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吃完,把自己的面碗洗干净放回车上,又拿了些吃食。
等她回来,黄玉也从帘子后面出来,重新端起了面碗。
沈清棠开口告辞:“天色不早,我们就此别过。我明日再过来。”
黄玉放下碗要起身。
沈清棠单手按住她,“别!趁孩子睡着你抓紧吃。要不然凉了对产妇不好。”
另外一只手把从车上拎下来的吃食放在一边的地上。
“这些是方便面、猪肉脯、压缩饼干、肉松等,都是能充饥果腹的。”
黄玉忙推辞:“这些太贵重,我不能收!”
她好歹曾经是宁城大户人家的少奶奶,沈清棠说的这些东西她听都没听过。
但是,方便面和自热火锅她刚刚吃过,味道别致,不像便宜货。
“你还在坐月子,好好调养身子才是重中之重。只有你身体好了,你的孩子们才能好!实不相瞒,我也是单亲母亲,特别能理解你!
你放心!这片芒果林我包了!明日,我一定会再来。”
“谢谢!”黄玉说着要给沈清棠跪下。
沈清棠忙去托黄玉,“地上凉!你还在坐月子,小心些!”
见她落泪,轻叹:“月子里,女人容易情绪不稳,你得学会调整自己,别这些不开心的。容易哭完眼睛。”
月子病易落难养。
沈清棠托住黄玉,却没来得及拦两个小丫头。
她们齐齐跪在沈清棠面前,不由分说就是三个响头。
“谢谢姐姐!”
磕得沈清棠手忙脚乱扶她们起来,打趣:“叫我姐姐可不行。我比你们娘亲小不了几岁,你们得叫我姨姨。”
小昭一脸困惑:“可是你好美,像神仙姐姐一样。”
沈清棠被哄得心花怒放,给了她们一人五两银子。
本来也打算留给黄玉,只是找了个合适的托词。
黄玉当然不肯收,连连推辞:“沈妹妹,你能答应买芒果已经算是我们母子女四人的救命恩人。我脸皮再厚也不能收你的银子。”
“银子又不是给你的。这俩小丫头懂事嘴甜。头都磕了,给点儿见面礼不过分吧?”沈清棠坚持给银子。
两个人你来我往,互相推搡了好一会儿。
糖糖大概误以为沈清棠在跟黄玉打架,不知道是急还是怕,“哇!”一声哭了起来,从春杏怀里挣扎着往沈清棠这边倾斜。
“别推辞了!都吓到孩子了。这些钱于我无关痛痒,于你们可能会有大用。你就收下吧!”沈清棠收回手,抱过糖糖轻哄。
黄玉感激的再三道谢。
沈清棠她们起身,准备离开。
“盼儿,送沈姑娘她们走小路离开。晚了怕她们回不去城里。”黄玉叮嘱。
出林子的路上,秦征还一直耿耿于怀自己会迷路的事。
一再跟林盼儿确认:“你确定你们这林子里没有什么乾坤八卦阵之类让人迷失方向的阵法?”
问到最后,林盼儿都有些不自信:“可能吧?”
反倒是林昭儿年纪小,不懂人情世故,语气铿锵有力格外笃定:“没有阵法!那是骗你们的。娘说,从北边过来到宁城有三座差不多的山,山路看起来很像,山路又长,人走着走着就容易觉得自己迷路了。
其实你们留记号的位置都已经快出第二座山了。
我和姐姐走小路跑回来,在差不多的位置又学着你们做了记号,你们才会误以为自己又转回来了。”
秦征:“……”
就说小孩子一点儿都不可爱!
林盼儿补充:“也不止是山路像。娘说一般人赶路都选上午,上午两山之间经常有雾。有雾就看不见太阳,看不见太阳就很难有方向感。对方向的判断上,越不自信。”
秦征:“……”
问就是脸疼。
沈清棠看着自闭的秦征有些好笑,换了话题:“送完我们你们怎么回去?这段路我们走了几个时辰呢!”
“我们走穿山小路,能比你们省一大半时间。”
沈清棠对林盼儿嘴里的穿山小路很感兴趣,只是今日实在太晚,等明日再说。
***
季九看见走了一天又回来的沈清棠等人,一脸问号。
他不敢问沈清棠,也不敢招惹黑着脸的秦征,便把春杏叫过来,问:“你们不是说去宁城往返得一周?怎么当天就回来了?”
春杏摆摆手,长叹一声:“别提了!说多了都是眼泪。”
“什么意思?”
春杏言简意赅把今日之事说了。
季九皱眉,略一思索,对春杏道:“你看看姑娘现在方便见客吗?就说我要求见。”
春杏翻着白眼转身,不满地咕哝:“姐也是季字辈的,你还真把我当丫环了?”
季九面无表情地补刀:“我是季九。你呢?”
春杏:“……”
“姑娘在沐浴呢!若是没有特别着急的事,你还是明日再来找姑娘吧!她今日累坏了,怕是会直接歇息了。”
季九默了会儿,还是坚持:“要不,你问问姑娘?”
***
今日,大家都出了不少汗。
沈清棠给自己两个小家伙都洗了澡。
李婆婆也帮了不少忙。
在照顾孩子上,李婆婆比向春雨认真的多。
不是说向春雨不好好带孩子,只能说照顾孩子的标准不一样。
向春雨带孩子,活着就行,孩子的舒适度不能要求太高。
李婆婆更像是大户人家的奶娘做派,把孩子当小祖宗一样,宠着、哄着。
洗澡时,沈清棠见李婆婆时不时会按向自己的后腰,猜她今日累的不轻,心有歉疚,给糖糖和果果洗完澡就赶紧让她歇着去。
自己也上了床搂着两小只想早点儿睡。
刚准备吹灭蜡烛,春杏来说季九要见她。
季宴时的人大都行事很有分寸,不管在北川还是路上,只要入夜,他们都尽可能避开她。
前几日季九也是如此。
这会儿找她,八成是有事。
沈清棠应声:“麻烦让九公子等我会儿。我哄睡孩子就去。”
白天,糖糖和果果不认人,谁带他们都行。
晚上不行,非沈清棠不可。
每到太阳落山,两小只就开始争抢沈清棠。
主要是争奶吃。
沈清棠打着哈欠,靠在被褥上,一手抱一个小家伙喂奶。
迷迷糊糊中,似乎听见熟悉的敲窗声。
没一会儿,感觉孩子被从怀里抱走放到一旁。
沈清棠咕哝了句:“季宴时,你别忘给果果和糖糖换一下尿布。我好困,先睡会儿。”