被子弹击中……
后果不堪设想!
“纪伯简,你到底想要什么?你知道云窈的身份吗?”和风与他商量着,想拖延点时间。
但愿柏聿能早点找到这里!
纪伯简却觉得好笑,他一双眼里充满了戾气,浑身散发着浑浊的气息。
“我想要什么?我只想要云窈!”
“我当然知道她是什么人,她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存在!”
“云窈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艺术品!”
他的模样痴迷,“这样干净的她,本就不应该被柏聿给沾染上!居然还给那个男人生了孩子……真是可笑!”
“我会让柏聿去死,会让他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
和风一字一句地听完,“你当真是疯了!神主陨落,你觉得你还能活吗?”
纪伯简侧了侧脑袋,他的脸上沾染了血迹,恐怖如斯,“没关系,云窈没了,那就一起死吧!”
“疯子!”和风只觉得纪伯简说的话简直荒谬,他瞄了一眼云窈身边的女人。
二话不说地迅速掐住小舒的脖子,他将小舒最痛苦的样子给纪伯简看。
“这是你在乎的女人吧?”
“纪伯简,你也不管她的死活了吗?”
小舒在和风手里挣扎着,她用余光望向和风,语气坚决,“你……根本……就不能杀我!”
圣灵是不能随意杀人的。
和风却轻轻勾唇,手上的力道重了些,“自以为是的傻b东西。”
小舒的表情惊恐,她挣扎着望向拿着枪的纪伯简,眼神在乞求他。
纪伯简视若无睹,他将枪口对向小舒。
小舒摇头,眼泪落了下来。
不,
不要,
她还没有见到姐姐……
她还不能死!
可惜纪伯简不会理会这些。
“砰——”
随着枪声落下,小舒的心脏被击穿。
和风也没想到纪伯简会毫无人性,他也有些惊讶。
女人倒在血泊中,望着纪伯简所在的地方,死不瞑目……
纪伯简收回枪,嘴角却微微颤抖着。
“小舒……”
“或许你早就该死了……”
“舒茗玉,你的姐姐……”
“她就在下面,等你团聚。”
他说完这些,心中隐隐作痛。
而后男人觉得荒谬,重新将手里的枪对向和风。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